嗡嗡嗡!
諸天鏡在空中嗡鳴震蕩,在紫氣中蕩起層層漣漪。
鏡主選擇四星陽神世界,可選模式為投影諸天,真身穿越,附體重生 注:當前諸天鏡為三星,鏡主有一定幾率被陽神世界的大能發覺。
顧少傷眉頭微微一揚,微微有些吃驚:“修行太初金章之后,還是可以投影諸天和附體重生?”
以太初金章重鑄根基之后,顧少傷的靈魂意志已經初步與肉身合二為一,他的根基尚淺,根本不可能在肉身與元神之間相互轉換。
諸天鏡之上,淡紫色的文字浮現附體重生乃是最為隱秘的方式,可以隱蔽諸多大能的目光 “附體重生”
顧少傷眸光微微閃動,心中暗暗思忖著。
陽神世界之中的大能強橫至極,他之所以選定陽神,也是因為,那個世界的武道關乎穴竅之演變,在那個世界,顧少傷有把握一舉將穴竅全數貫通,將肉身推演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他本來的打算是,冒一點風險,以最快的速度變強。
但是既然諸天鏡有這樣的方式,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如果攜帶憤怒前去,它會怎樣?”
顧少傷想了下,問道:“也附體?”
隨機去往一處安全所在 “這樣......”
顧少傷若有所思。
諸天鏡的力量偉岸至極,即使他身為鏡主,也有許多并不了解。
附體重生,源力消耗是投影諸天的一倍到千倍不等,其中的隱秘,即使諸天鏡解釋,他也不甚了了。
“選擇,攜帶憤怒,附體重生,陽神世界。”
顧少傷思忖片刻,開口道。
鏡主選擇真身穿越諸天消耗源力十三萬點......穿越陽神世界是否以源力調節時間流速 “調節為,主世界一天,諸天世界一年吧。”
顧少傷淡淡說道。
諸天鏡的最大調節,自然不止這些,但他所留下的源力,也僅僅只夠調節到這個程度了。
世界流速調整完畢,消耗源力三萬點......穿越,開啟 嗡嗡嗡!
諸天鏡猛然跳動,揮灑出道道紫光將顧少傷與憤怒籠罩在內。
隨即,整個鏡中世界都劇烈一抖,化作紫光合攏,化作一點若有若無的紫色光點,破空而去。
“咦?”
紫光籠罩之中,顧少傷微微有些吃驚。
他并未有任何感覺,卻發現,自己的肉身已然轉換成元神狀態。
雖然他心中可以一念之間將肉身轉換回來,但是還是對諸天鏡的手段表示贊嘆。
太初金章的修行,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元神與肉身,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涇渭分明,但是以他此時的修為,若不是諸天鏡之助,他自身斷然是不可能轉換自如的。
“果然,我現在的眼界還是太過淺薄,即使諸天鏡的手段運作擺在面前,我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顧少傷手掌觸摸著身體,心中卻沒有任何異樣。
人自然都是一步步的成長,比起之前,在諸天鏡穿梭之時,連察覺都察覺不到,此時已經是進步頗大。
他有足夠的自信,未來有一天,諸天萬界之中的任何秘密,都會在他眼前展開。
紫光似慢實快的在這不可預知之地劃過,瞬息間跨越這不可預知之地,來到一處巨大的世界面前。
這處世界,比之他之前所經歷的任何世界都要大的太多,隱隱間,顧少傷可以察覺到心中升起的一縷縷戒備之意。
這就是陽神世界,一處武道與道術共存,以“超脫”為修行終點的世界。
肉身,武道,粉碎真空,陽神,諸子百家,諸多大帝。
而這個世界與其他以往的世界完全不同。
這個世界,每隔十二萬九千六百年輪回一次,將生靈全部滅絕,再重新衍生新的生命!
每隔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天地大破滅一次,所有生命全部滅絕!
不能超脫,就是死!
如此殘酷!
一瞬間,諸天鏡的紫光消弭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進入陽神世界。
紫光流轉,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天際之中。
大周國滅,楊氏大乾定鼎天下,即使還有個別漏網之魚,卻也無傷大雅。
大乾二十年,天下已經初步掃去了前朝的陰影,國庫充足,人口數萬萬,威懾諸多外族,是為天朝上邦。
玉京是大乾王朝的都城,大乾最為繁華鼎盛之處。
玉京郊外數百里外,有一處小鎮子,名為洪家鎮,這處鎮子臨近玉京,人口上萬,算是一處繁華之所在。
洪家鎮最初,不過是一個洪家的小村莊,大乾定都于玉京之后,才得以發展壯大,當然,雖然名叫洪家鎮,但是,卻已經與最初的洪家,沒有任何關系。
任何一處繁華之所在,也不缺乏一些貧苦人群,即使洪家鎮臨近玉京,也不例外。
洪家鎮西北角落,一處低矮的瓦房之中,一位青年女子躺在床上,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啊!啊!”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身下的床單,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不時地,有斗大的汗珠自她額頭上滾落下來。
“我的兒,我的兒!”
她緊緊的咬著一塊白布,身側擺放著剪刀和熱水,赫然是正在生產之中!
但是,這間極小的房間之中,除了這位青年女子,赫然沒有任何人存在。
沒有親人,也沒有接生的穩婆。
“啊!”
她大聲呼喊一聲,身子如弓一般崩的筆直,片刻后才軟軟的倒在床榻之上。
“......孩子!”
她臉色蒼白至極,強撐著直起身子,嘴唇顫抖不已:“怎么......怎么沒有哭聲呢?”
她手掌微微顫抖著將剪刀拿起,剪斷臍帶,眼淚簌簌而下:“孩子!”
她伸出手,將緊閉著眼的嬰兒抱起,突然想起什么,陡然將嬰兒倒提起來,手掌用力的抽打著嬰兒的屁股。
接連抽了三巴掌,嬰兒才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
聲音極其嘹亮,顯然十分健康。
“孩子!”
青年女子憐愛的撫摸著孩子的小臉,緩緩將他放在身側。
嘩啦啦 將身側早有準備的溫水端起,為孩子以及她自己清洗著身子。
空曠簡陋的房間中,四周的墻壁微微露著風,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卻咬著牙堅持著,為孩子洗滌身體,喂他吃奶。
片刻之后,女子強撐著起身,升起炊煙,煮了一碗粥,喝下之后,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
“寶寶乖。”
她俯下身子,將孩子抱起,看著孩子熟睡的臉龐,止不住的淚水流淌下來。
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傳來,女人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驚慌,手掌微微攥緊,緊緊的將孩子摟在懷里。
破爛的木門洞開,一個身穿粗布的中年女人走進來。
“尤大姐!”
青年女子手掌一松,站起身來。
“哎呦!洪家妹子,你怎么不去叫我?”
中年女子站起身,緩緩關上門,連連嘆息一聲:“自你家漢子死去已經有半年了吧。”
“請尤大姐寬容幾日,我會湊齊您的房錢。”
青年女子的臉色微微蒼白,勉強笑道。
“你這說的什么話!”
中年女子連連搖頭:“快快坐下。”
她攙扶著中年女子坐下,嘆息一聲:“我如果逼迫你孤兒寡母,我還是人嗎?”
她站起身,幫青年女子打掃了下房間,才緩緩坐在女子身邊。
“妹子,苦了你了。”
中年女子伸手將孩子抱過來,說道:“這孩子倒是個有福的相貌,可取了名字?”
青年女子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亡夫早就定下名字,就叫洪玄機。”
時間一晃,就是數年的時間過去。
青年女子一個人拉扯孩子著實不易,加上生產之后未曾修養,落下了病根,終于在孩子八歲那年,臥病在床。
“咳咳!咳咳!”
她倚靠在病床之上,連連咳嗽著。
但她的目光之中,卻毫無一點對于自己即將死去的擔憂,只有對于自己死去之后,孩子未來的擔憂。
在她的床前,一個身穿粗布衣衫的孩童,匍匐在床前,眼神空洞,沒有絲毫的感情流漏。
赫然是個癡傻的孩子!
“孩子,孩子!”
她眼中淚水緩緩滑落。
她沒有想到,她的孩子居然天生癡傻,即使已經八歲,智力還比不上旁人三歲的孩童。
“娘走了之后,你該怎么辦呢?”
她眼中淚水流淌。
她已經積勞成疾,藥石罔救,留下這么一個癡傻的孩童,又怎么活的下去?
她心中轉過念頭,手掌緩緩伸到枕頭之下,摸出一把剪刀來。
她的目光微微復雜,八年前,她就是用這把剪刀剪斷的孩子的臍帶,如今,還要以它結束自己母子兩個的生命?
“與其讓你留在時間受罪,不如與為娘一起走吧!”
她緩緩撫摸著孩童的腦袋,手掌顫抖著,比劃到孩童的脖子之上。
“......孩子,玄機,不要怪娘!”
她心中的念頭漸漸堅定起來,手掌一翻,狠狠的刺到孩童的脖子之上!
剪刀刺到孩童脖子之上的瞬間,如同刺到鐵石之上一般,發出清脆的響聲。
孩童的眼神陡然一亮,空洞的眼神中,漸漸亮起一抹色彩:“我居然是,洪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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