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問劍
機會！
千載難逢的巨大機會啊！
劍十八如此慷慨，項云自然不會客氣。
他近距離籠罩在天之劍的劍氣與威壓之下，凝視著眼前的天之劍，釋放出天書元魂，用心來感悟天之劍中所蘊含的，那一股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劍意。
項云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詞匯描述這一股劍意。
它既浩大無匹又凝練內斂，它既鋒芒畢露又樸實無華，它既通天貫地又無形無質，它是劍十八融合無數先賢智慧以及自身機緣與天賦的產物。
華夏世界一定有比劍十八更強的劍修。
可是整個華夏乃至全世界，都看不到第二把天之劍。
這把劍顯然是獨一無二絕無僅有！
現場眾人并非都是不識貨的人，其實大部分人都能意識到機緣的到來，只是人們發現一個問題，自己并沒有辦法長期凝視天劍。
是的。
非常的奇怪。
這把天劍好像真蘊含一絲天道之威。
所以大多數人凝視天劍時間超過十幾秒，就會立刻感覺到雙眼刺痛，就好像被鋼針扎到一樣，同時又感覺有無數細小的劍意進入身體，對精神造成輕微的割傷，連帶著造成劇烈的頭疼。
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參悟天之劍的。
只有極少數人可以較長時間觀摩天劍，但是一般情況之下，每隔十分鐘都要休息片刻，即使是齊天圣這樣的頂尖高手也不例外，否則可能受到精神損傷，反而得不償失。
只有一個人。
他能無視天劍的威壓。
他絲毫不懼怕天劍的劍氣。
他從頭到尾都在直面天劍的劍意。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項云，他從始至終都處于全神貫注的凝視狀態，為讓自己看的更清楚更深刻，他甚至悄然動用了神瞳。
無窮無盡的劍意似汪洋一樣涌進腦海之中。
如果說天劍是一臺強大發射器，項云就是最強的接收器，他可以捕捉從里面散發出來的所有信息。
兩個時辰過去了。
從傍晚一直到星河高懸。
哪怕強如劍十八，長時間維持天劍，他也已經到了極限，天之劍迅速的分解開來，然后一點點消失在空氣中。
“到此為止。”
“諸位可以回去了。”
一位劍神社成員站起來對眾人道。
現場眾人或十分滿足、或意猶未盡、或滿臉遺憾、或十分郁悶，機緣與奇遇或許是相同的，但每個人的收獲卻都不一樣。
項云收獲非常大。
不過就在他準備回去閉一個小關，好好吸收一下時，突然被一個人攔住，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劍三八。
項云有些奇怪：“三八姑娘，請問有何指教？”
“沒有！”劍三八語氣很不客氣：“我哥叫你過去一敘。”
項云吃驚：“十八學長怎么突然找我？我跟他根本不太熟啊。”
現場高手高人眾多，劍十八為什么惟獨找上自己談話呢？要知道，項云修為才五脈，與這些人比都有很大的差距。
不過這種事情項云肯定不會拒絕。
他對劍十八挺感激的，所以打算認識他一下。
劍三八把項云帶到劍十八面前，她就一聲不吭的退下了。
項云環顧一番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是山谷內的最高點，站在這個地方，可以俯視整個山谷，視野非常的開闊。
高手是不是都喜歡站在高處？
項云把腦子里奇怪想法甩走，然后主動開口對劍十八道：“十八學長找我有什么指教？”
“你的天賦很高，不在我之下，不在秦紅殤之下，不在獨孤月之下。”
劍十八開口就狠狠猛夸了項云一句。
讓項云覺得怪不好意思。同時頗有一些成就感。
這位不是阿諛奉承之輩，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他確實是這么認為的。
“但我沒有想到，你在劍道方面同樣有驚人的天賦。”
“十八學長何出此言？我并沒有受過專業的劍修培養。”
“我雖然放棄了眼睛，但并不代表我看不見。”劍十八這個時候開口，“你是在場所有人里面，唯一一個可以從始至終凝視天劍的，光憑這一點，其他人就都不如你。”
原來是這樣。
“那么，你既然悟劍兩個時辰，可有悟出對劍道的看法？”
這很奇怪。
項云悟劍，劍十八問劍。
項云悟的明明是劍十八的劍，劍十八卻反過來，以一種類似請教的口吻向項云問劍。
這恰恰體現劍十八的智慧。
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劍十八是鑄劍者，但有時過于專注所鑄之劍，就會忽略更好的劍，所以他向項云請教。
項云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從天劍之中，我似乎能悟出三種劍之境界。”
“哪三種？”
項云略微思索開口道：“凡人之劍、天人之劍、圣道之劍！”
劍十八顯然出現一絲觸動：“說一說。”
“以術為柄，以氣為脊，以意為鋒，揮舞以勇武，此為凡人劍。”
“劍術、劍氣、劍意，能同時集大成，并且臻于極限者，已經可以稱之為劍道宗師，但是在你看來卻是最下等的凡人劍？”劍十八露出沉思之色：“有意思，繼續說下去。”
“以心為柄，以靈為脊，以魂為鋒，人劍合一，此為天人劍。”
“心靈、精神、靈魂，若都能融于一劍，必然是超脫一切的至強之劍。”劍十八再次露出沉思之色，“那么你心目中的至圣至道之間又是什么樣的劍？”
“跳出一切，跳出劍術、劍氣、劍意、超脫心靈、靈魂、精神。”項云說道：“以山河為柄，以天地為脊，以法則為鋒，執以天道乾坤，這是圣道之劍！”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很好！”
劍十八罕見的仰天大笑三聲，“我自幼練習劍道，悟劍二十年，十年磨一劍，如今不過堪堪勉強突破了凡人劍的桎梏。”
劍十八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沮喪。
反而充滿了一種銳意進取的決心。
畢竟劍十八還年輕，他以這樣的年齡，突破了凡人劍，誰說未來不能掌握天人劍、圣道劍呢？
“項兄的一番話，讓我豁然開朗。”劍十八直接稱呼項云為項兄，這顯然是對項云的一種極大認可，“此番，我先行一步，期待未來有一天，與你共逐武道，問鼎武道之巔！”
項云知道自己剛才一番話。
對劍十八有很大的指點作用。
這些話看起來并不是多么深刻的言論，但其實是結合天書領悟才說出來的，對于當局者迷的劍十八而言，卻有著云開見月的豁然之感，甚至能給他以全新的目標。
項云悟劍兩個時辰收獲巨大。
他啟發一下劍十八，也是應該的，互相幫助嘛！
項云回到紅云社以后，立刻進行一番閉關，充分的領悟消化了所有劍意與收獲，他同時利用山河印的力量，將“控劍術”融合到《云天訣》之中。
這樣一來。
項云以后發動云天訣的時候，就可以同時施展這門控劍術，一邊爆發強悍的拳腳攻擊，另一邊又能控劍殺敵，不用來回切換，省去很大的力氣。
此次充分領悟天劍劍意。
項云相信自己的劍術威力，將獲得一次極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