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牛肉羹,我昨天特意讓人送來的新鮮牛里脊,昨晚拜托靖兒師姐熬的牛骨湯,文火熬了一夜呢,火候剛好,你嘗一口,看香不…”
破軍舀了一勺子香噴噴的牛骨湯,獻寶似的轉過身來想要喂康兒嘗一下,卻嚇了一跳,因為康兒正坐在輪椅上直直的看著他,臉上,卻已經是淚流滿面。
“康兒師姐,你…你怎么了?你別…你別哭啊,告訴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歡喝西湖牛肉羹?不喜歡咱就不喝,我現在就倒掉,你說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破軍嚇壞了,手足無措的想要給她擦眼淚,可卻怕唐突了她,蹲在輪椅前語無倫次的說道,眼底流露出濃濃的心疼之色。
康兒卻突然笑了,笑著流淚的模樣,如同悄然綻放的春花,美的令人為之心顫。
破軍看的目眩神迷,呆呆的看著她的笑顏,竟然已經癡了。
“破軍,你愛我嗎?”
康兒突然問道,讓破軍臉色一陣通紅,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不已,但卻毫不猶豫的用力點了點頭。
他愛她,從第一眼看到她時他就怦然心動,那種感覺無法言喻,仿佛冥冥中早已注定,她就是他始終在等待的那個人。
“那你會嫌棄我是個廢人嗎?以后,我不但需要你照顧,甚至可能還無法給你生兒育女,你也不在乎嗎?”
盡管康兒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但從她嬌軀微微顫抖的幅度就暴露出她對這個答案極為重視。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愛你,我就想一輩子待在你身邊,能夠看著你,陪著你,我就很滿足了。”
破軍臉色漲紅,但眼中卻帶著毫不動搖的決心以及如海般的深情,柔聲憧憬道:“你沒法動沒關系,我可以每天幫你翻身,你要是不想待在房間里,我可以抱你去院子里,我已經為你定制了一把搖椅,我試過很舒服的,你可以坐在搖椅上曬太陽;若是你嫌在家里待久了悶,我可以背著你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們可以去燕山山頂看日出,也可以去海邊看潮起潮落…”
隨著破軍深情的娓娓道來,康兒的眼睛濕潤了,深深的,深深的看著他,用命令的口吻道:“吻我?”
“啊…”
破軍正在描述著美好未來呢,卻突然被打斷,而康兒那令他感到不敢置信的要求,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愕然的張大嘴巴,滿臉的懵逼。
“你還說你愛我,現在讓你吻我你都不愿意,你心里其實是嫌棄我的是不是,只是不忍心看我自暴自棄,所以才…唔!”
康兒泫然欲泣的說道,自怨自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破軍的嘴巴堵上了唇,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整個人仿佛觸電了似的渾身顫栗著。
這就是接吻的滋味嗎?
康兒大腦一陣陣的眩暈,感受著破軍那炙熱而真誠的愛意,再也顧不得所有,生澀而熱情的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忘情的回應著他的吻。
渾然沒有發覺,夜青玄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正向廚房走來。
夜青玄聽到廚房里有動靜,不由好奇的探頭一看,臉上瞬間泛起紅云,暗自輕啐一口,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破軍和康兒進展的速度還真夠快的啊,這就已經親上了,真是的,也不注意點影響,竟然在廚房里親熱。”
夜青玄臉色羞紅,心里既替妹妹高興,又有些埋怨他們不分場合就胡亂親熱。
不過總體來說,她還是由衷的替妹妹感到高興,只是,妹妹已經是個廢人,實在是太委屈破軍了啊。
但她能夠感覺到破軍是真心愛著妹妹的,既然他本人都不介意,她這個做姐姐的也只能為他們祝福了。
“咦!不,似乎有哪里不對…”
夜青玄微微一笑,正準備回避一下,等下再過來免得撞見尷尬,卻突然察覺似乎有哪里不對。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對呢?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只好蹙著黛眉轉身向房間走去。
“老婆,我來陪你做早飯。”
卻不料剛走到房門口,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傳來七殺那壞壞的聲音。
夜青玄嬌羞的捶打了他胸口一下,緊張的道:“要死了,別亂來,讓人看見就丟死人了。”
七殺滿臉不在乎的說道:“咱們很快就要結婚了,兩口子親熱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嘛。”
“你不在乎我在乎,這不是還沒結婚呢嗎,咱們先進去再說吧。”
夜青玄嬌羞的嗔怪道,卻沒再堅持推開他,而是把他拉進了房間。
雖然他們也親過摟過抱過,甚至還偷偷摸摸的睡在一起過,但卻始終沒有真正突破最后一道防線。
就因為她曾經說過,想要把她最寶貴的東西留在洞房之夜再交給他,所以,七殺再想要也從來沒有強求過她,這讓她既感動又有些歉疚。
畢竟七殺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對那方面的需求很強烈,可卻為了她一直在苦苦忍耐,這足以證明這個男人有多么在乎她。
“嘿嘿,我可是來陪你做飯的,現在不去廚房卻回房間,小靖兒,你思想很不健康噢。”
七殺滿臉促狹的調笑道,讓夜青玄哭笑不得,沒好氣的推開他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現在不方便去廚…唔…”
可惜話還么說完,就被猴急的七殺用大嘴堵上了嘴巴,雖然他會在洞房之夜才這真正的要了她,但這不代表在結婚之前不能用其他方式恩愛啊。
郎有情妾有意,既然都打算跟這個男人結婚了,夜青玄自然不會介意跟他接吻,相反,還很喜歡接吻時的感覺。
當她身體發軟,杏眼迷離之時,下意識的伸手環住七殺的脖頸,腦海中卻陡然閃過一道靈光,渾身一個激靈,猛的推開七殺,驚喜的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哪里不對了。”
被自己的準媳婦一把推開而滿臉懵逼的七殺愣愣的看著她;“你知道啥了,啥不對了?”
“康兒,康兒的手能動了,不然,她怎么能抱住破軍的脖子跟他接吻?”
夜青玄興奮的渾身都在顫抖,沒頭沒腦的說道。
“康兒抱著破軍的脖子跟他接吻?”
七殺更懵逼了,伸手摸了摸夜青玄的額頭,滿臉擔憂的道:“靖兒,你是沒睡醒在說胡話嗎?要不今天就別做早飯了,你再休息一會兒,我等下下山去買點早點回來湊合一頓得了。”
“什么沒睡醒啊,我說的是真的。”
夜青玄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才把之前去廚房看到的一幕詳細的說給他聽。
七殺這才知道夜青玄不是在說胡話,當即嘿嘿笑道:“破軍這小子行啊,這么快就得手了。”
“你說什么?”
夜青玄兇巴巴的擰住他的耳朵,咬著牙冷笑道:“得手?原來你是一直打著把我弄到手的主意啊。”
七殺立馬慫了,裝腔作勢的輕輕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的道:“我沒那意思,真沒那意思,我就是覺得破軍這小子的動作也太快了點,昨天他們兩還啥跡象都沒有呢,怎么今天就親上了?這進展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哼,別把人家破軍想的像你一樣齷齪,這段時間他對康兒是真情還是假意,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康兒始終不愿意接受他,并不是因為不喜歡他,只是覺得自己是個廢人,不想拖累他罷了。”
夜青玄也懶得跟這個二皮臉較真,擰了他耳朵一下后,凝眉思索道;“可現在康兒卻突然接受了她,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的殘疾突然好了。”
“這個不太可能吧。”
七殺逃過一劫,也不敢再胡鬧,神色認真的道:“康兒的殘疾情況我們都很清楚,粉碎性骨折不說,還四肢經脈斷裂,那么長時間了,就連肌肉都開始萎縮,怎么可能一夜之前就恢復了正常?除非…”
“除非什么?”
夜青玄茫然的道。
七殺興奮的一拍巴掌:“對了,我知道了,是小師弟,只有小師弟出手,才有可能讓康兒一夜間恢復正常。”
夜青玄愕然的張大了嘴巴,連連抬頭道:“不可能,不說丁寧會不會愿意出手醫治康兒,就算他肯,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讓康兒恢復了正常,畢竟…”
“小師弟的醫術豈是那些庸醫可比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我相信,若這世上還有誰能讓康兒一夜之間恢復健康,那就唯有小師弟了,我敢用性命擔保,康兒的痊愈絕對是小師弟的手筆。”
七殺臉上洋溢著與有榮焉的驕傲與自豪,畢竟,丁寧曾經不但治好了師父和七師伯癱瘓的腿,還幫三師伯治愈了困擾他二十多年的舊傷,再加上第一次見面他就抬手間治好了他和貪狼、破軍的傷勢,甚至還幫他們打通經脈,讓修為突飛猛進。
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彰顯著丁寧的醫術之神奇,若有人問他這世上醫術最高明的人是誰,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丁寧。
當然,即便丁寧的醫術再神奇,但若說能讓一個殘疾人一夜之間恢復如初,似乎也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若是花費一兩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來細心診治慢慢治愈,倒是有很大的可能。
所以,七殺心里其實很明白,夜青玄并不是懷疑丁寧沒有那個醫術,而是不認為他擁有著一夜功夫就讓康兒痊愈的實力,畢竟普通的傷筋動骨還需要一百天時間的恢復呢,更何況是四肢關節全是粉碎性骨折嚴重傷勢了。
七殺心里知情,但卻沒法說出口,丁寧或許未必具備讓康兒一夜之間恢復如初的醫術,但不要忘了,康兒的殘疾本身就是他造成的。
解鈴還須系鈴人,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一夜之間就讓她恢復如初,也唯有丁寧了。
因為夜青玄對醫術一竅不通,所以夏侯未央等人在為康兒診斷后,為了避免她怨恨丁寧,都默契的隱瞞了一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