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狼騎一路狂奔,沙塵滾滾,不停向前。
漸漸的,地勢崎嶇,一路登高,似乎他們正奔向一座高山。
眾人注意到,一路上,不斷有年輕的狼騎加入他們,臉上帶著尊重之色,如同溪流匯入大海,化為一股鋼鐵洪流,追隨在他們的身后,就如當初追隨著五彩戰神一樣。
激動!
緊張!
興奮!
期待!
雖然一路上沒有任何狼騎開口說一句話,但從眾人從他們的行為舉止中就能夠輕易的做出判斷,這些殘疾的狼騎已經退役,但狼騎依然存在,有更多的年輕人成為了狼騎的一員。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現在要去見的是五彩戰神,所以臉上的神色才這么莊重肅穆。
琴聲低沉而輕快,似乎驗證了他們的猜測,狼騎越來越多,甚至超過當初最早時狼騎的數量,如同鋼鐵洪流般一路前行。
越行越遠,越走越高,穿過樹林,越過草地,跨過溪流,越過山澗…
快到山頂時,訓練有素的狼騎整齊劃一的放緩了速度,神色也變的愈發莊重肅穆,似乎唯恐驚擾了什么人似的。
眾人的心情愈發期待和興奮了,難道五彩戰神就居住在這山頂上?看來,很快就要出現了啊。
可很快,眾人就皺起了眉頭,山頂上什么都沒有,只是光禿禿的大塊兒平地,難道五彩戰神不是住在這里,而是和他們約在這里見面。
年輕的狼騎們突然停下了腳步,目送著那些殘疾的老兵們自發的下了坐騎,互相攙扶著向山頂的一處山崖邊走去,目光中帶著羨慕之色,似乎,那里是不容人褻瀆的圣地,他們還沒有靠近的資格。
眾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山崖下能有什么?這些老兵到底要干什么?總不會是打算集體跳崖吧?
山崖邊,老兵們紛紛取下背后的包裹打開,取出破爛的戰甲穿上,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包裹里裝著是他們曾經的狼騎戰甲。
這讓他們愈發好奇了,連走路都走不穩了,他們還穿這戰甲做什么?
老兵們很快換好了戰甲,即便很多人都沒有了雙腿,但依然在其他戰友的幫助下換上了戰甲,并互相攙扶著走向山崖邊。
身后,那些年輕的狼騎們腰桿挺的筆直,視線中帶著崇敬和羨慕目視著他們。
老兵們挺直了身軀,排成當初的陣型,仿若在接受五彩戰神檢閱似的,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山崖下方,整齊劃一的抬手握拳,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胸前。
眾人知道這是狼騎的軍禮,只是他們心里更納悶了,山崖下到底有什么?難道五彩戰神居住在山崖下。
曲聲悠揚,畫面一轉,千呼萬喚始出來,顯示的一幕讓眾人熱血上涌,大腦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山崖下,是一座巨大的青山,而這座青山竟然整座山都被人雕刻成了一座雕像,那雕像赫然正是栩栩如生的五彩戰神。
鋼琴聲悄然而至,可眾人卻恍若未覺,還沉浸在那巨大的震撼當中,那宏偉的雕像,巧奪天工,渾若天成,絕非人力可為。
“戰神是不是死了?”
良久,才有人舒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不可能,他是戰神啊,戰神怎么會死?雕像也不能說明什么吧。”
西琳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反駁道。
她其實心里很清楚,戰神肯定是死了,否則怎么會沒有露面,而是被雕 成雕像來當做紀念?但她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才強詞奪理的爭辯。
“那些老兵明顯是來拜祭他的,戰神肯定死了,太可惜了。”
有感性的女人眼淚汪汪的說道。
“他沒死,他肯定沒死,只是受了重傷在養傷罷了,他是永遠都不會死的,那些老兵只是在看望他罷了,根本不是拜奠。”
西琳紅著眼怒吼道。
“好了好了,別吵了,戰神死沒死,問問丁先生不就知道了。”
老班長孔令喜見西琳急了眼,唯恐再鬧出什么矛盾來,連忙上前打圓場道。
西琳眼睛一亮,立刻火急火燎的奔向正從鋼琴旁站起來的丁寧,忙不迭的問道:“丁寧,戰神沒死對吧?他肯定不會死的對吧?”
迪巴哭笑不得的上前拉住她:“西琳,這只是一首曲子罷了,都是虛構出來的,哪里有戰神這個人啊。”
“有,肯定有的,才不是虛構的呢,丁寧,他不是虛構出來的對嗎?而是真實存在的對不對?”
西琳紅腫著眼睛,目光中帶著楚楚可憐的哀求之色,讓丁寧心里一軟,微微點了點頭,壓低著嗓音道:“是的,他是真實存在的。”
“對吧,我就說他肯定是真實存在的,那他,也沒有死對不對?他只是受了重傷在養傷對不對?”
西琳已經完全入戲了,充滿渴望而期待的盯著丁寧問道。
“嗯,沒死,他穿越了,不知道穿越到哪個世界去了,興許來地球了也說不定。”
丁寧面對迪巴責怪的眼神哭笑不得,只能滿嘴跑火車的忽悠道。
“穿越了?穿越了好,要是穿越到地球就更好了,哎,我為什么要那么早結婚,我該等著他的,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不行,我得趕緊離婚恢復單身。”
西琳跟走火入魔似的,懊惱不已的嘀咕著,丁寧瞠目結舌,心里暗自為安尼瓦爾默哀。
“你啊你啊,這下子開心了。”
迪巴瞪著丁寧,嗔怪著說道。
“我哪里會想到她如此入戲,這也不能怪我吧。”
丁寧無語的撓了撓頭,滿臉的黑線。
“哎!安尼瓦爾對她很好的,她心里其實也是喜歡他的,只是她對被家里強行安排的婚事有著很強的抗拒心理,所以才整天嚷嚷著亂來,也就是安尼瓦爾深愛著她,才能受得了她的臭脾氣。”
迪巴看著重新開心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去跟同學們熱烈討論戰神死沒死的西琳,啼笑皆非的說道。
丁寧苦笑一聲:“但愿別整出什么幺蛾子來才好,真要是因為這個他們離了婚,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是啊,不過,這也說明你這首曲子的成功,簡直擁有著蠱惑人心的能力。”
迪巴贊嘆著說道。
“那你呢?有沒有被蠱惑?”
丁寧調笑著問道。
開玩笑,彈奏鋼琴時他可是動用了精神力量,在座的都是普通人,要是不被蠱惑才怪了呢。
迪巴俏臉一紅,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傲嬌的道:“一首曲子就想蠱惑我,想也別想。”
“那你還想要我用什么蠱惑你?要不我以身相許好了?”
丁寧笑的很曖昧,調侃著道。
“去,整天每個正形,對了,這首曲子起名字沒有?”
迪巴哪里聽過這么曖昧的話,俏臉頓時跟抹了胭脂似的一片嫣 紅,目光慌亂的躲避著他炙熱的視線,轉移話題道。
“我把冠名權交給你了。”
丁寧最不擅長的就是起名字,很隨意的說道。
“交給我算什么啊,這可是你創作的曲子。”
迪巴心里甜滋滋的,但還是口是心非的道。
“嘿嘿,咱兩誰跟誰啊,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呃,還是你的。”
丁寧壞笑一聲,剛要繼續調戲,卻看迪巴似乎早有所料似的兇巴巴的瞪著他,心里一跳,連忙機智的改口道。
迪巴這才得意的一笑:“既然你這么有誠意,我就勉為其難,幫你起個名字吧,對了,曲譜能給我一份嗎?我也想練練這首曲子。”
“當然,我不是說了嗎,我的就是你的,等回頭我就把譜子寫下來給你。”
丁寧句句話里都透露著曖昧之意,讓迪巴招架不住,羞澀的扔下一句我去陪陪珊珊就落荒而逃。
丁寧摸了摸下巴,嘿嘿壞笑一聲,沒想到女漢子害起羞來還挺可愛的。
“丁先生大才,之前是我看走眼了啊。”
李明睿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在他耳邊突然道。
“李總過獎了。”
丁寧不動聲色的謙虛道,看著他滿臉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有些搞不懂他的套路了,之前還恨不得弄死自己呢,這會兒就盡釋前嫌化敵為友了?
他不否認,這世上或許會存在伯牙與子期那樣惺惺相惜的知音,但絕對不包括眼前這個心機深沉的李明睿,他才不信一首曲子就能讓這個情敵放下所有成見跟他握手言和呢。
“丁先生應該也知道,我這個人沒有別的愛好,唯獨對鋼琴情有獨鐘,今天聽丁先生一曲,讓我深感自愧不如,對這首曲子極為感興趣,不知道丁先生能否抄一份譜子給我,閑暇時我也能彈奏一二。”
李明睿眸光閃爍了一下,冠冕堂皇的說出了他的目地。
在他想來,丁寧很快就是個死人了,可這么好的曲子隨著他的死而無法存世,那就實在太可惜了,所以,他哪怕心里嫉妒的要死,也只能賠著笑臉先把曲譜騙到手再說。
“沒問題,小事情而已。”
丁寧很爽快的答應道,只是心里卻在暗自冷笑,難怪這家伙前倨后恭,原來是打自己曲譜的主意。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這家伙拿到曲譜又能怎么樣?自己這個原創還在呢,難道他還敢厚顏無恥的說是他創作的不成?
“那就太好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不知道丁先生能不能現在就寫下來,我也好早點熟悉熟悉。”
李明睿搓著手,滿臉不好意思的說道,見丁寧目光有些古怪,慌忙訕笑著恭維道:“主要是這曲子實在太好聽了,我想晚上一到家就開始練習,不然,我晚上恐怕都睡不著覺了。”
這回答看似無懈可擊,可丁寧還是隱隱的覺得哪里不對,但他藝高人膽大,根本不懼任何陰謀詭計,也沒當回事,隨口答應道:“可以,剛好我答應了迪巴給她寫一份,那就一起寫吧。”
“好,那就太感謝丁先生了,我讓人送紙筆來。”
李明睿滿臉歡喜的感謝道。
心里卻在暗自冷笑,迪巴那有一份又如何?反正今晚她就會成為我的人,她的不就是我的?
只等你人間蒸發,這首曲子就是我的原創了,人,我要,名,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