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電影產業鏈中,制片方的分賬比例應該達到50以上才合理,但我們國家現在的制片方處于相對弱勢地位,制片方拿到的比例一般都低于45,長期下去,所有的風險都是由制片方來承擔,而發行方和院線則大發其財,這是一種不健康也不正常的現象,導致很多制片公司想要拍電影卻不敢拍,唯恐血本無歸。”
說起國內電影業的現狀,歐陽云天臉上全是無奈和悲涼:“這就導致進口大片牢牢占據了國內電影市場的半壁江山,若不是WTO后,國家一直采取進口片配額限制政策,國內電影市場恐怕早就被進口大片徹底攻占了…”
聽著歐陽云天的訴說,丁寧的心情逐漸變的沉重起來,難怪國家下定決心一定要大力弘揚神州傳統文化,西方國家的文化入侵原來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如果放任不管,任由其長此以往下去,新生代的國人恐怕會在西方電影的潛移默化下被逐漸侵蝕,最終變成喪失傳統文化的種族。
神州,在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后打開了國門與國際接軌,這些年來在經濟上取得了大幅度的發展和進步,但機遇往往與挑戰并存,神州所面臨的國際形式也變的愈發嚴峻和復雜。
西方列強的文化和經濟入侵也如同洪水猛獸般瘋狂的涌入國內,盡管國家做出一系列的應對司法對策,但西醫、電影、奢侈品、汽車、電子產品、西式餐飲、咖啡、紅酒甚至圣誕節、情人節這些洋人的節日,都以猝不及防的態勢強勢進入國內,最可悲的是,還受到了很多國人的瘋狂追捧。
縱觀神州文化,和西方的價值觀和人生觀都有著極大的差別,比如說好萊塢大片中,更多的是烘托個人英雄主義,雖然令人熱血沸騰,但卻和神州的文化傳統有著強烈的沖突和對立。
國內變化最明顯的莫過于是性觀念了,二十世紀末,國人多淳樸啊,一對夫妻走在大街上都不好意思手拉手,唯恐被熟人看見了笑話。
可只是短短二十年時間過去,現在別說夫妻了,還沒結婚的情侶在大街上擁吻都很正常,就算不是情侶,在大街上摟摟抱抱的也沒什么好稀奇的。
更別說今天隔壁老王偷了誰家媳婦,明天樓上老張被人戴了綠帽子,后天老李家的兒媳婦跟人家一夜情了這種屢見不鮮卻令人津津樂道的花邊丑聞了。
有上了年紀的老人痛心疾首的搖頭嘆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風氣敗壞,道德淪喪。
可更多的是年輕人對這些事情早就司空見慣,甚至習以為常,還笑話那些老人是假道學,男歡女愛,隨心所欲,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則散,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看人家老外多瀟灑,合眼緣了就。
這種不良的社會風氣和令人悲哀的現象,何嘗不是受到西方文化糟粕潛移默化后的產物?
細思極恐,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強烈使命感讓丁寧心里沉甸甸的同時生出強大的斗志,目光也變的堅毅起來。
如果說他之前拍戲只是為了保護宋紫衣和增加聲望值,那么此刻,他是真心的想要為國家做些什么,從而改變這種被動的局面。
即便他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你不做我不做,總有人要去做,更何況在他的身后有千萬個支持他愛護他的粉絲,有他的紅顏知己和志同道合的朋友,還有國家這個強大的后盾。
“擴張,我要把天宮娛樂做成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最大娛樂傳媒和影視制作公司,制片方不是風險大嗎?沒關系,那就發行和院線一起上,把天宮娛樂打造成集劇本創作、制作、剪輯、宣傳、發行、上映為一體的娛樂航母。”
丁寧不容置疑的敲擊著桌面,擲地有聲的做出了決定。
“啊!”
歐陽云天還以為經過他的陳述后丁寧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呢,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反而讓他更堅定了做大做強的決心,不由滿臉呆滯的看著他,實在弄不清楚他的腦回路。
丁寧微微瞇起眼睛,不急不緩的說道:“歐陽總裁,白青在我面前力薦你,說你是一個有想法有魄力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他的眼光,也信任你的能力,可現在,似乎你并沒有與他的推薦相匹配的能力和魄力啊。”
“我…不是,只是老板你的想法太過理想化…”
歐陽云天臉色漲的通紅,急赤白咧的爭辯道。
丁寧卻伸斷了他的話,不耐煩的說道:“我不想聽到任何理由和借口,有些事,即便再難也要去做,我不問過程,只問結果,現在給我個答案,你能不能做到?不管能還是不能,我都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現在,請回答。”
歐陽云天臉色陰晴不定,心里把丁寧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這根本就是逼著他做出選擇啊。
回答能,他就必須要做到丁寧所說的那一幕,可那可能嗎?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但若回答不能,丁寧恐怕立刻就會讓他滾蛋,甚至連那百分之五的干股都會被收回。
不管怎么回答,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兩難的抉擇,這讓他糾結萬分。
“你要是覺得以你的能力做不到,我也不會怪你,我會另外安排有能力的人來接手你的職務,但你放心,你的股份還是你的,不管你是選擇賦閑在家每年享受分紅,還是選擇在公司里擔任一個部門負責人,看在你為公司效力多年的份上,我都會答應你,畢竟,白青的這點面子我還是要給的。”
丁寧就如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諄諄善誘的說道:“若是你覺得有這個實力能扛下這份工作,那么你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關系我負責給你疏通關系,讓你沒有任何后顧之憂,若是這樣你還做不到我要求,那你就太讓我失望了。”
歐陽云天霍然抬頭,目光中帶著不可置信和一絲莫名的振奮:“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關系你幫著疏通關系?此話當真?”
“一言既出!”
丁寧笑著伸出了手。
歐陽云天臉上閃過一抹掙扎,但很快變的堅毅起來,深吸一口氣平緩內心那激蕩起伏的心緒,重重的和丁寧的手握在了一起,目光堅毅的沉聲道:“駟馬難追!”
他歐陽云天身為天宮娛樂的執行總裁,在圈子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讓他退居二線每年享受分紅,或者去某個部門當個小主管,他沒那個臉,但這還不足以打動他,畢竟他知道想要把公司做到丁寧所說的那種程度,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當丁寧允諾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關系幫著疏通關系時,他動心了,如果這樣都做不到丁寧所希望的,那他還不如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得了。
他是誰?他是歐陽云天,論能力,在圈子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否則他也不會短短幾年的時間,就把天宮娛樂這個玩票性質的公司發展到全國排名前十以內的經紀公司。
事實上,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想走的更高更遠,也曾經跟白青提議過擴大規模,涉足更多的領域。
只可惜,白青身上束縛太多,顧慮太多,考慮太多,而且志不在此,拒絕了他的提議,讓他滿腔的熱血逐漸歸于平淡,過上了得過且過的生活。
可現在,丁寧的一番話卻再度點燃了他已經熄滅已久的激情,人生能得幾回搏?既然新老板有這個野心和能力,他為什么不抓住這個機會,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呢,大不了失敗而已,總好過碌碌無為平庸的度過一生。
丁寧笑了,他相信白青看人的眼光,也相信歐陽云天絕不是甘于平庸之輩,他相信只要給他一個平臺當做跳板,他必然會迸射出超乎所有人想象的火花。
“現在,我給你第一個任務,就是想辦法把《仙劍俠侶錄》的編劇程文海和導演潘屹剛收編進我們天宮娛樂。”
丁寧語不驚人死不休,第一個任務就讓歐陽云天傻了眼,連聲叫苦道:“怎不可能,這兩位可都是出了名的桀驁不馴,即便迅達的老董事長跟潘屹剛關系莫逆,最終也沒把他們收入麾下,我們怎么可能能做到?”
“非也,迅達老董事長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們做不到,更何況,此一時彼一時也。”
丁寧胸有成竹的道:“他們都老了,當初的年輕氣盛和鋒芒早已經被殘酷的現實磨平了棱角,否則,你以為他們為什么會答應迅達拍電視劇?”
歐陽云天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說,他們現在準備向現實妥協了?”
“不能說向現實妥協,他們是有傲骨的人,但卻不得不為五斗米而折腰。”
丁寧取出手機,看了看短信,輕笑著說道:“之前我也在納悶,以他們的脾氣和風骨為什么會自降身份答應去拍在他們嘴里毫無藝術價值的電視劇,所以我讓人調查了一下他們的近況,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毫無疑問,這個問題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好奇心,就連小夭和溫柔柔這兩個圈外人也一臉八卦的問道。
“潘導有一個女兒,今年要去國外留學,但由于他對電影藝術的熱愛和和追求,讓他這么多年拍攝的影片都是叫好不叫座,雖然國際大獎拿了不少,但卻并沒有帶給他任何物質上的幫助,令他囊中羞澀連女兒的留學費用都交不起,他的愛人這么多年默默的支持著他,但這次也忍無可忍了,給他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不能在女兒出國前賺到留學費用,他們就離婚。”
丁寧嘴角噙著笑意說道:“程老師也是和他差不多的處境,文人義氣,視金錢如糞土,被他家里的那口子罵的狗血噴頭,說他拿回家的錢連他自己都養活不了,他的父親生病住院,還是她愛人求爺爺告奶奶借錢交的住院費,所以,這一次他們兩個都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自降身價來拍這部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