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5 虛假的底蘊
天玄子憋屈的要命，但丁寧既然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不甘的瞪了一眼天空子等人，惡狠狠的說道：“哼！這是你們將小神醫拒之門外的，我告訴你們，若是師兄因為耽誤了醫治時間而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們統統都是罪人。”
“哼！不要妄想給我們身上潑臟水。”
天空子等人臉色都很不好看，忍不住冷哼一聲道，這個罪名真要安在他們身上，那些風言風語就讓他們抬不起頭來。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天玄子輕蔑的瞥了天空子一眼，狠狠的往地下吐了口吐沫：“一群敢做不敢當的老東西，我呸！”
“你…放肆！”
“混賬，還有沒一點上下尊卑了？”
“混球，就算你爹在世，也不敢這樣侮辱我等。”
天空子等人氣的胡子翹的老高，渾身磅礴的氣勢翻涌，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教訓天玄子的趨勢。
天玄子卻怡然不懼，睥睨天下的斜吔著他們，摩拳擦掌的喊道：“怎么？想動手，來啊，來啊，也讓我看看你們的骨氣。”
丁寧都替天玄子捏了把汗，這蒲貨還真是個不知死的鬼啊，七個半步入神就算再不會打架，他也不可能是對手。
他是來救人的，并不想和天機閣翻臉，他大鬧一場能一走了之，可喬喬是少閣主，以后還要這幫老頭子幫襯一二呢。
正要開口勸解一下，卻不料七個老頭身上的氣勢卻如同潮水般消褪，鐵青著臉扭過頭去，竟然偃旗息鼓不搭理他。
天玄子鼻孔都快長到腦門上去了，拉著丁寧大搖大擺的向隔壁木屋走去，嘴里還得理不饒人的譏誚道：“就知道是這樣，一幫老烏龜，沒勁兒。”
丁寧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特么的這也能忍？
這天機閣的太上長老們也太慫了吧，天玄子都騎到他們頭上撒尿了竟然還能忍下這口氣，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修養好，還是如天玄子所說是一幫沒骨氣的老烏龜。
進了房間，天玄子跟泄憤似的狠狠的摔上門，氣呼呼的道：“真沒勁兒，這些老東西都特么的是屬烏龜的老陰貨，怎么刺激他們都不肯跟我動手，就會在師兄面前告狀。”
丁寧很無語，還以為天玄子是為他鳴不平呢，感情是手癢癢了啊。
不過不管怎么說，他也算是和天玄子站在一邊的，好心的勸慰道：“幸好他們沒出手，一出手你就慘了。”
“切，一群老烏龜，他們真要出手，也是被我虐的菜。”
天玄子大言不慚的說道。
“別吹了行不行？就算他們不擅長打架，光是修為就能碾壓你。”
丁寧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
“碾壓我？哈哈哈，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
天玄子囂張的笑了起來。
“他們最少也是圣武巔峰的修為吧？碾壓你還不是跟玩似的。”
丁寧有些不喜天玄子猖狂的態度，皺著眉頭說道。
“圣武巔峰？看來你也被他們騙了啊。”
天玄子笑的前仰后合，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我不可能看錯的。”
丁寧疑惑的看著他，他確定這些長老的修為絕對是半步入神，怎么可能會看錯。
“兄弟，你沒看錯，他們確實是圣武巔峰，甚至達到了半步入神。”
天玄子倒了杯茶遞給丁寧，慢條斯理的說道：“但那不是屬于他們自己修為境界。”
“什么意思？”
丁寧徹底被整懵了，不知道天玄子是什么意思。
天玄子不屑的嘲笑道：“這里是天機閣，有著天道碑，號稱最接近天道的地方，這幫老東西修煉的又是天機術，整天坐在天道碑前感悟天道，時間一長，就琢磨出一種能夠借助天道碑顯化出圣武巔峰的氣息來威懾其他圣門，實際上全都是唬人的，他們真正的實力最多就是神武境初期罷了，綁在一起也不夠我自己打的，說白了，就是充門面的樣子貨。”
丁寧聽的目瞪口呆，竟然還有這么奇葩的事情，這也成功的解開了他心里的疑惑，這幫老家伙不是不想教訓天玄子，而是有心無力，真的打不過啊。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畢竟天機閣也被列為圣門之一，在武道界地位超凡，受人仰慕，就連其他圣門都敬其三分，若是連個圣武境強者都沒有，那傳出去也實在是太丟人了。
當然，丁寧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天機閣之所以這樣弄虛作假，更多的是擔心被人知道天機閣武力值低下，從而被心懷叵測者打上門來控制后加以利用。
“丁寧，我把你當兄弟才告訴你這個秘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天玄子圖一時痛快素說漏了嘴，此刻才想起來這是天機閣最大的秘密，關系著天機閣的安危，連忙神色一正嚴肅的叮囑道。
“放心吧，別說天機閣跟我無冤無仇，就憑喬喬是未來的閣主，我也不會多嘴多舌，陷天機閣于危險當中的。”
丁寧連忙保證道。
“那就好，其實說起來，這幫老頭子雖然很虛偽，但他們溝通天道碑虛構境界也不是不用付出代價的，從這個方面來說，我還是滿佩服他們的，若不是他們研究出這么個法子來，或許天機閣早就被人控制了。”
天玄子有些感慨的說道。
“什么代價？”
丁寧對能夠模擬出高境界氣息的方法極為感興趣，還琢磨著能不能學會呢，可一聽說還要付出代價，他就有些失去興趣了，不死心的想要知道這個代價是否在自己的承受范圍之內。
“終生無法離開天機閣。”
天玄子神色肅然的道。
丁寧悚然而驚，立馬打消了學會模擬氣息的念頭，讓他一輩子待在天機閣，那跟坐牢又有什么區別。
只是他覺得有些不解，按理說天空子等人為師門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天玄子應該對他們極為尊重才是，為什么他卻毫無敬意還百般折辱他們？
“因為他們太怕死，雖然他們終生無法再離開天機閣，但卻能舒舒服服的活很久很久。”
似乎看穿了丁寧的心思，天玄子眼底露出一抹傷感之色，再次爆出一個驚天之秘：“只要成為這樣的“底蘊”，他們就無需再擔憂推衍天地大勢時會消耗生機了，而歷代閣主推衍天機所消耗的壽元都會通過天道碑補充給他們，你說我能尊敬的起來他們嗎？”
丁寧愕然的張大了嘴巴，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種情況。
上任閣主是天玄子的父親，為了天下蒼生而消耗生機而死，現任閣主是他的師兄，也是最寵愛他的人，每次推衍也都會消耗生機。
而這些生機卻都補充給了天空子這樣所謂的“底蘊”，相當于他們的壽元是靠著他父親和師兄的犧牲來維持的，他要是能對他們有好臉色才怪了呢。
想必歷代閣主的心情也是極為矛盾而復雜的，一方面天機閣為了震懾心懷叵測之徒，不得不制造出一些所謂的“底蘊”來撐場面；而另一方面，這些“底蘊”卻如同吸血鬼般不停的吸著他們的生機來補充自己的壽元。
換了是誰，心里恐怕都不會舒服，尤其是丁寧一想到喬喬未來也會遭遇這樣的事情，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對所謂的“底蘊”充滿了厭惡。
付出失去自由一輩子不離開天機閣的代價來換取無窮的壽命，真的值得嗎？
丁寧恍惚間想起鬼谷子曾經說過的話，地球上有不少老家伙為了能夠長生而絞盡腦汁。
當時他沒有多想，可此刻想來，鬼谷子說這話時雖然云淡風輕，但似乎另有深意，好像在提醒他什么。
想到這里，丁寧心中一凜，難道天機閣的“底蘊”也是某個老古董追求長生的手段？
雖然聽起來似乎有些荒謬不經，但丁寧卻下意識的覺得，這個猜測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可能性還很大。
天機閣是在黑暗歷末期毫無征兆的橫空出世，可至今為止，卻沒有任何人能說的清楚天機閣的來歷，甚至連第一代祖師是誰沒有人知道，這一切其實都充滿了反常。
只是天機閣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來推衍天下大勢，無數次的推衍驗證，令其在人間界博得了極大的聲望，獲得萬民敬仰，才沒有人會去細想其中的異常之處。
如果天機閣真是人畜無害的天下為公之輩倒還好，但若是居心叵測、心懷鬼胎，以天機閣今時今日的地位，那后果就太可怕了。
一個高明的騙子所編織的謊言都是九真一假，才會讓人深信不疑。
若天機閣就是這個高明騙子的話，那數千年來的真實推衍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那最大的謊言在做鋪墊。
丁寧由此立刻聯想到了三界意志陷入沉睡，潛伏極深的那些老古董們覬覦三界本源的威脅。
若天機閣的建立者也是一個覬覦三界本源的幕后棋手，那無疑，這位棋手將是最有希望成功的那一個。
由此延伸到這一次通天秘境開啟的事情上來，如果這是一個天大陰謀的話，這個棋手的目的是什么？又會在哪里落子？
想到這里，丁寧頓時冷汗涔涔、不寒而栗，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又卷入一個陰謀漩渦當中。
只可惜，對下棋之人了解的太少，他根本無從揣測對方的目的，只能暫時把這份疑慮放在心里，等回頭跟九天玄女好好商量一番再說。
天玄子沒有什么心機，丁寧有意無意的開始從他嘴中套話，以期能夠多了解一些天機閣的歷史，從而掌握更多的信息，來找出蛛絲馬跡。
只可惜，天玄子雖然言無不盡，但畢竟是他父親死后才被接到天機閣生活，隨后不是閉關就是外出闖蕩，對天機閣的了解都浮于表面，根本無法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丁寧也是醉了，暗罵天玄子真是個蠢貨，心也太大了，就連跟他最親近的師兄，來自哪里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