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樣,人絕對不能殺,一旦出了人命,恐怕你爸也保不住你。”
陳美琳雖然是個拜金女,貪慕虛榮,文化程度也不高,但也知道孰輕孰重,從她淺薄的認知看來,綁架肯定要比殺人的罪名輕的多,兩害相權取其輕,康向陽就是找關系疏通門路,把這件事擺平,操作起來也容易許多。
“那就這樣便宜那個臭婊子了?”
康華有些不情愿的說道,他還是認為把宋紫文滅口最好,只要事情做的干凈,不留下任何線索,就算警方調查,他咬緊嘴巴不承認,老爸再找找關系運作一下,誰也拿他沒辦法。
他之所以氣憤,主要是他認為宋紫衣竟然不按游戲規則來,老子連你哥都綁了,你乖乖的把老子伺候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鬧到現在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都怪宋紫衣這個賤人,沒事報什么警啊。
宋紫衣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郁悶的吐出血來,老娘可沒報警好不好,誰知道你丫的那么沉不住氣,看到警察就跑,還特么的自己把事情爆出來了。
“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你現在不但不能殺宋紫衣的哥哥,還得保證他的安全,不能讓任何人找到他,有他在手里,就是咱們的籌碼,等過了這一關,什么時候不能收拾那個小賤人,哼,這個臭婊子,竟然把我兒坑成這樣,你放心,就算你想原諒她,媽也會讓她付出代價,給你好好出一口惡氣的。”
陳美琳咬牙切齒的說道,隨即神色一肅,慌亂的道:“現在你爸的電話打不通,警察很可能隨時上門,你不能再待在家里了,趕緊收拾東西出去躲一躲。”
“啊,我還要跑路啊?警方不會通緝我吧?”
康華臉色一苦,他快活瀟灑的日子過慣了,哪里會想去過那種提心吊膽的跑路生活。
“不是跑路,是避避風頭,如果你被警察帶走,在里面吃苦不說,你人在里面你爸也不好運作啊,你先出去躲幾天,等聯系上你爸,讓你爸找關系疏通好門路之后再回來,這樣我們就占據了主動。”
陳美琳雖然智慧不高,但在處理康華從小到大惹的禍中她幫著擦屁股都擦出經驗來了,立刻做出了最有利的選擇。
因為她曾親身經歷過,康華一次因為與人爭風吃醋打架斗毆,被抓到了派出所,雖然康向陽找到關系撈人,但對方也托了關系,硬是把康華關了一夜受了罪才放出來。
康華頓時恍然大悟,慌不迭的站起來道:“好,媽,那我現在就走。”
“等等,你現在不能再用你的手機,也不能用你的銀行卡,更不能開你的車,免得被警察盯上,我這里有些現金你先拿著,等明天你找個隱蔽的地方安頓下來,弄一張不記名的手機卡再給媽打電話,媽再給你送錢去。”
陳美琳還是很有反偵查意識的,匆匆從房間里拿出一個運動旅行包,包里裝滿了錢,足有二十多萬。
作為一個職業二奶,她始終沒有什么安全感,喜歡在家里存放大筆的現金,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天卻用上了。
“沒有車我怎么走啊?”
開慣了豪車的康華一臉懵逼的問道,從他出生起,雖然缺少父愛,但也是錦衣玉食,出門車接車送,連出租車都沒有坐過,更別提公交車和地鐵了。
“打車啊,你不知道還有出租車這種交通工具嗎?”
陳美琳再寵溺康華,此刻也無語的拍著額頭,心里突然有些后悔,這些年這樣慣著他真的是對的嗎?
現在的他被慣的竟然連一點獨立生活的能力都沒有了,她真的很擔心兒子拿著一包錢出去會不會花了。
“呃,對了,可以打車,我都忘了還有這茬了。”
康華訕訕的一笑,擁抱了一下陳美琳,一臉悲壯的道:“媽,我去了,你保重!”
陳美琳的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剛剛誕生的那絲悔意瞬間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仿佛兒子要去受多大罪似的,捂著嘴哭著道:“華兒,我的心肝寶貝,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那些錢千萬別省,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別讓自己遭罪啊。”
“我知道了媽,行了,我該走了,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康華被她哭的心里有些不是味,拍了拍老媽的肩膀,換上張媽準備的衣服,戴上一頂鴨舌帽,毅然決然的向外走去。
“華兒啊,明天千萬別忘了換張手機卡給媽打電話,媽給你送錢去。”
陳美琳哭喊著說道。
“我知道了媽,我走了!”
康華眼圈有些發紅,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大步跨出了家門。
小區里的停車場,丁寧通過魔蚊的視角看著這一幕,有種哭笑不得的悲哀感。
陳美琳對康華的寵溺讓他很感動,但她愛的方式真的是太極端了,不分對錯的寵溺,才造成現在康華無法無天的性格。
真不知道像康向陽那樣的老狐貍,以后怎么能放心把星藝這么個大攤子交給這樣的敗家子的。
“我們為什么在這里等?”
在車上已經坐了快十分鐘了,丁寧始終一言不發,這讓宋紫衣內心充滿了焦慮,實在忍不住問道。
“因為康華很快就要出來了,我們又不是警察,總不能沖到他家里抓他吧。”
丁寧收回視角,淡然的說道。
宋紫衣聞言一窒,隨即不服氣的道:“那他要是不出來或者從其他地方逃走了怎么辦?”
“不會的,他一定會出來的。”
丁寧篤定的說道,開玩笑,魔蚊一直緊盯著他呢,別說他正在向外走,就算他想逃跑也逃不掉。
“你怎么知道?”
宋紫衣狐疑的問道。
“直覺。”
丁寧很敷衍的說道。
“直覺?這可是關系著我哥的性命,你竟然跟我說直覺?你你你…”
宋紫衣氣的七竅生煙,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心里很感激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但每次看到他嘴角那種淡然的笑容,她就莫名的想要抓狂。
“要不我們打個賭?剛才你的賭注還沒兌現呢。”
丁寧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很曖昧。
“賭…我才不上你的當呢,哼!”
一說起剛才打的賭,宋紫衣就俏臉一紅,神情慌亂的扭過頭去不敢看他,心里暗自咒罵這個無恥之徒。
打賭源于丁寧開車直奔山水雅苑,宋紫衣對此產生了質疑,認為丁寧在騙他,康華怎么可能在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后,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的回家。
丁寧其實也很納悶康華的膽大妄為,但有魔蚊的盯梢,他雖然心有疑慮,卻依然信心滿滿的提出和她打賭,其實只是出于口花花的調戲,并沒有打算當真。
可誰知道宋紫衣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還特別喜歡跟他作對,連賭注都還沒說呢,就堅決要和他打賭。
人家一個姑娘都敢賭了,丁寧個大老爺們怎么可能示弱,于是就訂下了賭約。
如果丁寧輸了,就要告訴宋紫衣他是怎么知道康華脅迫她的事情的,如果丁寧贏了,她就親他一口。
其實丁寧說完賭注就后悔了,他的情債夠多的了,真不想再招惹任何人,本以為宋紫衣會反對,可沒有想到她竟然一口答應下來。
這個賭在丁寧指著康華的銀灰色法拉利給她看時,她就已經輸了,但女孩子臉皮薄,丁寧也沒當真,才始終賴著沒有履行賭約。
至于康華為什么敢堂而皇之的回家,在丁寧偷聽了他們娘兩說話后也解開了這個謎題,這康華娘兩不但自大,還極其狂妄,甚至狂妄到了無知的程度。
嚴格說起來,這母子兩都是盲目的迷信權利和金錢的作用,認為只要有錢有勢,就沒有什么事情是擺不平的。
綁架案,已經嚴重的觸犯了法律,構成了公訴案件,就算是當事人不追究也不可能就此罷休的。
這奇葩的娘兩竟然自以為是的認為只要把宋紫文藏好當做談判的籌碼,再疏通疏通關系,這件事就可以擺平了。
這得有多法盲才能無知到這種程度啊,所以,康華在犯了事后,抱著這種心態大搖大擺的回家也就不令人覺得奇怪了,天真的簡直令人扼腕稱奇。
宋紫衣想起之前的賭約就心如鹿撞,臉頰火辣辣的滾燙,打賭時她之所以那么堅定,倒不是說不相信丁寧。
其實在見丁寧十分篤定的確認康華在家時,她心里就已經莫名的相信了,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比男人更加精準。
她之所以明知道必輸也要打這個賭,是因為一種很微妙的心理在作祟,她十分擔心哥哥的安全,所以很期盼能夠抓住康華救出他。
可她卻沒有任何信心,甚至懷疑他們到底能不能夠成功,所以這種時候,她十分需要丁寧來堅定她的信念,哪怕代價是一個吻。
雖然這個代價有些沉重,但她很清楚這個代價是值得的,畢竟按照她原來的計劃,是要挾持康華救出哥哥的,在和他虛以委蛇令他放松警惕的過程中,肯定會被康華那個畜生大肆揩油。
相比于被康華那個惡心的畜生揩油,把初吻獻給丁寧這個從天而降的幫手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的。
就當是報答他出手相助的恩情了,哼,就當是沒有找替身拍了次吻戲而已,宋紫衣心里恨恨的暗自嘟囔著。
“出來了,看看是不是康華!”
丁寧淡然的聲音打斷了宋紫衣的遐思,讓她精神一振,眼睛死死的盯著戴著鴨舌帽背著運動旅行包的康華,咬牙切齒的道:“是他,就是他,還做了偽裝,哼,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他。”
話還沒說完就來拉開車門往外跳,丁寧慌忙一把拉住她:“你干嘛去?”
“去抓住他啊,好不容易堵住他,絕不能讓他再跑了。”
宋紫衣狐疑的看著他,隨即想到了什么,露出恍然之色,只是眼中卻隱含著一抹嘲諷之色:“你是怕打不過他?呵呵,你不用怕,對付他這樣貨色我自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