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
良子被追急了,突然扔出一顆煙霧彈,濃烈的色煙霧彌漫,等煙霧散去,原地已經失去了良子和黑袍人的蹤跡。
丁寧捂住口鼻,皺起了眉頭,這良子的戰力雖然不堪一擊,但忍者的花樣百出,詭異莫測,讓他頗為頭疼。
感應著小金已經追了上去,丁寧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任你手段萬千,今天也休想逃掉。
“快,抓住他。”
“殺了他。”
“有人潛入進來的。”
…高橋會所的保安此刻才反應過來,一陣人聲鼎沸,上百名保安蜂擁向后院兒來。
丁寧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都是普通人,他不欲大開殺戒,唯一讓他不爽的是,劉俊偉竟然又溜了,果然夠狡猾的。
只要沒有了黑袍人,劉俊偉也只是個喪家之犬罷了,他也不以為意,身影快如閃電般沿著小金追蹤的方向遁去。
在他身后,一只黑豹馱著一只雪白的小狗緊追不舍,豆豆的小爪子死死的揪著黑豹脖頸上的皮毛,興奮的發出汪汪的叫聲。
叫聲隨風飄揚,讓本就慌不擇路的良子愈發慌亂。
“良子,放下我,你快走吧。”
黑袍人脖頸部位的衣衫全被口中吐出的鮮血浸透,虛弱的說道,只是此刻發出的聲音卻是一個如黃鸝般的清脆悅耳的女聲。
“不,小姐,美子現在死了,良子還活著,只要良子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小姐。”
良子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但卻倔強的緊咬著嘴唇,抱著黑袍人腳步踉蹌的向前跑去。
“哎!”
黑袍人嘆了口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怎么都沒有想到本是一次萬無一失的計劃,最終卻演變到了現在窮途末路的地步,讓她突然生出意興闌珊之感,怔怔的看著這繁華的都市,卻距離自己如此的遙遠。
想起小時候她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櫻花爛漫的美景中渡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那時的生活是如此的單純和美好。
可自從父母相繼出事后,她這個人見人愛的小公主就從天堂跌入了地獄,為了實現家族的野望而被送出,成為神裔組織的試驗對象。
那時候的基因藥水還不穩定,她經歷了九死一生才僥幸活了下來,還覺醒了令人艷羨的隱身異能,成為組織中的寵兒。
從地獄再次回到天堂,看到家族中那些曾經冷漠無情的嘴臉再次堆滿了哈巴狗般諂媚的笑容,讓她在意氣風發的同時對組織充滿了感激,迷失在力量的增長當中,還主動請纓來到神州,成為神州堂的堂主。
可現在,就連母親留給她,陪伴著她長大的兩個婢女此刻也只剩下了一個,后面還有緊追不舍的追兵,讓她意識到她再次從天堂回到了地獄。
她沒有什么不甘,也說不上什么仇恨,換了是她處在丁寧的立場,她也會斬盡殺絕。
她只是覺得好累,既然已經是窮途末路,那就勇敢面對吧,死亡,或許才是最好的解脫。
“小姐,你堅持住,我們一定能夠逃出生天的,只要我們逃到海邊,那里有我們以備不時之需,常年準備的快艇,我們就一定能夠擺脫追殺。”
良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肺部如同火燒般火辣辣的疼痛,還不得不竭盡全力的安慰著小姐。
“良子,在前面拐角處放下我,你自己想辦法逃出去。”
黑袍人語氣平靜的讓人心悸。
“小姐,不行,我絕不能…”
良子驚慌的說道,她絕不能放棄小姐獨自逃生,太太在世時對她一家有大恩,她從小被送去苦練忍術就是為了報答這份恩情,除非她死。
“良子,我讓你放下我,你現在是在拖累我知道嗎,你忘了我的異能了嗎?沒有你這個累贅,我自己就能輕松擺脫追殺。”
黑袍人心里一疼,但還是忍住心里的悲傷違心的厲聲呵斥道。
良子沒有因為小姐所說的話而生氣,反而眼中大亮,懊惱的說道:“對啊,我怎么忘了小姐的異能了,小姐,你一定要保重啊。”
或許是因為對小姐的異能有信心,精疲力盡的良子體內涌出無窮無盡的力量,陡然加速鉆進一條小巷子,把黑袍人放了下來。
黑袍人扶著墻站好,沖良子厲聲道:“走,你這個累贅,快點走,不要連累我。”
“小姐,我走了,你一定要活下來。”
良子突然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向外跑去。
黑袍人忍住內心的悲慟,深深的看著這忠心的婢女一眼,強忍著體內的傷痛,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跑去,她知道丁寧主要的目標是她,只要她吸引了丁寧的注意力,良子就安全了。
她沒有告訴良子的是,她遭受重創,連隱身的異能都無法發動了,只能撒開雙腿竭盡全力的向前跑去。
前方隱隱傳來海浪聲,咸濕的空氣讓黑袍人為之激動,沒想到,她們已經逃出這么遠了,竟然已經到了海邊,若是堅持一下,說不定她們此刻已經上了快艇了。
不行,我要回去找良子,帶著她一起乘坐快艇回家,回到櫻花爛漫的扶桑隱姓埋名,再也不來神州了,從此世上再也沒有神州堂主,只有柳生淺黛。
柳生淺黛下定了決心,拿掉面具,脫掉黑袍,一起扔進海中,露出一頭烏黑飄逸的秀發下一張宜嗔宜喜的絕美臉蛋,在夜色中讓人為之目眩神迷。
她快速的轉身,一邊擦著嘴角溢出的鮮血,一邊向來路快速奔去。
“渾蛋,我在這兒呢?你來追我啊!”..
遠處傳來良子的挑釁聲,柳生淺黛心中大急,這個傻丫頭是在找死嗎?
她強忍著體內的劇痛,快步向良子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丁寧慢悠悠的開著車,有了小金的監視,他才不擔心黑袍人會跑掉呢。
至于良子為了給柳生淺黛逃跑而拖延時間,故意站在大街上挑釁,他壓根就不知道。
因為小金把人跟丟了,雖然它視力驚人,但畢竟是在高空監視,并非沒有死角。
良子突然從巷子里跑出來,它下意識的就追了上去,等它發現目標不對調回頭去找黑袍人時,柳生淺黛已經從小巷中跑到了海邊,還脫掉了黑袍,扔掉了面具,它只是一掃而過就沒在意。
這下子小金急了,只能繼續跟蹤良子,憑它只有六七歲兒童的智商,認為盯著良子肯定能夠找到黑袍人。
等它再次找到良子時,發現她正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叫罵,這讓它覺得很納悶,不知道這女人什么情況,是腦子被門夾了嗎?
“嘎吱…”
一輛重卡快速駛來,不知道司機是覺得半夜三更不會有人速度放的飛快,還是因為疲勞駕駛而分神,直到行駛到距離良子只有十幾米時才發現她的存在,嚇的困意全消加下急踩剎車。
雪亮的大燈刺的良子睜不開眼睛,本能的捂住雙眼發出一聲尖叫。
“良子…”
柳生淺黛剛好跑出巷子看到這一幕,嚇的發出一聲尖叫,毫不猶豫的向良子撲去,想要救出她。
“小姐,你怎么又回來了,快走啊!”
良子畢竟是忍者,聽到柳生淺黛的聲音頓時大喊一聲,轉身摟住柳生淺黛的脖子,把她護在懷里,用背部迎向了重卡。
“嘭”的一聲劇響,兩道身影被撞的飛出去十幾米,重卡才在一陣刺耳的劇烈剎車聲中停了下來。
司機嚇的臉都綠了,渾身哆嗦著打開車門,跳了下來,咽了口口水,看著黑暗中生死不知的兩個人,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嘎吱!”
丁寧終于趕到,看到出了車禍,立刻停了下來,在腦海中跟小金溝通,怎么回事?
小金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畢竟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快,它視力再好,也被重卡的大燈閃的有一瞬間的失明。
明明記得大街上只有良子一個女人,怎么被撞的是兩個女人?它只能含糊其辭的說良子跟發瘋了似的在大街上叫罵,黑袍人卻突然失蹤了。
丁寧不顧重卡司機那面無人色的表情,快步走上前去,看著良子整個人都被撞散架了,手還摟著懷中女人的脖子不松。
這讓他立刻自行腦補事情的經過,黑袍人肯定是讓良子出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好給他爭取逃跑的時間。
被拋棄的良子為了自保,立刻挾持了一個路過的女人,想要要挾自己放過她。
結果沒想到有個疲勞駕駛的重卡司機,車速過快,沒來得及剎車,活生生的把她撞死。
嗯,這個推斷很符合邏輯,而且也唯有這個理由能夠解釋這良子為什么會在大街上叫罵,肯定是被無良的黑袍人當成棄子了,絕望之下才挾持人質來跟自己談判。
丁寧迅速的做出了這個判斷,命令小金繼續搜尋黑袍人的下落,他則對還有一口氣的柳生淺黛進行搶救。
“還愣著干什么,你以為能逃掉啊,快點報警吧。”
丁寧沒好氣的沖著如喪考妣的重卡司機大吼道。
根據小金所描述,良子早就站在大街上了,如果這司機稍微留意點,或者速度不放那么快,這場車禍完全可以避免。
雖然他對良子沒有什么好印象,但她“挾持”的女人卻是無辜的啊,怎么說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眾所周知,裝滿貨物的大卡車和空車在遇到緊急情況時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空車在距離一二十米時發現險情完全可以剎停,可重卡的慣性沒有三十米的緩沖根本停不下來,所以說,這起車禍,重卡司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我…我報警。”
重卡司機也知道他在所難逃,雖然這個地段沒有監控,但前路和來路都是有著監控的,根據時間段一排查,他想不認賬都不可能。
更別說現場還有個目擊證人,他總不至于撞死兩個人后再殺人滅口吧?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開始報警。
丁寧卻顧不上他了,女人傷的很重,胸骨都被撞斷了扎進了肺葉,造成胸腔內積血,后腦部也遭到了重創,生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