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莫德雷德

　　查理不禁看向標注在最顯眼處的個人貢獻列表，查理以15000積分的高分排名第一，原本這個成績比前幾名的總和還要多，此時，威寧異軍突出，以12000積分位列第二，雖然差距還有3000分，但是以他的得分速度，已經不是什么無法追趕的天塹了。

　　查理了解他的底細，對他來，危機重重的魔樞平原或許和皇家后花園沒什么區別吧！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獲得更卓越的戰功。

　　查理在思考一個問題，要不要只盯他一人，找個機會把他給干掉，一了百了。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見識過魔鬼領主位面投影的強大，他不知道“威寧”有沒有更強的手段，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它的對手。

　　“查理，你也來了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查理從深思中喚醒。

　　這個聲音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很快地忘記煩惱。

　　“你不參加學院的集體狩獵了么？”查理笑著回應，眼睛的余光落在威寧身上，而他早已轉身走向單獨行動的登記處。

　　青瞳腳步一滯，腮幫子鼓了起來，：“我想和你去獵殺地獄怪獸，不行么？”

　　查理立刻明白她的訴求，無非是掌握一個全新的技能，迫不及待想試試實戰的效果，而這方面查理是很好的先行者。

　　“求之不得。”查理微笑著做邀請狀，招手示意兩人一同前往單獨行動登記處，“正好我也在找你。”

　　兩人走到登記處，看到威寧離開，后者沖著查理比個挑釁的手勢，又深深看了一眼青瞳，轉身離去。

　　很快，兩人做好登記，又在查理的敦促下，快速離開學院。

　　半個時后，兩人來到一處隱蔽的山坳中，幾叢半人高的未名茅草簇擁著一顆枯死的老樹，和地形結合在一起，無疑是一處絕好的藏身之地，哪怕夜里生出一團火，不近到百米之內，也很難被發現。

　　看到青瞳疑惑的眼神，查理解釋道：“想先跟你單獨聊一聊。”

　　“那…為什么不在學院里聊呢？”青瞳遲疑一下，臉上飄起一朵紅云，想來她可能會錯了意。

　　此時正值清晨，兩人帶著狩獵的使命出來，結果查理徑直將她帶到這個偏僻的角落，難免讓人生出一些異樣的想法。

　　查理笑了笑，隨口回道：“為在學院不方便。”

　　青瞳也不追問，默默找到了一處地方，放下背囊，靜靜坐下來，風姿綽約，一頭秀麗的黑發隨風飄舞，秀美絕倫的臉龐上竟浮現出少見的茫然，自從她暴露最核心的秘密后，很多情緒便不對查理隱藏。

　　俄而，忽然冒出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們能打贏這場戰爭么？”

　　查理沉聲道：“這要看那些魔鬼的決心，雖然我們和他們相比實力相差懸殊，但畢竟我們占據了地利的優勢，從地獄位面到我們這里傳輸兵力，代價恐怕是相當沉重的吧！在沒有了解更多關于魔鬼的信息之前，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情況。”

　　沉默半晌。

　　查理見青瞳無聲無息取消了虛空風潮的護罩，任憑虛空風潮吹拂，不禁詫異道：“你果然也能承受這能量風潮。”

　　“嗯，這是我族的天賦。”

　　青瞳很誠實，查理也不急于問她的種族，便道：“在遭遇之前，我遇到了威寧，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他的變化很大？”

　　青瞳沒料到查理話題的切入點在這，正感到疑惑，便被他的問題所吸引住了，因為這也是她最近幾日的一些疑惑所在，她回道：“是的，我也覺得他的變化很大，雖然他并沒有表露出異常，但是我感覺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光衣著風格發生變化，談吐也和以前不一樣。”

　　查理嘆了口氣，：“你的感覺沒錯，他就是變了一個人，已經不是以前的威寧王子了。”

　　啊？！

　　青瞳大吃一驚，忙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查理沉吟道：“青瞳，我們都相互了解對方的來歷，雖然很多事情并不明確，我也從不想對你隱瞞什么，接下來你要聽好了，它牽涉到你，所以我不知道該怎么決定？”

　　著，查理將他遭遇魔鬼領主阿茲卡爾投影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接著提到見到威寧王子回來時的異常，并將他身上的疑點一一列出來，又提及自己試探下，威寧王子的異常表現。

　　青瞳一臉凝重，沉聲道：“你的懷疑恐怕沒錯，我覺得他很可能被魔鬼領主附體了。”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查理苦笑一聲，道：“就在剛才，他跟我攤牌了，強行跟我做了一筆交易，他的籌碼就是你。”

　　“啊？！”這回，青瞳是真的不淡定了，隨即她臉上隱隱浮現一層怒容，詰問：“他有什么資格拿我當籌碼？！”

　　“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所在，我要確定他的話是不是真的。你的第一姓氏是‘莫德雷德’，威寧，這個姓氏是深淵惡魔的大姓，而惡魔是一個混亂而邪惡的種族，如果我敢暴露他的身份，他就暴露你和瀾滄國的身份來歷，屆時，你們將遭到所有瓦格蘭人的圍攻。”

　　聽到查理出莫德雷德的名字，青瞳的身體微微一顫，無言以對。

　　沉默良久，她才苦笑道：“這個威寧真狡猾啊！”

　　“狡猾是魔鬼的本性嘛！他，魔鬼與惡魔常年血戰，對于惡魔中有名有姓的家族都有印象，再結合威寧王子記憶中的情報，發覺你的來歷也很正常。”到這，查理頓了頓，又：“其實，我倒不在意他這個威脅，事實上，哪怕他不拿你威脅我，我也不太可能簡單直接地暴露他的身份。”

　　“哦？”青瞳露出疑問的表情，問：“為什么呢？”

　　“以前的奧術之環可以不用在意世俗世界的權貴，那是因為奧術之環地處極北之地，有風暴大洋做屏障，魔導師議會代表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力，又坐擁這個世界上最高端魔法交易市場，學生遍布天下，影響力驚人。

　　現在情況不同了，議會長阿爾弗雷德先生重傷失去能力，學院師生出現大量傷亡，魔樞平原淪陷，地獄軍團實力未知，目的未知，奧術之環前景也未知。

　　奧術之環不得不向千年帝國求助，而威寧王子身份特殊，是帝國第二順位繼承人，深紅君王的子嗣，怎么可能輕易針對草率誅殺？

　　哪怕我有確鑿的證據，報上去，其結果也就是將他軟禁起來，不定學院還要派人保護他，因為不好對深紅君王交代，畢竟學院的決定讓他的兒子陷入如此險境，縱然他被魔鬼附體，責任也在學院身上。

　　而只要走那一步，你和你的王國都將成為他報復的犧牲品！你，我能輕率地做出決定嗎？”

　　青瞳皺起眉頭，沉吟道：“那還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吶！”

　　查理目光灼灼地看著青瞳，問道：“所以，我把你帶到這里，就想問問你，威寧的話是真的嗎？我可不想始終被他攥住一個把柄。”

　　青瞳看向他，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這一次她沒有躲閃。

　　青瞳重重點頭，：“是的，莫德雷德是深淵最強大魔王的姓氏，只不過我的家族在深淵屬于旁支末流，我的祖先曾是一名激活了魔王血脈的強大魔裔，他在進攻翡翠夢境一顆邊緣星球時，與一名精靈祭司相愛，生下了我的太祖母，于是，我的祖先厭倦的戰爭，想從漩渦中抽離出來。

　　而這對于惡魔來，無異于背叛，于是，他們倆受到了惡魔和精靈雙重的追殺，不幸殞命于虛空亂流，只是我的祖母和一些族人僥幸飄落到這個世界，在這里落地生根。

　　莫德雷德的姓氏源自我的惡魔祖先，而蒂凡尼則源自我的精靈祖先，在成年禮儀式匯總，我同時激活了惡魔與精靈的血脈，成為瀾滄的天選之女，從此背負起這個王國的命運。

　　雖然我們來自其他位面，但是經歷四代人，一百多年的時光，其實也算瓦格蘭人了吧！”

　　查理長長舒了口氣，知道結果，人反而輕松了，他問道：“那么，威寧有沒有辦法可以讓人看穿你惡魔的血脈呢？”

　　青瞳遲疑道：“我可以靈活控制惡魔和精靈血脈之間的顯式或隱式特征，如果用精靈血脈來掩飾，或許可以瞞過一些偵測手段，至少奧術之環的天賦評測系統就看不出來，但是，我不能肯定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辦法偵測出來。

　　你也過，他是魔鬼，魔鬼和惡魔是宿敵，彼此之間應該非常了解，或許魔鬼大領主掌握了我所不知道的手段呢！”

　　事情攤開來，兩人的了解又進了一步，只是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決，不得不狡黠的魔鬼大領主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怎么應對現在的威寧成為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其實將他無聲無息地暗殺，然后把事情推到魔鬼身上，也許問題會簡單很多。”

　　青瞳看了查理一眼，點點頭，“這確實是一個簡單暴力的方法，只是你有把握嗎？阿爾弗雷德先生就是被魔鬼領主的位面投影所擊傷，那么被魔鬼附體的威寧有多強大呢？”

　　這確實是個疑問，也是查理最忌憚的地方。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當威寧威脅查理時，查理就猜到他的實力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大，否則，他也會用同樣方式對待自己，將自己無聲無息干掉，消弭暴露身份的后患。

　　查理沉吟道：“我們可以向你的老師求助么？如果能服她出手，或許問題會簡單很多。”

　　這里面也有幾個問題：

　　如何在不泄露查理自己的秘密和青瞳的秘密的情況下，讓安吉麗娜女士相信查理的判斷？

　　如何服法尊對一個學徒下手？

　　青銅搖搖頭，：“你服她相信你的判斷，問題不大，但是要服她暗殺威寧，恐怕不可能，威寧畢竟是奧術之環的學徒，又是千年皇室的核心成員，站在老師的立場上，她絕不可能對一個學生暗中下手。”

　　查理長嘆了口氣，：“那就行不通。”

　　問題回到了原點，如果只能讓安吉麗娜懷疑威寧，而采用一些手段去試探，那么，不可避免青瞳和瀾滄國會成為這個試探的犧牲品，偏偏這一點又不能和她老師道明。

　　一段長長的沉默之后。

　　查理決定暫時把這件煩心事按下，：“這件事先放到一邊，觀察觀察再吧！我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現在先試試你對于新的能力掌握到什么程度？”

　　青瞳莞爾一笑，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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