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舞臺 下

　　尼祿大聲嚷嚷道：“這次不算，我沒做好準備！”

　　一句話引來臺下譏諷的笑聲。

　　索倫老臉一紅，低聲喝斥，“我下來！輸了就是輸了！”

　　“索倫大師不要急！”查理攔住索倫，笑道：“越是短暫的戰斗，偶然性越強，剛才這位學長確實沒有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不服氣也可以理解。

　　我覺得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認識到我和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500戰斗力到底意味著什么？！普林森等級的準確性是不是毋庸置疑？！這都需要更多的實驗來驗證。”

　　索倫面皮一搐，怒聲道：“你就這么自信自己一定能壓制尼祿？”

　　查理毫不退縮，“如果尼祿沒有隱瞞實力，那基本就是這個結果，無法改變。”

　　“那么，我指點他一下，也不會改變這個結果，對嗎？”

　　“按照數據模型的定義，戰術和臨戰心理對于戰斗力的影響平均在200左右，最多不超過300。”

　　“在最好的情況下，他的戰斗力能遞增到1400，依然和你有200的差距，也是就是，無論他今天怎么努力，注定會輸，是嗎？”索倫指著尼祿的鼻子，顯得有些咄咄逼人，而被一個一年級學徒當眾鄙視到這個程度，尼祿胸中燃起一團火，燒得他面部發燙，雙目赤紅。

　　查理明白索倫此刻的心理，他正在醞釀一場最直白的反擊，所以，先把自己的話套清楚，以便于在查理落敗之后，用它們來羞辱自己。

　　查理報以微笑，“是這個意思，不過有一點需要老師明白，裝備和魔法道具對于個人戰斗力的提升是相當顯著的，尤其在我們這個層次，所以，如果老師秘密給他一些東西，進而影響到戰局，這不能算是普森林模型體系出了問題。”

　　索倫盯著查理，看他在得意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心里感到愈發厭惡。

　　“你放心，我指點，就只有指點！”

　　罷，索倫召集尼祿過去，兩人一陣耳語。

　　查理則站在一旁等待，第一輪戰斗查理依然保留了實力，因為他發現自己并不需要全力以赴，就能擊敗尼祿，所以，剛才的火球只用了快速施法的超魔技巧，他手里還捏著一張魔法默發的牌。

　　事實上，1600的戰斗力依然是一個相當保守的估計，查理不可能為了驗證“普林森體系”的正確性而暴露所有實力，所以，不論尼祿做什么，他都注定了失敗，因為查理將所有翻盤的漏洞全部堵死。

　　觀眾的興趣也被勾了起來，往年的魔法研討會，能看到幾個大師相互吹胡子瞪眼，已經算是精彩的好戲了，今年竟然能看到大師和學徒之間斗爭，委實罕見，因為不論勝負如何，一個大師和學徒懟起來，未免大丟身份。

　　很快，尼祿重新出現在戰場，他的臉上充滿激昂的斗志和信心，看起來索倫的指導非常成功。

　　尼祿興奮道：“可以開始了嗎？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一拳把你的鼻子給揍平了！”

　　作為裁判，納爾抬起手，詢問兩人是否準備好，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單手迅速揮下，發出急促而短暫的口令。

　　“開始！”

　　一聲令下，尼祿指尖亮起一團淡藍色的光暈，奧術能量在某個玄奧的力量下，快速組合到一起，一顆魔法飛彈如同墜在葉尖的露水，即將盈滿溢出。

　　此時，場外傳來一陣壓抑的驚呼聲。

　　尼祿從視線從手上移開，鎖定查理，指尖的飛彈蓄勢待發。

　　然而，就在他抬眼的瞬間，他看到一連串的飛彈已經朝他飛來，場外的某些觀眾甚至替它們配上了形象的聲音。

　　突突突突突突！

　　兇猛的奧術能量瞬間將尼祿掀飛，也讓他僥幸避開了后續飛彈的襲擊，沒有受到更重的傷害，這是低階法術的弊端，它是指向性的法術，釋放出去后，就無法再控制。

　　索倫也沒有再施以援手，臉色鐵青，站在一旁。

　　魔法默發？！

　　一個并不常見的詞匯在臺下觀眾的口里流轉，難怪查理給自己定的戰斗力那么高，他沒有仔細明這1600戰斗力的來歷，如果讓索倫知道這1600戰斗力其中有500來自于幾個超模技巧，索倫絕不會派尼祿上來，在沒有魔法防御道具的情況下，施法速度決定了一切。

　　撇開這場戰斗，一個一年級學徒能夠掌握低階法術魔法默發的技巧，也是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這個技巧在大魔法師中都不常見，更別提一個魔法學徒。

　　臺下許多人開始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些什么，很顯然他們討論的并不是索倫的質疑，而是這個神奇的一年級學徒和他所帶來的“普林森體系”，毫無疑問，他所展現的智力和魔法修為已經征服了臺下大部分的大師。

　　尼祿輸了，還是在被導師指點的情況下。

　　兩個學徒最直觀的的比較，索倫成為華麗的背景，納爾大師的形象則在無形中放大，這讓索倫感覺非常難受，當年他與納爾結怨，就因為納爾不懂尊重前輩，“目中無人”。

　　查理做出結論，“所以，按照普林森體系，如果兩者的戰斗力差距超過30，客觀條件下，弱者基本沒有獲勝的機會。另外，相信這個實驗可以一定程度上檢驗普林森體系算法準確性。”

　　“你很得意？！”索倫騰的一下，從觀眾席上站了起來，平靜的面容下透著一股壓抑的憤怒。

　　“并沒有。”

　　“不！你很得意！贏了一個二年級的學徒，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索倫退下席位，被他鄰席的老者拖住，卻被他一把甩開，憤怒已然沖昏了他的頭腦。

　　查理聳聳肩，納爾則提高了警惕，隨時準備應對索倫可能爆發的突然襲擊。

　　索倫邊走邊，“我在奧術之環執教三十多年，見過很多天才，比如法比盧卡斯，史上應用最廣泛的復合魔紋的發明者，他這個孩子很有靈氣，而且最難得的品質是非常尊重導師；又比如布拉德門薩，最年輕的大魔法師，以14歲年紀晉階大魔法師而震驚整個大陸，他也是一個靦腆有趣的少年天才。

　　今天，我看到了你，還沒有人真正認可你的天賦吶！你就應該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你覺得自己和他們比，如何？”

　　咄咄逼人！

　　這是索倫給查理的印象，在納爾大師的分享尚未開始時，索倫就挑起了爭端，占領道德高地，對于納爾和查理冷嘲熱諷，一副打擊敗類的姿態，問題是他的所有控訴都沒有現實依據，只不過是道聽途，再加上個人的惡意揣測，就能訴諸于公眾，這種人著實讓人生不出任何敬意。

　　查理從來不是一個膽怕事的人，他連法尊都敢招惹，更別提只是一個魔導師，而且還是在公眾場合下，對于他的步步緊逼，查理可不會好好跟他講道理。

　　“我從來不以天才自居，因為那沒有任何意義，既不能給我增加多少積分，也不能拿到交易市場的折扣。可是，我感覺似乎只有天才才配和索倫大師你講話，那么，我想反問索倫大師，什么樣的人才算是天才呢？我有沒有和索倫大師話的資格呢？”

　　索倫冷笑道：“那你不如直接問我，你算不算一個天才？”

　　查理點點頭，伸手示意，他就問這個問題了。

　　索倫發出譏諷的笑聲，答案脫口而出，“就憑一些低階法術的超魔技巧？就憑你隨意搗騰出來的一套算法？想在奧術之環博取天才少年的稱號？！你是不是太低估奧術之環的底蘊？也太高估自己的天賦了吧？！”

　　查理笑了笑，也不反駁，順口問道：“那什么樣的天賦才能讓納爾大師看上眼呢？難道一定要單獨發布一個自創的復合魔紋？就像索倫大師剛才所分享的一樣？”

　　索倫鄙夷地上下打量他兩眼，反問，“是啊！魔紋篆刻是未來魔法應用的方向，你要真能做到，我什么話都不，立刻下去。”

　　查理呵呵笑道：“可這是我老師的分享時刻，你本來就應該站在下面聽啊？！索倫大師果然是個聰明人，話就是那么有水平！”

　　臺下發出一陣哄笑聲，有那么一瞬間，索倫想用一只魔法巨掌將查理捏碎，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好在他還記得這是一場對外的公開會議，不他能不能一瞬間干掉查理，就干掉之后，他也不能安然脫身。

　　索倫冷笑道：“你要能分享一個獨創的復合魔紋，并且通過大家的認證，我可以向你和納爾當眾道歉，可要是你做不到呢？”

　　索倫雙目騰光而去，鎖定查理。

　　這是一個陷阱啊！千萬不要盲目回應！對方可是一個魔導師！

　　千雪握緊兩只拳頭，死死盯著舞臺上，青瞳下意識攥緊手中的羽毛筆，一股幽僻的寒意悄然浸潤開，桌上的羊皮紙蒙上一層淡淡的冰霜，查理的其他朋友則在心中吶喊。

　　安吉莉娜見狀，笑了笑，輕聲道：“不要緊張，以我看，這個索倫大概要倒霉了。”

　　“如果我做不到，這個舞臺我也站不下去了，分享馬上中止！”

　　“好！”索倫雙臉赤紅，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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