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這還用問?
被暗影光球命中的書架如同瞬間穿越了半個世紀的時光，書籍的封皮漸漸萎縮，書頁變黃，木質的書架出現斑駁的痕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腐朽。
破壞是不可恢復的。
納爾心翼翼取下一本書，輕微的摩擦觸動了書架，只聽見敗革一般的聲音，半個書架坍塌下去，書籍則在坍塌中灰飛煙滅。
“老師，這是什么魔法？”查理忍不住問道。
納爾看他一眼，“我也不知道，要問你啊！”
查理無言以對。
“既然你無意中創造了一個法術，那就給它取個名字吧！”
“可它只是一枚卷軸。”
“無妨，它本質是一個魔法，只要將它的陣圖從魔紋中剝離出來，這件事情我可以幫你來做，并且幫你向學院申請新的法術認證，可能會有一些獎勵，也可能沒有，因為它屬于暗影領域。”
查理想了想，“那就簡單一點，叫‘暗影箭’吧！”
納爾品嘗一番，點頭道：“可以。”
頓了頓，納爾臉上浮現肉痛的表情，嘆息道：“看不出來，你竟然壓抑了如此多的負面情緒，很危險啊！可惜了我一堆好書，其中還有不少是大師的手札。”
“對不起。”
“沒事，一口氣釋放出來也是好事，否則，恐怕影響你的心理健康。”
查理問道：“老師，按照它的威力來看，可被歸類為幾階法術？”
納爾想了想，沉吟道：“暗影系的法術大多比較陰損，特性陰柔纏綿，對生命傷害巨大，并且很難恢復，一直被奧術之環所排斥，學院關于暗影法術的記錄和研究最少。
因此，我也不能精確判斷它的等階，大概可以被歸類為五階吧！如果能從中摳出它的魔法陣圖，或許可以做出準確的判斷。”
查理點頭表示理解。
“糟了！”納爾忽然一擊掌。
“怎么了？”
納爾苦笑道：“我們還沒有記錄，就把它給用了，我手里可沒有它的副本。”
查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沒關系，我記著吶！”
納爾則遞給他一張普通的稿紙和羽毛筆，查理立刻將它還原出來。
納爾召喚一股清風，吹干稿紙上墨跡，道：“別怪我多此一舉，這里面包含不少讓人費解的基礎魔紋，如果能夠確定它們的作用，興許是你接近‘魔紋構裝師’的一個契機。
當然，現在談這個還為時過早，等你完全掌握所有的基礎魔紋，并熟悉至少200個復合魔紋，再來探索它的價值，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嗯。”
“好了，這些工具你保管好，然后，我們可以開始今天的課程了。”
每次來到地面，總會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全能煉金系統維持整個奧術之環的四季變化，而在學院內，人們對于四季變化的感受僅僅體現在不同的植物上。
此刻已是晚春，魔法塔上爬滿五彩繽紛的花，闊葉長出新嫩的葉子，一簇一簇，十分殷盛，縱然是夜晚，柔和的光也會撒滿地面的每個角落，只是稍微黯淡一些，讓眼睛感到舒適。
對于鐵章學徒來，學院給人的競爭壓力無比巨大，那些天賦好的學徒不光有更好的老師、更好的藥劑、更多的免費課程，還有更高深的冥想方式，學徒之間的待遇差距如此巨大，幾乎眼睜睜看著入學時實力相差不大的朋友，在一兩個月之間，將自己遠遠甩在身后。
一想到這些事情，米婭的心就會產生莫名的焦慮，她入學至今只拿到了15個積分，奧術之環末位淘汰制的陰影始終籠罩在她頭頂上，她非常需要奧術之環學徒的身份，否則，就將面臨命運最為悲慘的一幕。
而每當她感到焦慮時，就會獨自來到這里，靜靜坐上幾個時，學院在這一點上還算公平，地面設施并不會限制鐵章學徒涉足。
這是莫名花園的一角，四周環繞著殷盛的松樹，一張長長的靠椅被松樹環繞在中央，每次米婭會在長椅上坐一段時間，讓心情平靜下來。
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焦慮的心情飄飛得很快。
米婭攤開手心，打開一張折疊的稿紙，稿紙上畫著一個依著欄桿的少女，幽幽看著遠方，肖像極為傳神，看得出里面所飽含的情誼。
自己真的有那么美嗎？米婭嘴角微微上翹，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暖意。
“躲在這看什么吶？讓我看看。”
一個陌生的聲音闖進耳朵里，尚未來得及反應，眼前一花，手里的畫稿就落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手里。
“哎喲！畫得不錯！難怪戴維這幾天去學納爾大師的課程，那50個積分果然沒有白花。”
米婭這才看清眼前是誰，也是自己的一個追求者，據是個闊少爺，米婭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還給我！”
男青年哂笑道：“作為平民階層出身的學徒，早應該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拋棄一切幻想，你還吃這一套？會不會太幼稚了一點？”
米婭冷冷回應：“幼不幼稚，跟你沒關系，快還給我！”
“那你來拿呀！”男青年表情輕佻，平舉著手，那張稿紙就夾在他兩指之間。
米婭忽然伸手抓過去，卻被男青年掐住手腕，一扭，劇痛中，米婭身體往前一傾，倒在他懷里。
男青年慢慢低下頭，把臉貼近米婭的側臉，深深吸了口氣，右手順勢撫上她的腰，感受到目標觸電一般的敏感之后，一路向上，充分嘗試胸前并不算飽滿，卻彈力十足的柔軟。
懷中少女猛烈掙扎，從魔爪下掙脫出來。
米婭氣得滿臉通紅，胸脯起伏不定，她喝斥道：“下流！你心我告你性騷擾！這是在學院，不是你家！”
男青年撇撇嘴，“你連我名字都沒記住，我可是跟你自我介紹過兩次，不過沒關系，你一定會記住我！我叫雅各布！”
米婭冷哼一聲。
男青年屈指一彈，從戒指中騰起煙絮，煙絮中央顯示一團魔法鏡像，“米婭·蓋伊，暮色城人士，父親是個落魄的男爵，母親則出身自家庭的幫傭。
你父親有一顆很大的心臟，渴望出人頭地，妄想成為暮色城的主宰，也熱衷于上流社會的交際，唯獨不擅長經營那得可憐的領地，更對自己單薄的能力毫不自知。
由于常年不善的經營和奢侈消費，導致債務纏身，變賣家產和領地都無法償還，現今他唯一能賣的只有子女，尤其是你，你從就有不錯的魔法天賦，又有不俗的長相，讓某個六十九歲，擁十一個老婆的子爵垂涎三尺，如果不是僥幸被奧術之環選中，你恐怕已經成為那老頭的子爵夫人。
唉！真是悲慘！你父親現在之所以還沒下手，是因為他覺得可以待價而沽，一個奧術之環畢業的大魔法師可比子爵夫人要耀眼多了。更何況這里幾乎集結了瓦格蘭大陸最頂尖的少年英杰，萬一能勾搭上某個大人物的公子呢？”
身份被調查得如此清楚，米婭直覺得全身發冷，雅各布身上散發著一股讓她感到恐怖的邪惡氣息，而他的手段更讓人感到心寒，暮色城距離奧術之環數千公里，他是怎么在短時間內查清楚自己的出身？！
雅各布似乎看穿她的心事，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我對你了如指掌，知道怕就對了，會怕的人，聰明。
暮色城是個地方，不巧正好歸屬我母族的領地，暮色城的城主多少和我有些遠方血脈聯系，當然我也不屑和他攀什么關系，我的母親來自斯圖亞特家族，位列帝國十三侯爵之一，你大概也沒聽過，這次層次隔得有點遠，所以，我是你這輩子無法拒絕的一批人…”
米婭冷冷道：“大少爺何必為難我一個偏遠城的平民女子呢？我身上實在沒有值得讓你下手的東西。”
雅各布優雅一笑，道：“不錯，確實沒有，不過你被戴維看上了，那就不同了，我就喜歡和人家搶東西，尤其是戴維那個傻子！”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和戴維沒有任何聯系，將來也不會發生任何聯系！”米婭感覺到一絲危機，心里悄悄給戴維判了死刑。
“你在不在乎他我不關心，只要戴維在乎就行。”雅各布站在原地，像是盯著一只獵物一樣看著米婭，從容不迫，“你大概沒有仔細看這個魔法鏡像，這是你父親親筆簽名的一些借條，現在它屬于我，換句話，現在我是你家庭的債權人。
在暮色城有一條規矩，欠債不還，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的家庭破滅，而且讓律法挑不出任何毛病。”
米婭緊緊咬住嘴唇，咬得發白，牙齒間滲出一絲血跡，淚水不覺溢出眼眶，“你…你真是個魔鬼！你到底想怎樣？！”
雅各布打個響指，關掉鏡像，道：“喏！其實我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人，看不得漂亮的女生流淚，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我可以免除你父親的一切債務，并且在后面幾次學院任務中給與你一些幫助，讓你連升幾十個排名，暫時擺脫淘汰區。
想想看，是不是很激動？你家庭的命運和你的命運，頃刻之間全部改善，天堂與地獄，就在你一念之間。”
“我需要付出什么。”
雅各布啞然失笑，反問：“這還用問？你覺得你能拿出什么讓我感興趣的東西？我想不用大腦思考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