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殺他個干干凈凈(二)
癡狂和瘋狂。
兩種極致卻又不同的情感態度。
極少有人能集二者于一身。
梟雄沒有癡狂的，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更容易陷入瘋狂。英雄沒有瘋狂的，因為他們有善念和底線，但是更容易為情所困為愛癡狂。癡并不可笑，因為唯有極情的人，才能從這個癡字中領悟極情于道的境界。瘋無疑是可怕的，這樣的人一旦瘋起來，是沒有底線的。
從前的李牧野和現在的白無瑕就是這樣的兩個奇葩。
“你可想清楚了，這一仗打完，放眼天下，你就全都是仇敵了。”白無瑕著了一身白色土布唐裝，隨性的披散著長發，天然無裝飾的本色，樸素中透出淡定超然的仙姿，坐在車頂的太陽蓬下，素白晶瑩的赤腳懸垂下來搖晃著，儀態悠閑，氣質純美，絲毫看不出她就是天下間最可怕的人物之一。
老李正在擦車，聞言抬頭，正好看見那一雙小腳探過來，心中砰然一動，用手輕輕捏住，瞧見伊人面色不善，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終于又松開。
白無瑕卻忽然輕輕一笑，飛起秀足在老李額頭上點了一下，道：“看你這傻兮兮的倒霉樣子我就覺得心情大好，兒子把你當仇人，女兒只能當做陌生人，安意如那小婊砸喂到嘴邊了你也不敢吃，從前的朋友不敢相認，比眾叛親離更絕望的莫過于此了，接下來你還要為一個最恨你的人與全天下為敵，說你不是瘋子，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沒什么大不了的。”老李淡定道：“兒女長大成人，各有命數，我管不了那么多。”
白無瑕道：“聽說了嗎，第一防線又出大新聞了，魯少芬接替龍公明擔任東瀛行省總督，第一防線總指揮，到任第一天就被一頭神魔巨怪打上門去，直接死了幾百萬人口。”
“你消息倒靈通。”老李頭也不抬說道。
白無瑕嘻嘻一笑，道：“你就不想問問那小子怎樣了？”
“生死有命，他已經是個成年男人，我不可能永遠守著他 ，那不是我的責任。”老李道：“再說，你能這么淡定的跟我說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那你的責任是什么？”白無瑕問道。
老李抬頭看著她，久久不語，話鋒一轉道：“時間差不多，我該過去了。”又問道：“你可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白無瑕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些人全都是江湖六門里的精英，聯手結陣的威力不同凡響，你當心大意失荊州。”
“我的麥城已經走過了。”老李道：“放心。”
“我根本就沒擔心，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白無瑕別過臉，道：“就是提醒你一句，別誤了我的大事。”
“你要這座江湖，乖乖在這里等著，我這就去取來拿給你。”老李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梁山腳下，一座廢棄的采石場內，世外六門的三位青年才俊已恭候在此，老李不緊不慢姍姍來遲。
“喲，看樣子我是遲到了。”老李笑呵呵對著為首的曹銀鑫說道：“怎么著，不服氣，想跟我較量較量？”
“不是較量，是決一死戰！”曹銀鑫道：“今天這個地方就是你的墳場！”
老李抬頭看天，道：“時間不早，我們年輕那會兒，若是跟誰約了架可沒這么多廢話。”
“那你就準備接招吧！”說話的卻是李菁。
話音落，地面上隆起四塊石壁，將老李包在當中！
砰地一聲巨響，老李一拳擊碎石壁，迎面而來的是一口長劍，老李的拳不收回，直接撞上去，拳鋒與劍鋒相撞，結果劍碎了一地，曹銀鑫大口吐血，向后爆退。何元偉立即凝聚一團純水替他療傷。
老李對著大地懟下一拳，仨人被震的騰空而起。一下子落到了下風。老李仰頭看著，哈哈一笑道：“就憑你們仨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也敢與我為敵？”
“他們三個不夠看，那要是再加上我們呢？”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這個空間內回蕩，話音未落，四周 圍的高點紛紛有人冒出頭來，每一個都是仙風道骨氣韻非凡的世外高人風范，竟有數十位之多。說話的卻是個中年男子。形容猥瑣，戴了一副茶色眼鏡，手拿紙扇，背頭長發，身穿涼杉，得意的樣子：“李牧野，你可還認識三教門的侯二爺？”
“老子認識你個瓜慫做啥？”老李故意用白無瑕的家鄉話回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這慫樣子，那塊兒皮長得值得老子多看兩眼，認識你一下子。”
侯二先生略顯尷尬，多年前他曾跟隨師門宗主們探過神宮地穴，那時候他只是青年中生代的一個不錯的人才，而當時的李牧野已經是特調辦主任，開啟神宮地穴的大人物，眼皮子只裝得進去三教門中的宗主長老，根本不會用正眼看他。這廝嘿嘿冷笑，道：“不認識我沒關系，你只要認識我們的手段就夠了。”
老李環顧四周，神色不變，道：“看樣子該來的都來了？”
侯二先生：“姓李的，你還在這強作鎮靜嗎？你上當了，準備好怎么死了嗎？”
“人齊了就好。”老李目光掃視一圈，最后停在人群里居中而立的昆陽道人身上，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就從你開始吧！”說罷，咻的一下的縱了過去。揮手一拳直奔昆陽道人當胸砸下。
昆陽道人抬手去擋。與此同時，其他人的攻擊手段也紛紛向老李招呼過來。
老李絲毫不理其他人，只專心于眼前這個已經觸摸到八級原力門檻的道人。
拳掌相撞，掌碎骨崩，老李這一拳直接揮過去，擊碎了昆陽道人的手臂，又砸在他的當胸，直接撕開皮骨，一把捏住了對方的心臟，發力一扯，血灑長空。紅光崩現，老李身受刀槍水火等等手段連續數十擊，衣衫破碎暴露出昂然健碩的身軀，他站在原地不動，睥睨環顧，不可一世，轉手又抓住沖上來的女尼的光頭一把捏爆，喝道：“什么道義天心，好生之德，統統滾一邊去，老子今天就想殺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