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魍象

　　在蘇美爾人的神話傳說當中，大海的深處同樣存在著一個神秘的空間。泥板文書記載，那里是通往另一個文明世界的。那個世界與我們的世界之間由海水相連，每天需吞噬三億噸海水，有奇特生命可以籍此往來于兩個世界。現代科學已經證明，馬里納亞海溝，每天都在吞噬大量海水，數量幾乎與這個數字相當。

　　西方的部分學者由此產生一種擔心，有一天這個世界會因為這個神秘通道帶來的巨型怪獸而毀滅。

　　這不由得讓小野哥想到某位偉大科學家的預言：神話和科學終將在某個點上融合。

　　物質構成了世界，科學的本質是對物質的探索，通過觀察研究物質的本性，物質和物質之間的相互作用，物質的進化轉變規律，我們構建了璀璨的人類文明。師法自然，創造了刀耕火種，煉泥為磚，織麻為布，漁樵耕讀，醫卜星象。一切的所以，神并非是任何物質構成的生命體，而是一切物質皆有的物性，了解的物性越多就越強大。。

　　一切宗教神，種種不可思議，都來自對物性的認知。而科學卻是先認知物質，再逐步發展到認知物性，最終可以讓普通人也有了神一樣的能力。隨著量子物理學的研究越來越深入，越來越多的普通人不需要原力覺醒，依靠科學也一樣可以如神一般存在。毀天滅地的力量，長生不死的意志，都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李牧野托著龍公明復制成功的芯片，心中泛起無限遐思。

　　科學改變了世界的演化進程，也在改變著人類進化的節奏。

　　未來的五十年，世界格局將因此發生深刻的變革。跟不上這個節奏的人，必將被時代淘汰。這個優勝劣汰的過程會有些漫長，但絕不會漫長到讓人察覺不到。無孔不入與的轉基因食物，停不下來的生活，沒完沒了的娛樂至死，一潭死水般的低生活和越來越低的出生率，正以潤物無聲的方式淘汰掉相當大部分的人類基因。

　　蘆屋忠信醒了，原本李牧野答應他，事成之后會從暗物質研究中心拿出一份太古《遁世操》交給他。此物大有來歷，昔者黃帝合鬼神于西泰山上，駕象車而六蛟龍，畢方并轄，蚩尤居前，風伯進掃，雨師灑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騰蛇伏地，鳳凰覆上，大合鬼神，為太古之曲，名《遁世操》。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蘆屋忠信生平極好音律之道。

　　音動生波，有律為頻，音波作為光和風并存的后天演化生成的三種原力之一，威力巨大不在五行之下。

　　李牧野用《遁世操》為條件正是投其所好，故此這小鬼子一接到老崔的訊息便立即動身趕來。這人沉默少語，靜若處子，原力覺醒于師門傳承，不過五級水平。小野哥最初并不看好他的戰斗力。卻沒想到，這家伙動起手來竟勇悍異常，為完成任務毫無保留的拼上了性命。

　　看著剛剛從培養艙里出來，一臉愧色的蘆屋忠信，李牧野忽然想或者可以給這廝一個驚喜。

　　“李先生，十分抱歉，我沒能完成任務打開紫薇堂的門戶。”蘆屋忠信先開口說道：“我的行動失敗了，您卻救了我，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您本不必這么做的，現在我欠了您一命，接下來我會全力以赴助您達成心愿，并且不收取任何報酬。”

　　“什么意思？”李牧野都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小鬼子未免太實在了吧。暗自思忖：這老小子混跡東瀛江湖多年，向來被逍遙閣和神道宮看作眼中釘肉中刺，風間妙子更是把他視為本土頭號大敵，想不到居然是這么一個言必果行必信的狠角色。轉念又想，東瀛的江湖文化與中土迥異，或許這老小子正是憑著這股精神才立足至今的。

　　又試探問道：“那個《遁世操》你不打算要了？”

　　蘆屋忠信毫不遲疑道：“敗軍之將，未能忠君之心腹事，愧不敢當！”

　　李牧野心中滿意，這小鬼子還真夠個漢子，你老小子越是如此，老子越不能讓你吃虧，需得讓你們這些東瀛人曉得我中華江湖大佬的格局胸襟，你越是雞零狗碎的計算，在老子這里越是占不到半點便宜，反過來，你講道義，老子辦事必定讓你更滿意，隨道：“既然你這么說了，那《遁世操》就暫時不給你了。”

　　微頓了一下，悄悄察言觀色，未在蘆屋忠信臉上找到半點失望之色，終于確定此人心性，這才又道：“不過我這里有一個特別的物件兒，是北美軍方特殊部門研制的最新產品，用在普通人身上有很大概率覺醒原力，至少也能大大提升身體稟賦，用在原力覺醒者身上則可以幫助使用者實力更上一層樓，你若信得過我，接下來只需接受一個小小手術......”

　　“蘆屋忠信愿意嘗試！”蘆屋忠信忽然起身，跪伏在李牧野面前，道：“如果李先生的寶貝能夠幫助我實力更進一步，蘆屋忠信愿意今后奉您為主，效命追隨，絕無二志！”

　　這還真是個意外之喜，李牧野仍有些懷疑，道：“你不準備回東瀛了嗎？”

　　蘆屋忠信道：“白狐公子的靈柩開啟，沒有見到尸體，在不確定他是否還在人間之前，我們播磨流的人只能隱身江湖之外，為了應對安倍氏的威脅，我不惜背負罵名冒險引入了北美毒凰的貨進入東瀛，暫時警視廳的風間妙子那些人還顧不上播磨流的弟子，我也可以樂得逍遙一段時間。”

　　“白狐公子就是安倍晴空的老祖宗安倍睛明？”李牧野問道。

　　蘆屋忠信點頭道：“正是！”又道：“按理說這個人早已作古多年，但是我知道寺內那伙人正在搞一個勇士復活計劃，他們試圖把歷史上的能忍劍豪復活，組建一支超級殺手隊伍，安倍睛明號稱東瀛史上最強陰陽師，自然是他們的目標之一，只是沒想到他的冢中根本沒有尸骨，那只是一座衣冠冢。”

　　“這白狐公子若是活到現在怕不是有一千多歲了？”李牧野充滿惡趣味的問道：“我聽說這家伙娶了自己的女兒做老婆，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安倍晴明歷史上確有其人，野史記載，安倍晴明的妻子，安倍沙羅難產而亡。安倍晴明將妻子的靈魂封鎖在出生的女兒的身體里，等女兒長大，就成了他的第二任妻子。這種事情在東方文化里是不可能被接受的，但是在東瀛就沒有問題了，東瀛很多女孩長大了還要跟父親一起洗澡。甚至，在公共場合，男女混浴已經成為了傳統文化。

　　以小野哥今時今日的江湖地位，問這么無聊的問題其實是有些格調低下了。不過這廝向來百無禁忌，底線寬泛，能有此問也不足為怪。

　　“安倍睛明是與我祖先道滿大賢人同時代的陰陽師。”蘆屋忠信道：“他們同為唐代大方士伯道上人弟子，道滿先祖得金烏玉兔集，安倍晴明得白衣觀音法，而后安倍耍詭計奪走了我祖先的金烏玉兔集，這才成為號令時代的大陰陽師。”

　　當時底層人民生活的非常痛苦，無法改變命運，經常有人問“我為什么而活著”。社會高層，更加困惑，無論怎么努力，都感到無力！因此，鬼怪怨靈的傳說滿大道都是，同時前所未有的天災出現了：大地震、大火、洪災等根本就是不斷的發生，社會上人心惶惶，占卜成了生活的必需品，出門都要要挑日子挑方位，陰陽師由此大行其道。

　　蘆屋忠信見李牧野感興趣，便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所知的關于安倍家族的這位老祖先的事情和盤托出。

　　安倍晴明的第一任妻子是大陰陽師關白賀茂忠行的長女，因難產而亡，生女名安倍沙耶，后來成為安倍晴明的第二任正式妻子。他有十二式神的名字分別是：天一、騰蛇、朱雀、、鉤鎮、青龍、天后、太陰、玄武、太常、白虎、天空。都是非常厲害的殺手，特別擅長降妖除魔。

　　那時候的東瀛最東南海域出現一個巨大的旋渦，是天地間的一道密門，鉆出許多妖魔鬼怪爬到岸上害人，它們有的擅長制造幻術，有的則會吞云吐霧噴火拉煙，行法作祟的時候不是赤地千里就是洪水盈門，晴明帶著他的十二式神走街過巷，到處斬妖除魔，在民間建立了極大聲望。

　　李牧野插言問道：“東瀛的東南方，那不就是馬里亞納海溝所在的位置？”

　　蘆屋忠信點頭道：“金烏玉兔集中記載，那里叫做歸墟，乃是眾妙之門隱藏之地，凡人不可觸及，即便是通天徹地的大方士們也受限制，非水德圣人不能前往。”

　　李牧野道：“你之前在紫薇堂前亮出個武器叫做八手鏡的，那木怪忍者說它是什么無量密寶又是什么意思？”

　　蘆屋忠信道：“八手鏡是來自歸墟的神物。”說著，從懷中取出個小銅鏡來，徑直遞給李牧野，道：“這是我從神道宮里偷出來的寶器，平日里對著太陽照射吸收光子能量，發動的時候只需心念原力控制就能發射一道激光。”

　　這玩意放在古代簡直就是戰略核武級別的，但擱在熱武器時代里，對一般人來說，作用就很有限了。

　　李牧野拿在手里看了看，這東西的正面就是一面磨光銅鏡，背面則刻畫了一個復雜的圖案。依稀像是個什么陣法，又像是許多星星遵循某個神秘線路連成了一個鳳凰圖形。順手還給蘆屋忠信。道：“照你這么說，神道宮有人曾經可以進入到歸墟中取寶？”

　　“并非如此！”蘆屋忠信十分嚴肅的說道：“晴明全盛時的十二式神戰力非常，但要說能進入到萬米海溝的歸墟神地，卻是萬萬不能辦到，那里的水重逾百萬斤，肉身凡胎頃刻間便壓死了，即便是元素化的大圣，除非是水德原力的覺醒者，否則必定也難以在其中生存。”他頓了一下，又道：“這件寶貝其實是我祖先冒死從歸墟入口附近帶上來的。”

　　“你祖先是天賦水原力的覺醒者？”李牧野推測問道。

　　蘆屋忠信點頭道：“正是！”又道：“不過道滿祖先的能力級別并不算高，幸虧了他豢養的一只水猴子是天賦水靈元圣，全靠它的保護才能接近到歸墟附近。”

　　“天賦水靈元圣的水猴子？”李牧野眼睛一亮，忙問：“這東西現在還活著嗎？”

　　“已經不在了。”蘆屋忠信嘆了口氣，道：“水猴子有形無相，所以金烏玉兔集中又把它叫做魍象，以人腦和肝臟為食物，經常盜取尸體滿足口福，麥克阿瑟在東瀛統治期間發現了它，從北美調了一些人過來，用噴射高溫烈焰的特殊武器把它困住后捉走了。”

　　李牧野頗為遺憾的：“可惜了。”

　　蘆屋忠信道：“李先生是在擔心那頭火麒麟吧？”

　　李牧野點頭，反問：“怎么？你有什么好辦法對付它？”

　　蘆屋忠信道：“祖先豢養的那頭魍象雖然被合眾國的人捉走了，但播磨流卻還養了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