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如跟老鬼子阿部勇寬城說話,李牧野在一旁低頭看手機里陳二姐傳過來的資料。望月三兵衛,二十八歲,東瀛國技望族望月家族徒手格斗第一人,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體重一百公斤,體脂率百分之六,爆發力極強,一百米最好成績在十一秒以內,臥推三百八十公斤五分鐘內連續一百次,極限重量很可能超過世界紀錄四百八十公斤。
這小子就他嗎是一部人形機器啊,這么大的體量和力量,還有這么出色的爆發力,不用問,這廝一定達到體術大宗師境界了,這么算來,實力至少也比狡茛敬春強了一個級數。
望月三兵衛出身東瀛忍術第一的家族,擅長柔術,唐手和拳擊。十八歲登臺參加重量級徒手格斗比賽,十九戰全勝,全部是KO取勝,兩年后忽然宣布隱退。業內人士都以為他會成為世界級的格斗天皇巨星,他卻在冉冉升起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拜了個只年長一歲的女人做師父,這個女人就是風間妙子。
放棄唾手可得的名利夢想,在最巔峰的年紀從搏擊界隱退,對他這種人來說,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有了更高的追求。
風間妙子的能力毋庸置疑,她不是武道家,但她絕對比幾乎所有功夫名家都更了解人體構造,對自然宇宙和萬物蒼生的認知也處在更高層面上。她不能教會他任何格斗技法,但她卻可以教會他怎樣突破自我。
安意如道:“白起是我的首席弟子,今天是道館掛牌開門的第二天,這個時候他當然是在前面道場里等待來報名學習的學員。”
阿部勇寬城道:“請恕我冒昧問一句,河內雖有武風,但經濟實力畢竟遠不如上海這樣的國際都市,安道長為什么舍近求遠跑到這邊來傳道授業?
安意如道:“既然是傳道,又何必在乎哪里經濟情況好些?自然是因為這里求道之風更盛些才來的。”
阿部勇寬城把目光轉向李牧野,問道:“這位是安道長的師兄李先生吧?”
李牧野道:“確切的說是道侶,你理解為夫妻也沒問題。”又道:“阿部先生的漢語說的真好,如果事先不知道你的身份,我還以為又遇到一個東北老鄉呢。”
小野哥話里有話,這阿部勇寬城功夫修養不高,漢語水平卻不是一般的高,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會看著對話的目標人,但眼神卻是在打量目標人的每一個動作細節,還有他跪坐在那里,雙手放在膝蓋前,斂著袖子的動作,只有最內行的人才能看出他袖子里藏著的秘密,李牧野無疑就是。
這阿部勇寬城絕不是什么精通漢學的武道大師,既然能跟風間妙子扯上關系,此人多半就是借武道家身份混入河內的東瀛諜報組織成員。只是不知道他跟這望月三兵衛兩個誰是領導。
阿部勇寬城嘴上打了個哈哈,道:“啊,哈哈,李先生的耳力真是厲害啊,我在共和國的東北生活了四年呢。”
李牧野立即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道:“求學還是工作?”
阿部勇寬城道:“求學!”又道:“不過是我女兒在那邊學習乒乓球技術,我和妻子陪著在那邊住了幾年,如果不是經濟狀況糟糕,我想我們大概會住的更久些。”
李牧野道:“我猜你們一定是在鋼城學的。”
阿部勇寬城驚詫的問道:“是從口音中聽出來的嗎?”
鋼城乒乓球水平很高,出過多位世界冠軍級別的選手,而且鋼城也是我國在材料研發方面的重點科研基地。李牧野這么說,其實就是在暗諷他是個老特務。這阿部勇寬城也許是真不夠機智,也許只是在裝傻,還在配合小野哥的問題。
“阿部老師,我們是來拜會白起先生,送交選拔賽的戰書的。”望月三兵衛用日語提醒了一句。
李牧野自從開始跟東瀛人打交道,就一直在悄悄學習日語。白云堂的心訣導引術達到泰定大成境界以后,小野哥心思通明,感知敏銳,學習任何事物都比過去容易了許多。這日語他雖然說不好,卻是能聽懂的。
很顯然,以阿部勇寬城的水準培養出像望月三兵衛這個級數的弟子的概率不高。陳二姐給的資料里顯示,望月三兵衛是大半年前才來到河內的。那個時候老鬼子安倍晴空還沒落到自己手里。而安知遠卻已經被派過來了。
小野哥對此有更深層次的擔憂。
這些東瀛鬼子為了配合合眾國阻撓圍堵共和國的發展崛起,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在各個行業領域里派出了不計其數的諜報人員,扇陰風,點鬼火,搞破壞,制造爭議和事端。像南海地區這么大又是如此重要的爭議焦點,他們當然不會放過。所以來之前小野哥就已經知道這里是東瀛諜報人員活動的重災區。
李牧野作為保密戰線中的一個重要環節,做任何事都不可能無的放矢,也不可能無組織無紀律的任意去做。安排白馬會進入南海地區這件事跟阿輝哥報備過,相關的絕密文檔,安委會高層是有權調閱的。如果這個望月三兵衛是風間妙子或者安倍晴空派到河內來的,會不會是沖著自己的安排來的?
望月三兵衛稱呼阿部勇寬城為阿部老師,而沒有直接稱他為老師,在非常講究禮數的東瀛,這個稱呼其實就是客氣的叫法。而且他的語氣是帶有提醒意味的。
“安道長,我們是來給白起先生送泰王斗神賽的選拔賽戰書的。”阿部勇寬城在望月三兵衛的提醒下從懷中取出個燙金帖子來遞到安意如面前,道:“我的弟 子三兵衛也會參加這項賽事,所以我這次過來,除了是送這張帖子外,還想讓兩個年輕選手相互見一面。”
安意如沒有立即答應,她也沒有用目光去征詢小野哥的動作,但李牧野跟她心有靈犀,知道這傻姑娘是怕自己說錯話,所以故意在那里沉吟不語。
望月三兵衛用極其生硬的漢語問道:“怎么?安先生,白起先生有什么不方便的嗎?”
“倒是沒什么不方便的。”李牧野起身道:“主要是我們初來乍到人手不足,他過來待客,前面就沒人了。”
望月三兵衛道:“那這樣的話,不如我們移步過去,在道場里見面還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