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調辦的權利很大,有多大,陳炳輝給了一句話,特殊事件辦案需要的情況下,可以便宜行事。
阿輝哥給了權利卻沒有給足夠的經費。特調辦成立后除了必要的行政職能部門外,李牧野個人還打算設置兩個工作組,分別是新式便攜武器研發組和作訓組。目前因為經費問題還都停留在口頭階段。跟陳炳輝要經費,結果阿輝哥卻說,該給你的都已經給你了,再給別人就要查一查我跟你的關系了。
他給了什么?兩個字:權力!用好了就可以當錢花。
以李牧野個人的財力,理論上是可以暫時支撐起這筆費用的。但實際上袁成德和焦小鳳也有難處。古香齋運營需要錢,前陣子又被紅云集團抽走了大半的現金流。
白無瑕那邊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在她眼中小野哥的產業就是白云堂的產業。焦小鳳得了她的機械義肢后一定程度上恢復了行動力,現在簡直把這老板娘看做了再生父母當代活菩薩,而袁成德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術,同樣對她言聽計從。甚至沒有她這老板娘的話,小野哥自己都沒辦法花自己的錢。
李牧野蘇醒后,逐漸想起許多故人舊事,卻唯獨想不起與她有關的,自然也不好開口跟她化緣。所以只好試著按照阿輝哥說的,想法子合理合法的引入民間資本,把權力換成金錢。
白馬會的錢夠多,雖然來路黑了點,但只要小野哥愿意,還是能夠幫他們洗白。
安知遠一聽說要去斗狗場看戲,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我就不問您是做什么的了,該說不該說的我也都告訴您了,總之從今天起,我把跟您有關的事兒都爛肚子里,您就只當是放個屁把我放了吧。”
李牧野把工作證拿出來給他看,道:“在決定找你之前我是做了兩手準備的,殺雞取卵和養雞下蛋,白馬會是個不錯的團體,我覺得咱們可以建立更深入的合作關系。”
這家伙嚇的一個勁兒往后縮,道:“霍族那么大勢力都垮了,我這區區白馬會可跟您玩兒不起,你們這種江湖人放個屁都帶著血腥氣,您要是缺錢就說話,我個人一定盡力讓您滿意,至于您的真實身份,我沒興趣知道。”
這家伙的確非常聰明,但也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
李牧野嘿嘿冷笑道:“你真以為不跟我走到一起,白馬會干那些違法勾當就沒人追究了?”
安知遠道:“您真會開玩笑,我們白馬會的成員都是正經生意人,說我們違法,光憑您一句話可不成,您要說捉了我安知遠開口要錢,這個我認也能忍,但您要說白馬會有什么違法亂紀的勾當我可不承認。”
李牧野道:“還真沒看出來,你這人居然還有幾分義氣,寧肯被我捏死,也不愿帶著白馬會跟我混?”
安知遠倔強道:“人活一世,草長一秋,沒有人能永生不死,我這輩子有老婆孩子,有朋友,值了,不想再要更多,讓我出賣朋友換活路,我寧愿被你捏死。”
李牧野點點頭,忽然出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窒息的感覺一點點襲來,這家伙不大會兒便開始手刨腳蹬痛苦萬狀的樣子,嘴巴里嗬嗬發聲,似乎是有話要說。李牧野松開手,安知遠一邊咳嗽一邊帶著哭腔說道:“我,我我想給老婆孩子打個電話,交代幾句,免得她犯糊涂,害了一家子的小命。”
這廝分明是怕死了,可到了這地步卻還能堅持義氣,倒真夠個漢子。換做從前的小野哥,根本不可能給他說這么多的機會。但現在蘇醒后的李牧野卻變得更有耐心,也更懂得感情。
李牧野啪的一下將工作證打開給他看了一眼,道:“你理解錯了,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但也許比你想的還可怕,還是那句話,我對你們白馬會這個團體感興趣,你眼睛沒瞎,心里更有數,白馬會的問題不是有沒有證據的事情,而是我說你們違法了,你們就違法了,我說你們沒事兒,就算相關部門覺得你們有事兒也等于沒問題,懂了嗎?”
安知遠被迫雙手捧著接過小野哥的證件,仔細反復瞧了數遍,面色數變,最后似乎下定了決心,又恭恭敬敬的遞了回去,道:“我懂了,老板,咱什么時候去斗狗場,容我準備準備。”
識時務者為俊杰,真正的聰明人都最懂得進退之道。意識到小野哥不但能輕易捏死他,更能輕易捏死白馬會的時候,這哥們兒終于意識到,除了跟特調辦合作,他根本別無選擇。
“就現在,不用準備。”李牧野輕描淡寫道:“我聽說那里今晚會有一場熱鬧好看,咱們去瞧瞧。”
安知遠遲疑的:“那安全問題?”
“有我在,就算天底下最狠的人想你死,也不存在安全問題。”小野哥想到那個讓李中華那種人都談虎色變的白衣麗人,吹了個半真半假的小牛皮。假如白無瑕想宰了他,小野哥自然是可以攔得住,但如果換做是李中華,恐怕就未必行了。
夜幕下,奔馳吉普車在暗中無數關注下飛馳駛入斗狗場的停車場。
安知遠從駕駛位置下了車,動作麻利的走到后面拉開車門,李牧野負手從車上走下。
“老板,咱們就這么走進去?”安知遠還有點猶豫。
李牧野道:“等一會兒如果看見余東風就告訴我是哪一個,其他事情不必你擔心。”
二人買了門票,在不知多少安保人員關注下走進場地,李牧野選了個視角最好的位置,那里已經坐了 幾個鄂城商界出名的大賭徒,剛打算攆人,安知遠從身后搶上來,把眼一瞪,絲毫不留情面的:“滾別的地方坐著去。”
這幾個人都認識他,一句廢話沒有就起身離開了。
李牧野笑道:“你這排場還真不小。”
安知遠等李牧野落座了才小心翼翼坐到旁邊,道:“都是些井底的蛤蟆,我這點威風也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抖一抖。”
李牧野笑道:“不用這么客氣,你有多大影響力我可能比你還清楚,你要是個付不起的阿斗,跟特調辦合作這么好的事兒也輪不到你頭上。”
安知遠皮笑肉不笑的在那里嘿嘿干笑,如果可以,這家伙真恨不得給這正反來十個大耳光。
二人掐著時間來的,剛就坐斗狗比賽便開始了。
場內兩條比特齜牙咧嘴的斗在了一處,頃刻間咬的口水并鮮血飛濺。而場外,圍著斗狗場地,來自山南海北的斗狗主人們則群情激奮,吆喝著給狗子加油,同時謾罵著對手。
觀眾們都是壓了錢在兩條狗身上的,自然是希望自己看好的狗能獲勝,一個個摩拳擦掌隨著戰況越來越激烈也跟著使勁兒,那架勢真恨不得沖進場內代替狗子去撕咬一番。
李牧野饒有興味的看著,問道:“看見余東風了嗎?”
安知遠的心思不在場地里,目光掃過四周圍的觀眾席,悄然道:“余東風沒來,但他弟弟余東雪來了,就坐在咱們斜對面的VIP位置,包世民在他身邊陪著,門票上說第一場結束后,今晚還有魔術表演,富麗華的冰美人要獻藝助興。”
李牧野道:“你一直都很清楚余東風要對付你,可你知道他打算怎么對付你嗎?”
安知遠道:“我聽說包世民身邊有個殺手叫啞蛇謝輝,會邪術能詛咒害人,所以我特意去五臺山請了一尊白玉佛隨身佩戴著。”又道:“這東西就是個心理安慰,他真要是鐵了心害我,辦法多的是。”
李牧野的目光穿過觀眾人群的縫隙,瞥了余東雪和包世民身后的位置一眼,那里正坐著個女人懷抱個傀儡娃娃,腳邊還蹲著一條巨貴婦犬。
新天地教會在這里搞事與南朝鮮的三皇電子集團有關,其麾下水源工業的理事長余東風多半就是雇主。他們要殺許大棒全家,除了是為了許大棒的煤田外,還有殺雞儆猴逼迫安知遠和白馬會就范的意思。如果只是簡單的暗殺或者其他什么暴力手段,顯然是不足以逼迫安知遠就范的,而且也需要承擔極大的來自官方的壓力。
所以李牧野判斷,他們是要炮制些靈異事件來制造恐慌,要讓鄂城商界的人都明白,他們是得到神靈保佑的,誰跟他們作對誰就沒有好下場。更有甚者,他們也許還打算利用靈異事件來為新教在這邊傳教造勢,甚至煽動民意,制造民族間的矛盾,來實現更大的目的。
那個抱傀儡娃娃的女人很可能就是秋神劫,看著有點眼熟,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了。她身邊蹲著的就是盧上師,她果然被弄到了這里,估計這會兒她的鬼眼獒蟲大軍也已經被運抵到這狗場內。
李牧野暗自揣度,如果是自己來具體操作這個計劃,首先會想到狗場常年經營斗狗生意,很適合在這里爆發出一場狂犬危機,再由新教的人出面解決掉這個危機,此舉經過現場這些人的傳誦,無疑會大大提升新天地教會在本地的聲望。同時還可以趁機制造狗瘟降世懲罰世人的恐慌。
而后再由盧上師出手,控制鬼眼獒蟲夜襲許大棒一家子,滅了對手的同時還能引起更大的恐慌,這時候新天地教會的人站出來聲稱信教可避狗瘟,勢必會事半功倍。而如果安知遠仍不屈服,也可以繼續利用狗瘟殺人,真的滅了他全家。
李牧野的打算是在他們沒動手之前,先下手為強,將他們的罪惡計劃消滅于萌芽,避免在這敏感區域內造成任何社會事件。這也是特調辦存在的最大意義。具體的步驟并不復雜,先由還沒確定加入進來的水戲袁門的袁泉出手,宰了他們擺在臺前的包王爺,將藏在后面的王八蛋釣出來。再把他們一網打盡。
袁泉已經到了,老葉和惡來也已經就位,白起和姬雪飛作為后手隱藏在外圍,防止對方狗急跳墻逃了。這是特調辦第一次出來辦案,李牧野不但要把他們的計劃消滅在萌芽,還打算將這些禍國殃民的妖人一網打盡!
李牧野目下唯一要擔憂的是由安知遠口中牽扯出來的那個余東風沒有出現,還有新天地教會在這邊只有一個秋神劫和盧上師,也似乎單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