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野,你這個始亂終棄的王八蛋,小爺不用你救,你有種就給我來個痛快的,就像你殺老賊黃永明一樣。”
“小狼崽子,想殺老子你也得先保住小命才有機會。”李牧野用狼皮將這小子裹在里邊提在手里,邊走邊說道:“就憑你現在這點能耐,接近到老子三丈以內就先沒了半條命,你想做什么,我不看也知道,我想做什么,讓你眼睛瞪瞎了也看不出來,這樣的差距是你比我多把子力氣就能抹平的嗎?”
“你害了我姑姑,我反正跟你沒完沒了,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我…”這小子繼續老調常談。
李牧野聽的煩躁,一把將他摔在地上,冷然道:“還有勁罵人,就說明你死不了,滾起來,自己走。”
白起奮力掙扎著站起,雙手抱著自己的銀槍,搖晃著身軀,道:“李牧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救我不過是因為不想我姑姑恨你,雖然你對她始亂終棄,卻絕不敢讓她對你徹底死心,我實話告訴你,那個老魯雖然不是我殺的,但卻是死在了我的槍下,動手的人也不是這個黃永明,你想知道真相嗎?”
“你小子是信口胡沁還是確有其事?”
“李牧野,你見過我罵人殺人,可聽過我騙人?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口蜜腹劍兩面三刀嗎?”
“小兔崽子,老子再怎么混蛋,從你姑那論起碼也是你長輩,你他嗎再嘴里不干不凈的,信不信我再把你肩膀扯下來?”
“嘿。”白起冷笑不語,神態頗有不屑之意。但至少沒有再用言語刺激小野哥的火氣。
李牧野仰頭看一眼天空,道:“跟惡來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就在這里等著吧。”
白起問道:“李牧野,你是要把我交給你女人處置嗎?”
“你說不出誰是真兇來,我遲早得這么干。”李牧野找了塊干凈的石頭坐下,道:“年輕人,初入江湖,有個一差二錯在所難免,只要及時回頭就有改錯的機會,但前提是在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之前,我知道這件事的背后原因很復雜,你若是真懂事,就該想到那些人針對的不只是我,其中還包括了你姑姑,他們第一步是要徹底孤立她,而后還會有進一步的動作,白云堂內部存在極大分歧,你姑姑的日子并非你想的那么好過,懂嗎?”
“我姑姑最難過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白起咬牙切齒說道。
李牧野道:“你現在還小,根本沒辦法理解大人的憂傷和歡樂,等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后,就會明白,無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只要想起那個人來,你就會覺得自己活得有趣又有意義,到那時你就會明白,我和你姑姑之間是怎么回事了。”
“花言巧語!”白起冷哼道:“陳淼大姨說的沒錯,你這種人,能把死人說活了,跟你打交道最重要就是一個字都不要聽你講,見面便是一槍刺過去,什么道理都說明白了。”
“你信不信我其實并不重要,事實勝于雄辯。”李牧野道:“他們最終的目標還是你姑姑和白云堂兩千多年積累下的寶貝,陳淼的目的是不希望看到李中華跟白無瑕成了一家人,那樣的話,她經營多年的局面就付諸流水了,太平會的黃永昊更加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所以才會給你提供這么多便利把你送到這里來,黃永明追殺你的目的是為了滅口,再嫁禍給我,歸根結底還是為了挑撥我和你姑姑之間的關系。”
“李牧野,你的確很能說,但你說的再多也休想讓我完全信任你,除非你現在舍了這里的家,回到姑姑身邊去,只要你能讓她活的開開心心的,你就是我姑父,一句話,讓我白起死在這里都沒問題。”
“小兔崽子,我怎么還跟你說不明白了呢?”李牧野道:“你怎么就不懂呢,若我真是這種薄情寡義狼心狗肺的人,你姑姑還會跟我那么情投意合嗎?”
白起道:“這二者之間有矛盾嗎?”
李牧野解釋道:“這意思不是很明白嗎?我既然能為了她拋下這里的女人和家,難保有一天不會為了別人拋下她。”
“我姑姑是什么人?豈是你身邊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白起傲然說道:“李牧野,我這么告訴你吧,我媽死得早,我爹練武成癡,根本沒時間理我,是姑姑把我養大的,她待我如親生,恩重如母,我看著她從無憂無慮的少女,成長為力壓江湖的白云堂主,她悲天憫人救苦救難,是很多人口中的活菩薩,但同時也是許多江湖人口中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可在我白起心中,她是母親也是父親更是導師,為了她我可以逼自己做任何事,也可以對任何人做任何事。”
“懂了,就是說只要我不同意跟你回去找白無瑕過小日子,你小子就跟老子耗上了,不但不說那晚的真兇是誰,而且還要繼續找老子的麻煩?”
白起道:“我知道你說的那些大事都很重要,可是我還知道對我姑姑來說,你才是頭等大事,從小到大,我幾乎從來沒見她哭過,也很少見她笑,可是就因為你,她最近總是時不時的亂發脾氣,偶爾又會心情大好,她甚至還原諒了元老部的一些叛徒,準許他們離開雷霆谷去遠東投奔李中華,換做以前的姑姑絕不會向任何人妥協!”
“行了,我已經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了。”李牧野沒好氣的說道:“你他嗎就是個死心眼的小棒槌,有什么屁跟你姑姑放吧,你看看她是不是也跟你一個想法,死乞白賴的非要讓我回去。”說著,掏出電話來打給白無瑕,接通后遞給了白起。
房車上,白起臥床躺著,惡來在一旁照顧著。
“傻逼,吃藥吧。”惡來把一碗湯藥端到床頭,道:“看什么看,毒不死你,就你這幾下子,要不是我叔及時趕到,你怎么死的都沒人知道。”
“那老子也不領他的情。”白起端起藥咕嘟咕嘟喝了個干凈,抹抹嘴繼續說道:“我答應留下來全是因為服從姑姑的安排,就他身邊那些女的,我早晚一個個都給他趕走。”
“還說這些傻逼話,你他嗎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惡來把空碗接過,掀起被子看了一眼白起身上的傷口,道:“堂主阿姨為啥留咱們在叔身邊,你心里頭沒數嗎?”
“當初是看重了李中華跟他的關系,又錯信了陳淼,才希望能利用他讓李中華投鼠忌器,結果李中華沒有上當,反而是我姑姑被他騙上了賊船,若不是那熊膽精魄有你一份功勞,我到現在都懷疑他是有意為之的。”白起道:“惡來,說到這我得提醒你一句,別忘了是誰給了你一身本事,教導你做人的,關鍵時刻,你屁股可別坐歪了。”
惡來道:“我坐歪個屁,你就是白長了這么大個子,情商還是個孩子的水平,根本不了解堂主阿姨和我師父才會說這屁話,我師父可不是小肚雞腸不能容人的女人,我叔自由的很,而堂主阿姨更不是離不開男人的小女人,她們倆之間根本沒有化解不開的矛盾,要說有矛盾,也是在你這傻逼身上呢。”
“你再罵我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翻臉?”
“趁著你爬不起來,不多罵幾句,難道等你活蹦亂跳了再罵?”惡來把外敷的藥準備好了,對著白起的肩膀狠狠按上去,說道:“小時候我剛到玲瓏域,狗屁不懂,那會兒沒少了受你這傻逼的窩囊氣,現在可讓老子逮到報仇的機會了,你小子不服氣,就趕快好起來,咱們還像從前一樣打到一個喊服為止。”
“拜了個女人當師父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白起道:“別忘了,老子這一身功夫都是你親外公教的,那可是武榜第二天王。”說到這里,忽然黯然一嘆。惡來也跟著一起低垂下頭,哥倆都想起了死在玲瓏域的楊千歲來。
“那些仇人當中,除了當時出手的玄門,逍遙閣和皇權同盟外,還有壓住官方的南海門太平會的人,以及唆使內線叛亂的李中華!”惡來恨的咬牙切齒,道:“堂主阿姨說,這筆賬遲早要跟他們一筆一筆的討回來,堂主阿姨在架掌寺里殺了李中華一批手下,接下來在北美,該咱們兄弟在北美跟南海門的人算算賬了。”
白起面露慚色,道:“惡來,你的確長大了,考慮事情比我周詳多了,我要不是到了這里聽你告訴我真相,到現在都還覺得陳淼和太平會的人是姑姑的朋友呢。”
“要不怎么說你是傻逼呢?”惡來道:“堂主阿姨是什么人,當初陳淼在黿雪齋與她密會,提出來讓她對付我叔,結果當時堂主阿姨就拒絕了,堂主阿姨是不希望白云堂內部立刻分裂開來,她早就看出陳淼沒安好心了,若是不礙于那女人的官方身份,以及跟南海門和玄門之間的復雜關系,就沖著她做的那些小動作,早就跟她翻臉了。”
“我現在知道了,她把我騙到北美來給姑姑出氣,根本目的不是指著我殺了李牧野,而是想要借李牧野的手把我殺了,再讓姑姑和李牧野之間反目成仇,徹底斷絕了白云堂重新合二為一的可能。”白起舉一反三道:“惡來,你真是比我強太多了,這些事情要不是你點醒我,讓我自己想,只怕一輩子也回不過味兒來。”
惡來道:“我比你強也就強在能聽得進去別人說話而已,這些都是我聽我師父和我叔說的,我師父本來是想找你逼問口供的,甚至都做了如果你不老實交代那晚的情況,她就動手殺人的準備,是我叔勸她的時候把這些道理擺出來,間接證明了兇手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所以我師父才不但允許你在這里養傷,甚至還親自給你煎湯熬藥,幫你早點恢復。”
“我想見見你師父,現在就見,能請她過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