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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隱于市

  何曉琪不情不愿的搬回家的時候,李牧野正在首都機場送別何錕铻。袁成德和老崔一文一武寸步不離的陪在左右。四個男人站在登機通道前話別,何錕铻的氣色很差,李牧野的情緒也不高,氣氛有點蕭索。

  “我很害怕這次離開就再沒有機會回來。”何錕铻道:“能得到這樣一個結果我已經心滿意足,金源正何是我一生的心血,曉琪是我在這世上的血脈傳承,一切就都拜托了!”說著,雙手握住李牧野的手,動情的說道。

  李牧野道:“我盡力而為,世事難料,難保哪一天我也扛不住了,就去投奔你。”

  何錕铻道:“你不會的,袁先生說的很對,你比我更聰明的地方在于你沒什么可失去的,狄安娜小姐對你癡心一片,阿納薩耶夫只認你的名字,這些都是陳淼繞不開的名字,你的財富分散,影響力卻是決定性的,而我的錯誤就在于太癡迷于財富,忽視了人心向背,金源正何集團內部的問題很多,到了這一步,我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其實如果你甘于任其擺布,最后也許會有一個不錯的結果。”李牧野道:“我一直覺得你這逃離的舉動沒有必要。”

  “我沒得選擇。”何錕铻說道:“金源正何是我畢生的心血,如果不能傳給曉琪我怎樣都不甘心,事到如今,我本人就是集團最大的破綻,那些年我有很多小辮子被人家掌握,她們想動我不過分分鐘的事情,一旦等人家出手,金源正何也就不姓何了。”

  袁成德道:“何大哥,你放心去吧,曉琪身世清白,她們沒辦法通過官方渠道動她,眼下集團內部雖然錯綜復雜,但只要李先生一天不倒,就沒人敢動曉琪,我那個十年的承諾,只要我活著就不會更改。”

  何錕铻熱淚盈眶:“就拜托二位了!”轉身走進登機通道。

  李牧野手插在褲兜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道:“對我來說,送別是一件傷感的事情,從俄羅斯離開的時候提莫夫和柳辛斯基帶了很多人送我,狄安娜沒有出現,她受不了面對面的別離,那些愿意來送我的,無不是內心當中希望我離開的,對我來說,如果當時不退那一步,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是另一個莫斯科版的何錕铻。”

  “一進一退之間有大智慧呀。”袁成德感慨的說道:“進固然千難萬險,退卻是挖心摧肝般直接的痛苦,何錕铻當初不愿意接受我的意見跟張海潮聯姻,他以為上岸洗白就等于徹底洗白了,卻不知道人家手里攥著刀把子,怎么可能隨便撒手?當初白雪入股是他退一步的機會,卻被他一口拒絕了,這才逼的人家對他亮出了刀鋒,再想全身而退已經沒有機會了。”

  “袁老兄提醒的很好。”李牧野道:“在金源正何這盤棋上我已經連進了幾步,何錕铻這一走,可謂是進了一大步,是時候退一退,緩解彼此的緊張情緒了,過兩天召開董事會,讓曉琪提一下,白雪入股那件事通過了吧。”

  袁成德點頭道:“必須走這一步,不然咱們在人員進出境和物資設備調配等方面會寸步難行。”

  李牧野笑道:“白處長可是個人才,說不準咱們還占了便宜呢。”

  廣播里傳來甜美的女中音正在提醒,飛往上海的航班已經就位…老崔看一眼機票,道:“老板,咱們也該走了。”

  來去匆匆,甚至都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眼這座正在蓬勃發展日新月異的偉大都城。

  餐館開業了,酒香也怕巷子深,尤其是營業時間放在晚上八點鐘以后的情況下。

  連續三天沒見一個客人,第一個光顧的人居然是白雪。

  她一個人來的,當時魯少芬和烏蘭珠正在店里幫忙,李牧野坐在開放式后廚的入口,頭上戴著大廚專用的帽子,身上穿一件白大褂,一眼看見白雪從正門進來,魯少芬趕忙上前招呼。

  白雪沒說什么,點了兩壺劍南春,一盤白切雞和一份生鮮海膽。

  李牧野準備食材的時候她主動走過來,坐到了靠近廚房窗口的長條桌子前。二人悄聲低語。烏蘭珠和魯少芬老遠坐著,恨不得把耳朵和眼睛都丟到李牧野兜里去看去聽。

  “謝謝你,總算沒有讓我太為難。”她捏起酒盅抿了一口。

  李牧野為她把精心炮制好的白切雞撈出來切盤,遞到眼前,道:“談不到謝字,因為你本不必這么為難的,之所以為難是因為我讓你為難了,如果你公事公辦,我要付出更大代價才有機會把何錕铻送出去。”

  白雪吃了一口,道:“真是任性又讓人著迷的滋味。”

  “味道好也不管用。”李牧野嘿嘿一笑:“開業三天了,也就你一個給面子的。”

  白雪白了李牧野一眼,輕哼一聲,反問:“你在乎嗎?”

  李牧野道:“開門做生意,總歸還是希望有人欣賞的。”

  白雪丟了個似怨薄嗔的眼神過來,嘲弄道:“那個人不來,縱然車水馬龍,對你而言又有什么意思?”

  李牧野被精準命中心事,忽然來了酒興,于是摘掉帽子,坐在白雪對面,拿起一只酒盅示意白雪倒酒。

  “劍南春這個名字真好聽。”白雪搖晃著酒壺說道:“巴山鐘靈,蜀水毓秀,巴山蜀水出好酒,劍南燒春以傾動朝野而聞名,這酒陳香幽雅,品在嘴里如珠璣在喉,甘潤飄逸,聞之似香思刻骨,青出于藍,自然歷久彌新,要我說,只有這樣的酒才能喝出文化來,老毛子那邊的烈酒根本比不上。”

  “有話說,有屁放,我這人粗鄙無文,圈子兜大了我怕跟不上。”李牧野將酒盅里的酒一飲而盡。

  白雪抿嘴笑笑,道:“謙虛使人進步,你進步了。”又道:“放心,這次不是來請你幫忙的,就是忽然很想看看你的大隱于市生活是怎樣的,聊聊天品品酒。”

  “我不懂酒,只會喝酒。”李牧野道:“如果是有人想把中國酒弄到北邊去,我勸她趁早斷了這念想,那邊人愛喝酒不假,但不喜歡咱們的白酒,主要是不適應這股醇香味道,前兩年糧食不夠,釀酒業受到嚴格限制,東北的自釀烈酒在那邊還能湊合賣,這兩年就沒那么容易了。”

  “就透著你最聰明。”白雪尷尬一笑,索性單刀直入:“白鵬在彼司克的酒廠不是辦的挺不錯嗎?”

  “那是他自己的生意。”李牧野道:“我在里頭可一股都沒占,人家買賣做的多好都跟我沒關系。”

  俄羅斯從去年開始禁止私釀酒廠,并對釀酒行業苛以重稅,幾乎對這個行業形成了國家壟斷,同時還對國外酒類進入俄羅斯市場附加了多重限制,在俄羅斯,能拿到一張私人釀酒的牌照絕對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至少白鵬還不夠資格。

  白雪對此心知肚明,卻不好明說,只好撿有根有據的說道:“酒廠是他的,可糧食原料是牧野農業提供的,成品銷路在基里琴科控制下,一進一出兩個環節都在你掌控下,想怎么擺布他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李牧野道:“他是我兄弟,如果按照你這個思路去理解,這酒廠也可以算作我名下了。”

  根本就沒區別。白雪腹誹不已。道:“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幫他擴大一下產能,最好是引入一些國內的釀酒工藝。”

  李牧野道:“你們想打酒文化這張牌,既可以賺錢,又可以促進中國文化輸出,想法是好的,但是親兄弟明算賬,就算是你親自來,我也不可能白幫忙,這件事如果不是楚老師實在難以插手,相信你們也不會找到我頭上。”

  白雪道:“那你想要什么?”

  李牧野道:“我最想要的誰也給不了,你們能給的我根本不感興趣,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勉為其難提一條不算苛刻的條件,我想注資給對面的醫院,不過體制上存在一個極大的障礙,這事兒你給我辦了沒問題吧?”

  “說實話,你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但對我來說卻有點難以接受。”白雪冰著臉說道:“真他嗎混蛋。”

  李牧野沒有理會,繼續說道:“我從那邊帶回來的錢所剩無幾了,出資能力有限,但占比不能低于百分之三十,運作的細節我不過問,給我這個結果就成。”

  “成交!”白雪將壺里最后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道:“你繼續等待下去吧,我接下來又有的忙了。”

  她前腳離開,烏蘭珠和魯少芬后腳便跑過來,好奇的打聽:“哥,這姐姐是誰呀?”

  李牧野應付了一句:“一個朋友,過來看看。”

  魯少芬一臉向往:“那衣裳穿的實在太有范兒了,看不出什么牌子的,跟身上長出來似的透著自然。”

  烏蘭珠補充:“還有她帶的手表,身上的味道,喝酒時候的姿態眼神,本來我覺著周平他姐就夠女王范兒了,可跟這姐姐一比,最多也就是女王跟前提燈籠的丫頭。”

  魯少芬關心的問:“大哥,這姐姐跟你關系不一般吧?”

  “小屁孩子知道什么。”李牧野在她們每人頭上胡亂摸一把,道:“別胡思亂想,跟你們想的不是一回事兒。”

  老崔提著個箱子從外面進來,道:“東西都送過去了,還是按你說的新店開業,免費品嘗做宣傳,還是那個小護士收下的,她吃沒吃就不曉得了,不過她那邊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

  李牧野頓時關切的問:“什么麻煩?”

  “有一伙人在急診鬧事,指名道姓說她手術做的有問題,人群中我看見周平他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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