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偶像,我還是最欽佩禪師冕上。”秦魚聲音溫柔,眼神發亮,“同樣是從凡人修行,她歷經大道劫難,自創禪道,乃我輩楷模。”
楚茨素白的手指摩挲了下袖子,目光突兀跟某只小烏龜對上了,除了自夸,一般她夸一個人夸得這么厲害,絕對就一個目的——攻略對方好感。
所以禪師在附近嗎?
一人一龜眼神狀似不經意掃過竹林,卻也沒看到人。
也對,大帝級要是不想讓人發現,誰能看得到,所以她此時到底在不在呢?
“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見到她一面,此生無憾。”
你看我的眼神,多真誠。
我就是禪師小姐姐的小舔狗,不接受反駁。
禪師小姐姐你聽到了嗎?
竹林清凈,唯一不安靜的只有人,但很快,所有人都安靜了,因為下雨了。
這一場雨來得很突然,但每一滴都像是一次凈化的源泉。
這山,這海,這竹林,一下子都靜了。
秦魚仰面感覺到落在臉上的清冷雨水,這一水或許落于地,或許落于竹梢枝頭,從柔軟且有蹁躚葉形的竹葉上流淌而下,像是裹挾蘊染了那竹葉的香氣,一并落下來,落在皮膚上,落在眼里,進入心臟。
一瞬,靈魂似乎空靈,聽到了海域潮聲,聽到了林中鳥鳴,聽到了山風回旋,亦聽到了百年燈火之下夜半歌聲,亦聽到了自己靈魂深處的那一處安靜。
每一個人,不論善惡,不論強弱,其實都有躲藏的地方。
這個地方可能是干凈的,也可能是骯臟的。
此時,這個地方被無限放大了。
放大了,才好清洗。
骯臟的變干凈,干凈的越發干凈。
這就是沐洗日的作用,它是一種救贖。
秦魚吧她不需要救贖,她就是覺得這種沐洗讓她覺得很舒服,舒服到她的軀體跟靈魂都達到了一種統一——這種統一,讓她隱隱覺得自己的靈魂成長秘流都在以緩慢但可觀的速度推進。
其實這種天賦是很玄的,它不像其他資質,可以切實可見的宏觀讓你看到,它看不到,就連感覺都很玄,唯一在體會到它的時候就是你頓悟參悟,那種到的酸爽感難以描述。
秦魚此刻就有一種上天后專心鉆研妖道后卡在境界不能紓解的閉塞感一下子瓦解的感覺。
不錯不錯,這沐洗日真好。
秦魚喜滋滋感受著飛快進益,并且一步步推翻獸神妖道關卡的感覺,直到 “這么高興啊,難得佛宗門下還有天賦這么高還這么單純可愛的小和尚。”
這聲音如此熟悉,秦魚一抬頭就看到眼前站了一個人,陰影纖細,沐著雨水,但那樣清新雅致,仿佛仙林神祇。
禪師就站在那兒,雙手負背,淺笑素凈。
秦魚心一突,雖說她已經察覺到有大帝在附近,猜測十有八九是主人公禪師,于是特地表演一波。
果然是禪師,她沒想過能避開禪師耳目,對方自然是已經看穿她偽裝的,不過這不妨礙她表忠心。
只是總覺得這禪師眼神很深,讓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禪道還是佛宗的,心性牛得一匹,也體現在眼睛上,所以秦魚最不喜歡的就是跟這類人對視。
演戲的人最怕火眼金睛啊。
“見過禪師冕上,晚輩并非佛宗門下。”
秦魚正要起來行禮,禪師的手已經按在了她肩頭,輕輕一按,就把她噗通一下按坐在了地上。
秦魚:“???”
這導致了只有其他所有人起來跟兩位大帝行禮,唯獨秦魚落空了,一個人坐在地上。
哦,還有她的小龜龜。
“這樣啊,你不是佛修?”
禪師絲毫沒有自己行為特異引人注目的自覺,從容收回手,問秦魚。
“晚輩是佛修,只是山野散客,沒什么道統,不在佛宗門下,但這并不能改變晚輩一心向佛的心。”
“騙子。”
兩個字輕飄飄的,淺淡如玉珠羅盤,還有幾分柔質的沙啞。
禪師似嗔似笑的一句兩字驚了不少人,東皇墨端這些人都驚疑不定了,這小和尚是誰?
怎讓禪師如此特異對待?
唯獨楚茨見怪不怪,且在自己師傅若有所思的時候,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真相,但現在肯定不宜,因為所有傳音都無法逃離大帝的耳目,哪怕她也知道大帝也十有八九知道秦魚身份,但這并不是她當面私聊暴露她的理由。
所以楚茨一時無言,而禪師也繼續對秦魚道:“剛剛我好像聽你說心中向的是我,怎一下子就變成了佛了。”
額這個我就表個白,你一定要這么講究嗎?
秦魚想了下,解釋:“佛是我心中的信仰,您是我的心中的崇拜對象,這不一樣的。”
禪師:“小小和尚一個,心還挺大,可還裝得下你們佛修的魁首?”
這話,她問了后,慢悠悠提醒一句:“他在后面林子里下棋喝茶。”
秦魚頓悟了——她是在明示自己,正妻二奶你都愛?順便說下,二奶也在這里。
,最毒婦人心,我就是想表忠心抱大腿就那么難嗎?!!!
秦魚嘴角扯了下,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決定轉移話題,“珈也冕上也在這里嗎?晚輩”她正欲起來行禮,禪師又用一只手輕輕按了下她肩頭。
“不必拘束,你傷勢未愈,坐著也不打緊。”
噗通。
秦魚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對方用的力道有點大,皮肉骨頭都一片生疼。
狗日的!!!
老娘要炸!
秦魚剛要炸,抬頭對上禪師居高臨下溫潤如林中小雨的眸子,且后者還溫柔問了一句:“嗯?”
秦魚立刻扶著自己的腰,弱聲道:“謝謝禪師冕上體恤,晚輩感激不盡。”
要多感動就多感動,眼眶都紅了。
禪師笑了笑,“真是一個好孩子,懂的感恩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實力詮釋你再轉移話題我就把你再按下一次的魔鬼級眼神。
秦魚緘默三秒,眼神往那一叢竹子后飄了下,似乎真可以看到有個人影坐在那 她輕輕道:“珈也冕上從小就是晚輩修道的動力,促進晚輩一路奮進。”
禪師:“就好像在一頭驢前面吊著的那根胡蘿卜嗎?”
秦魚臉皮一僵,看禪師就像是在看一個魔鬼。
而嬌嬌已經翻過身,用龜殼對著眾人,自己則是埋在秦魚肚皮上抽動。
不好意思,是笑抽了。
楚茨低下頭,按了下鼻梁,以免暴露沒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