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女人,他們自可以輕松打趣,可秦峰畢竟是一方大佬,他的女兒也是有身份家底的,可不能如同尋常女人那樣任由他們調侃取笑。
這是圈子里的人對彼此身份的尊重。
秦魚也沒在意這些精英們的反應,只睨了羅先生一眼,瞥到這個包廂的一些細節,便是了然了,問:“這赤線也是羅叔叔的?”
羅...羅叔叔?本看戲不吵鬧的一群精英都懵逼了。
羅先生皺眉:“你叫我什么?”
“聽張叔說你是跟我爸一樣厲害的人物,必須尊敬,不能失禮,所以我叫你羅叔叔啊...”
秦魚一副乖巧的樣子。
可見過她在青皇那副模樣,再看她今日這艷麗四射的模樣,哪里跟乖巧搭得上邊。
“我年紀沒那么大,換一個。”羅先生冷漠涼薄,看著就嚇人,可這世上偏偏有無數的女人愿為這樣的男人飛蛾撲火。
可秦魚卻對這個人十分厭惡,只是表面上不動神色,微笑詢問:“那....羅叔?”
羅先生瞇起眼。
秦魚馬上換了一個語氣:“那就羅先生吧,跟其他人一樣,不過羅先生你可以放開手了。”
老東西,這是吃她豆腐?
羅先生說:“赤線的確是我麾下的產業,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
“那也得羅先生你放開手,并且換一個環境——畢竟這里太多人了。”
羅先生目光一掃,其余人都是人精,立馬出去了。
當然,羅先生還是有風度的,放開手了,秦魚也收回手,指著那個套套的套套。
“這里面有什么,看到沒?粉末!”
羅先生何等見多識廣,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拿起手機,問她:“哪個包廂?”
秦魚報了包廂號,又補充:“我那撒比弟弟在里面,還請....”
羅先生已經開始打電話,也提醒了不要泄露消息,機密處理。
掛了電話后,他瞥了秦魚一眼,“赤線也不允許這種東西存在,但你這弟弟是要好好修理了。”
還用你說!
秦魚掛上感激的笑容,“羅先生說的是,我回去就跟我爸說,這次多謝了。”
羅先生對她這幅虛偽的面目不置可否,開口:“你可以出去了。”
秦魚麻溜地滾了。
一出門嬌嬌就問她為什么不愿跟這個大佬多接觸啊,這可是E-2345世界里面最頂尖的強大人物。
接觸了他,日后隱藏任務肯定很多。
“沒什么原因,不喜歡。”
秦魚很不喜歡這個人,因為他的鼻梁骨跟他的眼睛很像那個人。
刻薄,冰冷。
每一個細節都讓她感覺到深刻的厭惡。
接觸久了,嬌嬌也算有些了解秦魚了,起碼知道那些限界不能越過,所以馬上閉嘴了。
“小魚,你怎么樣了!嚇死我了,你剛剛那太突兀了。”
于梨是真的吃驚秦魚忽然的動作,但也配合,只是對她一個人進那包廂表示擔憂。
不過還好很快她就出來了。
“沒事,再等一會事情就處理好了。”
雖然很不喜歡這位羅先生,但秦魚知道這次事情挺棘手,得虧人家出手才好處理。
總歸是人家的地盤。
畢竟是一起來的,秦魚跟于莉簡單提了兩句,于莉秒懂,也表示自己會封口,連爸媽也不會提,再看赤線的效率果然很高,沒一會就把人調來了,一進去就關門,至于房間里面怎么個處理法就不得而知了。
總歸是不會傷了秦家少爺的。
秦魚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沒多久,里面房間打開了,秦茍被帶了出來,沒受傷,就是有點迷糊的樣子。
秦魚的臉色沉了沉。
用了?不對啊,這家伙到底是不是反派?如果是,犯得著嗑藥毀自己?
不過也有可能是后續變壞,嗑藥了變得瘋狂也不一定。
“小梨,你等我一會。”跟于梨說完,秦魚就要讓那兩個侍從拖著秦茍到另一個偏僻點的包廂,她要認真處理下這廝。
兩個仆從也從上級得到了命令,對秦魚很是順從,于是撈著爛泥似的秦茍走在秦魚后面。
本要進另一包廂,可剛要進去秦茍就打了一個酒嗝,那酒味嗆得兩個侍從都想昏厥過去了。
這是喝醉了?
侍從一松手,秦茍就癱軟在了地上,恰讓秦魚看到了他被擼上去的袖子下雪白雪白的手腕。
這擼袖子的人肯定不是他自己,因一點都不講究,怕是旁邊人擼的,擼了手臂要給他用針管輸....
秦魚湊近了仔細看,沒針孔痕跡,那就是還沒成?
“你們進去的時候,可看到他....”秦魚正要問,忽然死魚似的秦茍坐起來了,撲過來就抱住了秦魚的腿。
一邊哭一邊喊:“死秦魚...你麻痹,說走就走,十年不回,十年啊,都十年了,說回就回,一回來就兇我,還打我,我靠你大爺.....可我就喜歡你打我,你以前就經常打我,我好歡喜啊,姐...姐...我好想你啊。”
秦魚:“.....”
兩個侍從:“.....”
這特么精分吧。
黃金屋中,正在啃雞腿的嬌嬌驚呆了掉了手中的大雞腿。
臥槽!這劇情打開方式不對啊!
還是演技?秦魚第一反應就是這邪惡的壞人弟弟是在演戲。
但她忍無可忍:“撒比狗!放手!你特么放手!別拽我裙子啊!你們兩個還看什么,把他拉開,要不打暈!”
秦魚要抓狂了~兩個侍從也反應過來,正要幫忙,忽然走道那邊有急促的動靜,秦魚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侍從,對了,就是之前那個把套套的套套往垃圾桶扔的侍從,他正瘋狂往這邊奔逃。
秦魚一看到這個人神經就抽起了,反射性就要躲起來,然而腿上被秦茍抱著,就跟一鐵秤砣似的,拖都拖不動。
秦魚的表情綠了!
——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不知道當不當說。
要說也是秦魚倒霉,這廝機警,當羅先生安排下去的人一手去處理秦茍所在包廂,另一撥人就是去找他,然而他有眼線啊,知道消息后就立馬逃了,只是大門已經被看住,他就往偏僻小道逃,這不,恰好對上了秦家兩姐弟。
四個人堵著,怎么逃,外加后面追兵離他也就幾米遠,當機立斷,心一橫!
古有曹植七步成詩,如今有秦魚七秒....
七秒...
七秒成肉票。
七秒后,秦魚面無表情得站在原地,左腿被醉醺醺的秦茍哭著喊姐姐我好想你,右邊后面被不知道叫什么的侍從桎梏著,脖子上抵著一把鋒利的小刀。
兩個侍從早已驚恐得靠墻躲著。
秦魚:這狀態有點似曾相似,好像小刀跟剃須刀抵著的部位完全類同,只不過時間隔了一天。
——我真的只是來刷副本的而已。
原本只是抓人,結果搞成秦大小姐被利刃挾持,赤線的經理也想昏過去了,于莉一看他這表情就想打他——昏你大爺!趕緊救人!
“陳敬,有事好商量,一時沖動可解決不了問題。”
陳敬面目猙獰,“你用不著哄我!我知道今天被你們抓到的話不死也要殘廢,還不如險中求勝,只要這女人在手,你們就不敢動我!還得給我一大筆錢,這買賣可劃算了!”
這廝性格激進,有點桀驁,威逼是肯定不行的。
秦魚頗有些柔弱得說:“壯士,你先冷靜一下,你吶,無非是想要安全跟錢財,這兩點我都可以保證給你,所以....”
“你閉嘴!男人說話女人沒有插嘴的資格!”
陳敬惡狠狠的。
秦魚:“.....”
就憑你這種歧視女人的態度在電視劇活不過兩集。
秦魚心中暗罵,但真切體會到冰冷的利刃貼著脖子的感覺,她眼眶有些紅了,身體也有些顫抖。
怕,她的確很怕。
嬌嬌也怕,因為秦魚如果真掛了,它的前途也沒了。
“小魚,小魚,你,你別怕哈,昨天也這樣的,你不也沒事了...穩住,咱們能贏!”
“昨天跟今天能一樣?昨天那美人心地不壞,只想自保,今天這狗玩意心黑著呢!!”
一進入這狗屁副本,秦魚一向能忍的好脾氣就爆了,但她又得先順著這王八羔子,心情壞著呢。
一向呼風喚雨的赤線經理也得順著張敬,“行,你要走是吧,我們放你走,你要錢,也可以好商量,但秦小姐的安全必須得到保障,你傷了她一根汗毛,別說我們赤線肯放你,秦家愿意?你可得想好了。”
張敬目光閃爍:“那就是我的事了,富貴險中求,反正你給我準備一輛車,車上準備好一千萬,不,一億,我要帶她走。”
呵!經理都要被氣笑了。
秦魚也要氣哭了——我都不知道我值這么多錢啊大兄弟。
“我們從哪給你弄一億,銀行也取不出來,何況....”
“何況那么多的現金,把車給堵滿了,你坐哪?”
羅先生渾厚低沉的聲音傳來,張敬忍不住手抖。
他知道這個人是誰,知道他的手段有多厲害。
就是離開這個國家,對方也有能力讓他生不如死。
“羅先生,你別逼我!”他還有護身符,就是這個秦家大小姐。
羅先生神色漠然,“五百萬,一輛車,一個月期限不抓你,能逃到什么地方看你造化,我言之必行,但也不喜歡別人討價還價,你可以試試是自己的腦子跟貪心管用,還是你的恐懼更值得實踐。”
一個社會底層的掙扎之徒跟上流社會的統治者,兩者的固定身份帶來的不只是水平面的距離,更有垂直的高度。
仰望者有怯弱,發自靈魂的怯弱,所以秦魚看到相似那個人的羅先生總有心靈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