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一口茶還沒下肚,全噴了出來。張大著嘴巴看著仍一臉嬌羞的鳳奕,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姐,你別嚇我!
“你不愿意?”鳳奕臉色瞬間蒼白,眼角似有瑩瑩的淚光閃動,湊近一步,“為什么?你覺得我哪里不好嗎?”
祝遙嚇得猛的一跳,直接從石椅上摔了下去,半天才爬起來,“不不不。我…唉!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我有什么好的,你為啥喜歡我啊?”
拜托,雖然她有個男性的殼子,但她是貨真價實的女人,直的那種。
鳳奕繞了過來,做勢要上前來扶她,卻堅定的回答,“你什么都好。”
“我改,還不成嗎?”祝遙再后退一大步,欲哭無淚,大姐你不要跟我開這種國際玩笑啊。
“你當真如此厭惡我?”鳳奕頓時一臉的絕望,眼角的淚珠成串的掉了下來。
“你別哭啊!”祝遙頓時涌上濃濃的罪惡感,瞬間也覺得自己不是人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唉,我們…我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為什么?”鳳奕一臉的控訴,完全是一副陷入感情的小女人樣,哪還有半點高貴冷艷范,“你竟如此討厭我,那為何又數次舍命救我,而且還處處為我設想?”
“我哪為你設想了?”救過她,她承認,這個處處為她設想,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你幫我救了徒弟,而且每次我有事來找你時,你也從未拒絕或是推拖。”
那是因為,她想偷懶啊。
“甚至…我有時深夜來找你時,你也會耐著性子聽我說話。”
拜托,這是一個閨密的基本操守啊,她在現代的閨密每次失戀,也喜歡半夜兩點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掐死她啊。
“你若是心中沒有我,又何故待我至此。”
“停!”祝遙深吸了一口氣,阻止她的繼續腦補,“尊者,我真的對你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
你要信我啊!
“我不信!”鳳奕瞬間打碎了她的期望,一臉受傷的看著她,“若是沒有,我們屬同門,你為何從來未叫我一聲師叔。”
“呃…”因為我是你師妹,這話她能說嗎?
“你為什么要否認?若是你覺得時機不到。我可以等。”鳳奕一臉無怨無悔的看著她,“可是…請你不要推開我。今日你不給我一個理由,我是不會信的。”
理由,理由,媽蛋她上哪去找理由,她現在是男的。就算她扒開衣服給她看,她也不會相信吧。
“其實…”祝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十分認真的表情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
鳳奕一震。連連后退了兩步,臉色灰白的看著他。
徒弟沖進來的時候,玉言正在打坐。遠遠感覺到蠢徒弟的氣息,下一刻就已經像頭蠻牛一樣撲了過來。趴在他懷里,嚶嚶嚶嚶的假哭起來。
玉言僵了一瞬,猶豫著到底以什么態勢把徒弟扔出去,才會讓她摔得不那么蠢。
“師父…我不要活了。”祝遙一頓亂蹭。試圖把眼淚鼻涕,全數擦到師父的白衣上,總不能自己一個人糾結吧。“嚶嚶嚶…我剛剛傷了一個純純的少女心。可是我是真被嚇到了,她居然要我嫁給她,不對,是她要嫁給我!”
玉言正要推開她的手一頓,心里升起一股怒氣。
“是誰?”是哪個不怕死的,又來跟他來搶徒弟。
“這個不重要啦。”祝遙頭都大了,“你說我就救了她一次,對她友好了那么一點點,怎么就讓她看上我了呢?我可不想搶別人的后宮。”雖然逍逸的cp很多,不在乎少一兩個。
玉言皺了皺眉,猜測徒弟口中的人是誰,考慮要不要去提醒提醒對方,不要打自己徒弟的主意。
“師父,我好想變回去,現在的身份太操/蛋了!我現在才發現,我都快看不到自己的未來了。”祝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說我跟女的在一起吧,我就是百合。我跟男一塊吧,那又是。好像怎么都走不出gay圈了!”
玉言皺了皺眉,什么亂七八糟的?
“師父,你老實說!”祝遙狠狠抹了把臉,“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現在的樣子,特別不正常,特別變態?”
玉言上下瞅了瞅,她雞窩一樣的頭發,腫得跟水泡一樣的眼睛,和不斷吸著的紅鼻頭,怎么看怎么狼狽,卻還是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了一句,“挺好。”
“師父…”果然是中華好師父,好感人。
玉言卻突然抬起頭,看向外面皺眉道,“你說的人,可是她?”
祝遙一愣,回頭一看,只見鳳奕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了過來,此時正站在外面,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
“你喜歡的人,難道就是…”
祝遙靈光一閃,頓時有了永絕后患的主意,重重的點頭,“對!”
為了加強效果,她還腦抽的一把抱住了師父的頭,叭嘰一下親了上去。
身下的人瞬間僵成了石像。
鳳奕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身子搖搖欲墜,再次來回看了兩人一眼,含著晶瑩的小淚花,飛走了。
搞定,祝遙默默在心里擺了個yes,竟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鳳奕,但是長痛不如短痛,與期這樣讓對方一直有期待下去,不如趁早讓她清醒。
鳳奕那么高傲的人,她找普通的人,特別是妹子,她肯定不會相信,做為修仙界唯一的化神女修,自然也沒有女修可以比得過她。如果是男的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像師父這樣比她更強的男的。
當然這要感謝師父的配合演出,回頭給了玉言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師父!事情解決了,我先走了,愛你喲!”
祝遙這才回到了御獸峰。
而某人,卻仍維持著那個僵硬的態勢,半晌沒有動作。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頓時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就連著心跳也慌亂了起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徒弟給他施了什么奇特的法術?可徒弟蠢成那樣,怎么可能?
如果是,這又是什么法術,會讓人有這樣奇特的感覺,而且腦海里還不由自主的反復播放著剛剛的畫面,像是魔障了一樣。
可是…并不討厭。
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隱隱心底還升起了一股異樣的熱意,玉言回憶了近萬年來所見所聞,也沒有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果然還是找徒弟問問。
自從鳳奕那天哭著從玉林峰上跑走后,祝遙再也沒見過她。祝遙自我反省了一翻,仍是想不出,自己是在哪方面給了她暗示,讓她覺得自己對她有想法的。
雖然她現在的馬甲是個男的,但一直以為除了與王徐之和師父相處的時候沒有顧忌些,對其它人也沒有什么不同啊。
思來想后,祝遙才確定,估計是在蠻荒那次。為了給她療傷,他好像扒過她衣服。在她的預知夢里,她好像也是因為給逍逸療傷,赤身相對,所以才半推半就的從了逍逸,只不過這次換成她。
祝遙越想就越覺得可能,難怪她當時連猶豫一下都沒有,那么痛快就把水靈給她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祝遙姐,祝遙姐!”王徐之伸手在祝遙面前晃了晃。
“啊?”
“你怎么了?有沒有聽到我說話?”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走神了,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你說啥了?”
王徐之嘆了一口聲,又重復了一遍,“我是說,掌門夫人懷孕了。”
“什么?誰干的?”
王徐之滿臉的黑線。
“呃…不好意思,條件反射。”祝遙尷尬的抓抓頭,“真的嗎?沒想到你師父這么大把年輕,還這么…英勇啊。”
英勇這個詞,可以這么用的嗎?王徐之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師父親口對我說的,估計過不了多久,我就要有個小師弟,或理小師妹了。”
王徐之是真的開心,掌門幾個入室弟子當中,他最小。這回終于可以當回師兄了。而且修行之人修為越高,越難有子嗣。像紫暮老頭這樣元嬰修為了還能生出后代來的,幾乎比中彩票還難。
“什么時候生?我也去湊湊熱鬧。”
“還早呢!”王徐之道,“師母現在才三個月不到,需得等明年。”
“啊?只要懷一年嗎?”祝遙問了一句。
王徐之莫名的瞅了她一眼,“懷胎十月,自古常理啊。”
“呃…”不好意思,她哪吒了。還以為修仙人壽命長,懷孕日期也長呢。
“徐之,你今天跑來找我,不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吧?”
前兩天還鬧脾氣,今天又跟個沒事人一樣。
王徐之臉色變了變,半會才默默掏出了一疊的冊子遞給她。“你讓我整理的東西,我已經弄好了,所以…給你送過來。”
祝遙一看,原來他這幾天是在忙這些才沒有過來的啊?還以為他是發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