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自然法則

　　法則巨獸的聲音在顧青山耳邊隆隆作響：

　　“聽著，你必須徹底放棄這張卡片，然后我才能抽取它，憑借其蘊含蕾妮朵爾和夕的共同命運，剝去蕾妮朵爾雙翼之中的一翼。”

　　“拿去，快救小夕。”顧青山干脆的道。

　　他將卡牌直接拋了出去。

　　那張“斷罪天使之翼”在風中飄零，化作一抹光輝，慢慢滲透進命運雙樹之中。

　　一行螢火小字出現在顧青山眼前的虛空之中：

　　“你徹底失去了神甲：斷罪天使之翼。”

　　“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斷罪法典將不會再產生防御類的戰甲。”

　　顧青山一眼掃過，根本沒甚在意。

　　如果能救小夕，讓他舍棄斷罪法典都行，何況是一張卡牌。

　　至于防具的事——

　　唉，還是等以后再說吧。

　　顧青山目光落在大樹上，只見大樹漸漸蜷縮起來，越來越小，漸漸化作四根手臂，落在小夕的身后。

　　她似有所覺，依然閉著眼睛，卻流露出笑容。

　　“姐姐？你回來救我了？”

　　小夕輕輕的說道。

　　顧青山略一沉默，搖了搖頭。

　　他想說出真相，但現在小夕明顯處于一個關鍵的時刻，不好驚動。

　　法則巨獸落下來，與顧青山一道俯身望去。

　　它帶著莫名的情緒道：“最后的力量齊聚于此，形成命運之力的重新分割。”

　　“命運具現的這一對姐妹，將分別根據自己的意愿，獲得相應的命運之力，誰也不多，誰也不少。”

　　這時暴雨停了。

　　天空開始出現浩瀚星河。

　　漫天星辰無聲的落下來，環繞在小夕的四周。

　　法則巨獸開口道：“夕，你的新生將具備四種力量，或者你會舍棄這些力量，只為得到你心中所夢想的那件事。”

　　“我得救了？”女孩閉著眼，這時說道。

　　“對，你將具備四種奇妙的力量，又或從命運的兩扇羽翼之中選擇一扇，作為你的根本力量。”法則巨獸道。

　　“請告訴我，兩扇羽翼各是什么？”女孩問。

　　“一翼為你披荊斬棘，戰勝所有敵人；另一翼為你汲取力量，成為最強者之伴侶。”法則巨獸道。

　　女孩輕聲道：“我生來就看到了巨人與精靈，與他們一同度過了許多歲月，他們雖然各有缺點，但卻是美好的生命，我當守護他們，所以我需要戰勝那些災厄的力量。”

　　法則巨獸道：“你的選擇是——”

　　女孩微微蹙眉，沉思片刻才道：“守護別人的人，不應當渴求別人的力量，我當親自披荊斬棘。”

　　話音落下，她背后的四只手臂立刻燃燒殆盡，散落在虛空中的灰燼散發出光芒，凝聚成一扇朝向左側展開的純白羽翼。

　　——只有一扇羽翼，但這潔白的羽翼放在她的背上，卻以其殘缺襯得她整個人神圣威嚴，充滿了肅穆與寂靜之意。

　　虛空之中，漫天星光從天而降，落在她的羽翼上，散發出絢麗的光，為其完成最后的點綴。

　　“星辰是命運的具現，它將點綴你的雙翼，為你指引方向。”法則巨獸道。

　　說完，法則巨獸就消失了。

　　它回到了法則之界，重新休養生息。

　　一切異象消失。

　　女孩睜開眼，望向四周。

　　她看到了面前站著的男孩。

　　——此刻，顧青山只有八歲，根本看不出十幾年后，他會變成什么樣。

　　小夕走到顧青山面前，單膝跪地，輕聲道：“我能感覺到，是你救了我。”

　　顧青山正要說話，戰神界面上突然跳出來一行行螢火小字。

　　“無窮源力之主釋放在這個時代的因果律術法快要消散了。”

　　“你是擁有‘篡改’之力的人。”

　　“你可以選擇留在這個時代，又或是跟隨那道因果律術法，去尋找下一枚封印之章。”

　　“請在一分鐘之內做出選擇。”

　　顧青山眼神動了動。

　　兩扇命運羽翼。

　　一翼為主人披荊斬棘，戰勝所有敵人；另一翼為主人汲取力量，成為最強者之伴侶。

　　小夕選擇了前者，那么蕾妮朵爾就擁有了后者。

　　這一點自己一定要注意。

　　他把小夕扶起來，說道：“夕，我馬上就要走了，你要記住兩件事。”

　　“恩？什么事？”小夕問。

　　“第一，你姐姐心思深沉，冷酷無情，你以后絕不可相信她。”顧青山道。

　　小夕微笑道：“若有機會，我會勸勸她——請您說第二件事。”

　　顧青山嘆口氣，摸摸她的頭道：“記住，如果以后有一個人跟你說，在你遇到困難之時，唯一的辦法就是打劫，請務必相信他說的話。”

　　小夕呆了呆。

　　“打…劫是什么意思？”她問道。

　　一枚銹跡斑斑的匕首冒出來，將顧青山徹底籠罩。

　　顧青山身形漸漸消逝在虛空中，只剩下了最后一句話：

　　“好好保重，大概在上古時代，就會有人來跟你說這句話了。”

　　話音未完，他走了。

　　小夕在原地愣了會兒，自言自語道：“好吧，我記住了。”

　　她轉頭四望。

　　那些精靈與巨人圍繞著她，徐徐跪倒在地。

　　“命運的守護者，我們是你的臣民。”

　　那蒼老的巨人恭敬說道。

　　另一邊。

　　顧青山在無窮的迷霧之中穿梭。

　　他一邊飛，一邊思索，最終出聲道：“老大，你在不在？”

　　“我在的。”老大的聲音傳來。

　　“所以你現在還在高塔世界？”顧青山問。

　　“對，這道術法是以前的我設置的，所以具有穿透時空的力量。”老大道。

　　顧青山點點頭，說：“我感到有些不對。”

　　“哪里不對？”老大問。

　　“你所在的時代，所有世界連成一座大陸，所有的眾生在上面度日，在世界的背面還有許多法則具現的生靈，是這樣嗎？”顧青山問。

　　“正是如此。”老大道。

　　顧青山道：“按說那些法則巨獸彼此之間，消息應該是通的，但是蕾妮朵爾逃到世界之谷后，卻被世界之谷的法則巨獸喚醒了命運雙翼。”

　　“對。”老大道。

　　顧青山問道：“其實這種情況，世界之谷的法則巨獸應該把她送回精靈與巨人之森，以拯救命運雙樹和夕——為什么世界之谷的法則巨獸卻沒有這樣？難道法則巨獸與法陣巨獸之間，并不是和睦的？”

　　老大沉默了一息，說：“你看到了問題的本質，在我們的時代中，無論是眾生，還是法則，一切都遵從自然的規律。”

　　顧青山一怔，漸漸明白過來。

　　優勝劣汰。

　　弱，就要被掩埋在時代的過去，唯有強者才可以繼續享有一切。

　　顧青山困惑的道：“可是你們那個時代資源豐富，法則強盛，為什么還存在這樣的規則？”

　　老大沒說話。

　　黑暗的迷霧散去。

　　世界一片風與火的氣息。

　　尖叫。

　　哭喊。

　　匆忙奔跑聲、劇烈的轟擊、兵刃相交聲，充斥在四周每一處。

　　老大這時才說：“十年后，戰火燃起，世界開始陷入一片混亂，顧青山，請與少年時代的我同行，去洞悉這個世界的真實。”

　　他的聲音消失。

　　四周景象猛然變得清晰。

　　有人兇狠的大喝道：“兔崽子，我要殺了你！”

　　一柄長刀出現在視線中，狠狠朝顧青山脖頸處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