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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三章 你們真的懂嗎?

  并非是鐘岳的畫沒有一段青澀期,而是之前鐘岳的那些國畫作品,大抵都淹沒在了書法的光輝之下,亦或是沒有曝光。

  唯一能夠算得上曝光度比較高的,也就是蹭了周清雨的粉絲熱度,那幅專輯封面《青春》,不過這種并非是純粹藝術角度的熱度,很快就會隨著娛樂圈日新月異的娛樂新聞而消散。

  然而,真正見證過鐘岳國畫上快速成長的曹丹青,則十分明確,這段青澀時期,對于一個畫師來說,是多么艱辛的一段路程,甚至于有些畫作,都是絕不示人的。

  所以但凡鐘岳寄給他的那些作品,曹丹青除了間或通過電話提點幾句,有時候來了興致,就書信往來之外,就再也沒將鐘岳的畫輕易示人了。

  這不僅僅是對于鐘岳今后作品價值的一種保護,也是讓鐘岳不會因為繪畫成長期諸多瑕疵而受人非議,以至于畫道艱澀難行。

  當這幅用墨考究,宛如一位大師之作的水墨山水畫躍然于紙上的時候,不少人都驚呆了。腦海里蹦出的第一個想法,就如同那聲夭壽啦似的,想著——原來鐘岳鐘不器,在國畫上還藏著一手啊!

  就連攝像的那位大叔,都有些愣住了,他這個角度看去,是最能夠感受到這幅畫的詭異之處的。

  國畫確實沒有形成過一套系統的構圖法則,即所謂的焦點透視法則,但是在攝像師的眼里,他能感受到的墨色濃淡,絕對是能夠分辨出這幅圖內遠山、近山,流水曲觴,遠水波光泛白,近水綠樹高山倒映,這樣的呈現效果。

  這就是國畫之中,不是法則的法則——視覺意境!

  鐘岳將筆放在一旁,在他作畫的大半個小時內,現場陷入了一種寂靜,除了最開始的那一聲驚呼,大家都屏息凝神,看著鐘岳在創作。就在這幅畫作落下最后的幾筆之后,鐘岳才直起腰來,將毛筆在筆洗之中洗了洗,掛在一邊的筆架上。

  直到鐘岳停筆,不少人才回過神來,剛剛居然跟隨著鐘岳的畫筆,居然走神了!

  徽墨協會的會長,本身也對書畫略有涉及,看到這幅輕描淡寫的山水畫之后,更是佩服到不行。

  他剛想問鐘岳這畫風遠師何人,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是場斗墨啊,并非是書畫交流,輕咳了兩聲,說道:“評委研磨試墨完畢,下面請鐘先生和曹先生各自做最后的陳述和互相評價吧。”

  斗墨,其實也包含著人情厚黑學的。人總是要點面子的,其實起初的看聞聽掂四字論墨上,評委包括斗墨雙方心里就有個數了,若是放在古代,制墨高手從這里,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墨究竟有無勝算了,所以識趣的,都會找個臺階,自覺認輸。

  這樣,既不傷和氣,也能夠得個大度的雅名,至少自己的墨今后還能賣得出去,不過鐘岳沒認輸,所以才有了之后的承重之比。

  到了承重的較量時,其實就有些撕破臉的味道了,畢竟之前的比較,那都是隱性的,也就是說好壞全憑周圍人一張嘴,我們華夏民族講究做事留一線,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即使是心里有了一桿秤,在說話上,也是盡量給斗墨人留點臉面的,但是承重的時候,那就是實打實的你死我活了,哪家的墨錠先斷,那就是鐵一樣的事實了。

  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叫識趣了,應該說如果識相一些,悶聲不吭地就走,雖然斗墨輸了,但至少墨錠的承重并非是評判墨好壞的唯一關鍵,所以不說話,沒有人會一棒槌把你打死。

  但是鐘岳沒有放棄,所以有了接下來的試墨、斗墨雙方的互評,這些已經屬于徹底翻臉的狀態了,絲毫不留情面的終極大亂斗!

  曹西嵐接過話筒,說道:“首先,我很佩服鐘先生的畫工如此精湛,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如果這次不是斗墨,而是比拼畫技,那我想,就算是曹公素全體員工齊上陣,也不夠鐘先生‘殺’幾個來回的。”

  曹西嵐的話,引得眾人會心一笑。

  曹西嵐畢竟也是曹莫榮看重的接班人,也是心思玲瓏,看得出在場的人在鐘岳這露了一手之后,原本一邊倒的局勢,仿佛被鐘岳扳回了一點點。

  他不可能上來就劈頭蓋臉地說鐘岳這墨錠不好,而是極為“厚道”地恭維了鐘岳一句,博得眾人一笑。

  “但是!鐘先生仿佛有點本末倒置了。這是斗墨,并非是斗畫,您能用貴廠生產的松墨作畫,自然用我廠這款墨錠,同樣可以,所以這是您畫技上的優勢,而非斗墨上的加分點,也請在場的觀眾和評委能給比賽一個公平,至于墨錠上的高下,我就不贅述了,想必大家心里有一桿秤。”

  這一通話說完,曹莫榮贊許地點了點頭,帶頭鼓起掌來,同樣,現場不少人,對于曹西嵐這有點風度的話,表示贊同,也很欣賞這位曹家的年輕掌門人,可以如此冷靜地堅定自己的立場。

  徽墨協會的會長也幫著腔說道:“確實,鐘先生的畫很不錯,但是曹先生這番話,也不無道理。”

  場內頓時傳來一陣噓聲。紛紛鄙視起這個墻頭草來。協會的黃會長趕緊將話筒交給鐘岳,在遞過去之前,又說了一句,“不知道鐘岳先生有何意見?”

  鐘岳拿過話筒,說道:“首先,謝謝曹先生之前對于我畫工的謬贊。想必在場的諸位也都以為,我作畫是在掩蓋自己的心虛,不過并不是。直到現在,此時此刻,我依舊對于這款‘鐘不器’百分之百的認可和自信!”

  “我現在把話筒交給曹先生,或者哪位自告奮勇,也可以從我手中接過話筒,我想問的是,對于徽墨,對于松煙墨和漆煙墨的區別,大家真的懂嗎?”

  鐘岳手臂一伸,大家風范盡顯,眼神犀利地掃視周圍。

  這話…還在挑釁?

  周圍的評審,包括曹莫榮曹西嵐,都愣住了。

  什…什么意思?

  “來。誰來告訴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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