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這熟練度提升券的效果后,鐘岳才恍然大悟。感情這是醍醐灌頂的大外掛啊。看過武俠小說的都知道,小和尚虛竹,武功極其低微,后來走了一連串的狗屎運,又是無崖子,又是天山童姥,又是李秋水的,莫名其妙就成了武學高手。
這個熟練度提升券,就是相當于提升武功的效果——增加筆法熟練度百分之三十!
雖然鐘岳現在處于小楷瓶頸期,急需這樣的逆天外掛來迅速提升小楷的造詣,但是他忍住了。百分之三十,就算用了這張提升券,也就百分之六十,換句話說,如果連這個瓶頸都需要用這樣的提升券來提升造詣的話,那今后從六十到一百,鐘岳該怎么辦?
文征明教三成,放七成,其實就是留給鐘岳自己更大的發展空間,而不是手把手的教他寫字。鐘岳思索了一下,還是將這張寶貴的熟練度提升券保存了起來,即便是小楷筆法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他都不打算使用他,可能到達百分之九十以上,數年無法精進的時候,他才會考慮用它吧。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當初僅僅超出了百分之一的熟練度,系統就給了一次抽獎的機會,鐘岳無法想象,如果超出了百分之十,十幾次的抽獎機會,這簡直就是提升“裝備”的一次大好機會啊!跟這個比起來,短時間的筆法提升,還是前者來得更加誘人了。
退出了系統,雖然這次一連串完成了兩個任務,然而鐘岳并沒有得到什么實質性的獎勵。墨方還有初級制墨的任務,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完整的一根墨錠,一兩重的最后需要半年的晾墨時間,這樣的耗時,足以見得為何好的墨錠,一兩能買上一千甚至幾千的價格了。
更何況有了墨方也不代表全部,制墨的手藝才是關鍵,鐘岳這個小菜鳥,連設備都沒有,必然是要去學習古墨的制法的。好在徽州盛產文房四寶,宣筆、徽墨、宣紙、歙硯,囊括了文房四寶,只是好的匠人,不好找罷了。
鐘岳拿起手機,撥通了葉安的電話。
“鐘岳?有什么事嗎?”
“哦,葉哥,宅子裝修完了,謝謝。”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應該是我該感謝你的。你的作品,還有給小篆李的印章樣式,都很契合董事長的記憶,作品仿制非常成功,現在就差最后的一些工序了,差不多下個月,董事長跟夫人的金婚典禮,就會舉辦。到時候我會來徽州接你過來參加。”
“那就麻煩葉哥了。”鐘岳也不拒絕。因為在他的任務之中,那個萬壽無疆仿作任務還是處于進行中的狀態,大概是要等到瞞天過海,成功騙過歐陽開山他的太太的法眼,之后才能算作完成任務吧,這樣子的話,鐘岳覺得還是有必要去一趟淞滬的。
“那行,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先掛了。”
鐘岳笑了笑,“好,葉哥再見。”
裝修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了,現在鐘岳要做的,就是參加市大學生大獎賽,按照比賽的流程,初賽選拔之后,復賽的日程則是定在了八月上旬,恰好跟歐陽開山金婚的慶典錯開。
也就是說,鐘岳上交完初賽作品之后,可以先去淞滬參加慶典,然后回來再參加大獎賽的現場復賽,對于能不能進復賽,那得看他這回作品的質量了。雖然漆書的欣賞群體小,但是配上他的這一手小楷,能呈現出什么樣的效果,現在還不是很好說。
這邊開窗通通風之后,鐘岳便背上書包上山了。
山里的墳,不像公墓一樣都是水泥澆筑的,僅僅是墳堆的四周,用磚石砌起來,防止垮塌的而已。
他父親的墳,就在山腰處,比他爺爺的墳低了一點的位置上,他先上去,將他爺爺墳頭纏繞著的一些雜草藤蔓清理了一下,上香叩拜。這是他爺爺奶奶的合墓。他奶奶走得早,鐘離山臨終前,特意吩咐過,葬在一處就好,后來也就埋在了一起,石碑都是之前刻好的合墓石碑,之后僅僅是用朱漆將那名字點亮。
之后,又往下走了一頓路,他父親的墳,之前已經收拾過了,如今倒是還干凈。上了香,鐘岳喃喃自語道:“家傳石碑失而復得,鐘氏書法也得以繼承,爹,你可以安息了。”
“喲,阿岳啊,給你父親上香呢。”
鐘岳轉頭,是剛剛從山上砍毛竹回來的阿柏叔,便打了個招呼。
戴著草帽,肩上扛著碗口大毛竹的阿柏叔露著泛黃的牙齒笑著,“那你忙,我先下山了。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初你個兔崽子,還在我家竹林里偷挖冬筍呢,轉眼間,都長這么大了,唉,老了啊…”
鐘岳看著那背影,真是歲月蹉跎啊,那時候,拿著小鐵鍬,在山林里,跟幾個小伙伴一塊兒挖阿柏叔家的冬筍,在溪邊烤著吃,鐘岳至今仍然記得,那鮮美脆嫩的味道,雖然有點淡,不過嚼著生津,之后再也沒有吃過那么好吃的冬筍了。
兜兜轉轉,鐘岳又到了那山中人家。今日上云,天氣倒不是很熱,地頭綠油油的一片,山上不是水田,種著幾壟玉米,剩下的那些,鐘岳倒是看不出來是什么作物。
如今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那都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你讓他吃飯在行,讓他認一認田間地頭的作物,免了吧。
一棵大香樟下,搭著青石板,上邊被打磨地很平整,想來是用來歇腳吃飯的地方,之前過來,鐘岳沒路過這個地方,他拿出毛氈,將紙鋪好。
把那條鬼市淘來的老墨取出,在那方歐陽開山送的端硯上滴了清水,輕輕打磨。一些人不懂硯臺使用,有往其中倒化工墨水的,也有磨好墨不及時取出來的,也有圖方便,用后不及時清洗的,這些都是傷硯傷筆的做法。
正確用硯的方法,就是想鐘岳這樣,磨好的新墨及時倒在墨碟之中,然后將硯臺及時清洗。
樹上的香樟葉,被風吹得颯颯作響。
鐘岳提筆行書。
經過這么多天的感悟磨練,掠筆的使用比之前更為老道了。
小楷用墨不宜過濃,但是漆書則恰恰相反,濃墨是必須的。他磨出來的新墨是濃厚的,提起那支竹刻中紫毫,系統產出的筆,優點在于,每一次用筆,都恍如最舒適、最契合的新筆一般,無任何阻塞感,除了紙跟墨這樣的消耗品,鐘岳想著,之后如果拿到十幾次的抽獎機會,裝備齊全了以后,這個最費錢的筆,應該就省下一大筆開銷了。
中豪拉開,側鋒行筆。
春字上一瞥,猶如大江上的鴻雁,一躍而起。
掠筆,誰規定只存于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