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凈庭湖、別墅區。
唰啦。
韓東佇立天臺,上半身穿著簡單黑色背心,雙腿略微彎曲,臨空演化武術,顯生諸多玄奇之光。
時而有風流寰繞,時而有微光彌漫。
或是拳掌互旋轉,或是踏空而挪步。
玄奇!
無與倫比的微妙奇景!
但此地屬于習武人士的區域。除非用望遠鏡,否則普通人壓根看不到這么玄幻的武術力量。
咚!咚!咚!
韓東左腳輕輕挪動,立地踏出一圈圈氣浪。
此時的他,懸空小半米,渾然無暇的步伐在空中改變了十九次,造成足足十九道泛白氣浪,以腳尖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
唰啦,唰啦,唰啦。
圈圈氣浪,延綿四五米才消散。
“唔。”
“我的震勁,竟然已經達到了這般程度。”韓東看著腳下空氣,若有所思的沉吟:“饒是隔著銅墻鐵壁,我一拳轟出,亦可透出虛影般的震勁力量。”
隔山打牛,怕也不過如是。
當武術到了如此境界,任何招式皆可信手拈來。所謂的精妙招式只是毫無意義的空架子,真正決定武力的東西,乃是一門門術。
譬如通玄之術。
當術的意蘊得以升華,甚至在習武人士的周身,顯化異象。
“通玄的狂暴雨落,演化簇簇火燒云。”
韓東眸光閃爍,暗忖道:“當時達到出神層次的狂暴雨落,我便是在腦海里觀想點燃火燒云、降落磅礴暴雨的畫面,如今顯化而出,實在妙不可言。”
想到這,他心有憧憬。
這么簡陋的狂暴雨落,亦有玄奇難測的異象。若是白日登山、若是風流三千、若是南征千里行這些術達到通玄,恐怕真能籠罩方圓數百米。
但韓東并不著急。
眾所周知,武宗境乃是一個極其漫長的境界,務必穩扎穩打,不能有半點焦躁。
他雖有雄渾無比的根基,可在徹固內力上,依然需要仔細磨礪。因為武宗境的淬體,與武者武將截然不同,此乃血肉之軀轉為能量化性質的重要步驟。
稍有差池,便是終生止步。
略有疏漏,即有暗傷遺留。
“通玄術,極其重要。”
“而最為根源的東西,仍是武宗境掌有的徹固內力。若無內力,武宗境也只是力量龐大一些的普通人而已。”
韓東靜心思量,思緒愈加清晰。
總歸剛剛晉級武宗境,還需漸漸適應淬體過程。譬如目前,他感到周遭空氣的一些物質,似乎正在被身體汲取,以此產生裨益。
“哼。”
“青山宗之事,不必再等。另外那只在前世記憶里面殺害我妹妹小茜的猩紅鬼怪,也必須死!”韓東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鬼怪必須死。
尤其這只前世記憶里的鬼怪,窮盡畢生之力,勢必屠之!
這只鬼怪的眼目,具有三角星形狀的特點,早已烙印在韓東記憶的最深處——此屆蓋世天驕戰的彌天陰謀,由附體劉圖昀的鬼怪策劃,制造弡礦礦石巨鐘,其內藏匿兩只堪比高位武宗境的恐怖鬼怪!
沒錯!
那兩只名為目八目九的鬼怪,眼目有著相似構造!
沒錯!
當時啟動了瘋魔態的韓東,仍然無法掩蓋刻骨銘心的仇恨,因此才產生了似曾相識的滋味,開口發問,是否見過。
“目八?目九?”
“它們兩個已經死了…雖然不清楚你是目七還是目六,亦或目五目四。但我在找你,我已經在找你了。”
找!到!你!
殺!了!你!
韓東眼底閃爍不可抑制的殺機。
時至如今,一年有余。
自從去年三月份、春雨過后的武術理論課,他始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練武,謹言慎行的生活,壓抑無時不在,沉重時刻皆有。
因為他心有畏懼。
死戰不退、蓋世武宗之韓東,也有畏懼——最怕信念成灰,最怕前世成真,最怕這些陪伴身邊的美好隨風消逝。
“小茜。”
“這輩子沒誰能傷害小茜。”韓東身軀漸漸騰空,遮蔽天日的蓋世之威開始彌漫。
驀然間。
“咦?”
“這是小朦的聲音。”
韓東急忙收斂威勢,沿著小房子外壁的樓梯,直下十米,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女孩兒,正挽著烏黑秀發,乖咪咪的翻著小書包。
大概正在找鑰匙。
小房子的鑰匙,張朦當然也有。
“咳咳。”
一聲咳嗽聲,從背后傳至。
女孩兒嚇了一跳,急忙轉身,驚喜看著韓東:“我沒敢打擾你,還以為你在練武呢。”
“嘿嘿,反正遲早都得打擾,有什么不敢的。”韓東直截了當的橫腰抱起張朦,一腳踹開防盜門,走進小房子。
“哎,門都踹壞了。”張朦心疼極了。
韓東嘿嘿一樂:“我憑震勁,傳導這道合金門的內部,進而解鎖,絕對踹不壞的。”
簡直開玩笑!
他的力量掌控程度,極盡圓融,豈能用錯勁道。
下一刻。
合金防盜門發出嘎吱聲音,著實令人牙酸,最終狠狠砸落在地,仿佛砸在韓東的臉上。
韓東不由沉默了。
張朦勾著韓東的脖頸,也有點啞口無言。
“咳咳,看到你,我太激動了。”
“激動?”
“是的,我真的激動\(≧▽≦)/”
小房子的附近區域。
這里皆是獨棟別墅,且臨近煙波浩渺的凈庭湖,空氣清新,屬于習武人士的居住范圍。
“唉。”
“剛剛那股威勢,你可有感應?”
一位穿著短袖的中年男子,面色沉凝的坐在沙發邊緣,目光透過巨大玻璃窗,望向韓東的小房子。
旁邊。
坐著一個戴眼鏡的長衣男子。
“當然感到了。”他扶了扶毫無度數的裝飾性眼鏡,苦澀道:“我好歹也四十多歲了,在天驕韓東的威勢之下,差點匍匐。真是后浪拍死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長衣男子,倍感驚心動魄。
須知。
韓東位于他們的百米之外,相隔這么遠,竟能單純以氣勢鎮壓他們兩個武將境,簡直離譜萬分,不可思議。
“唉。”
“這位韓東,已成武宗,可謂是空前絕后的華國天驕。前推五百載,后延五百年,恐怕也沒有這般橫空出世的天驕。”短袖中年人吧唧兩下嘴巴,順勢搖了搖腦袋。
似感慨似贊嘆,情緒難測。
氛圍有些沉寂,兩人無言。
而與此同時,但凡住在周圍的武將境人士,全都感應到了。若非他們已經知悉韓東武宗境的消息,定得轟然震動。
“武宗境。”
“晉級了武宗的韓東,更加深不可測了。”
閆蒼圖悠然坐在別墅天臺,瞥了眼花容失色的妹妹,不由慶幸自己的選擇——得罪韓東,實乃死路一條。
江南省內。
位于江南市與蘇河市的中間,建有一座覆蓋方圓數千米的工廠,用于生產鋼鐵器械。
工廠地下室。
一個面龐清秀的少年,右拳砸在墻壁上,面色憤怒:“可惡,我龍炎資質絕倫,如今更是武者境巔峰,居然被區區一個將級妖魔困在此地。”
該死!
真是該死!
龍炎氣哼哼的甩了甩拳,但只能躲藏在地下室。
轟隆!轟隆!
幽暗的地下室,發生震顫。
將級妖魔在外轟擊,可一時半會也無法闖入這里。
因為工廠主人乃是武者境,建造了這座固若金湯的地下室,哪怕大型切割儀器,也得花費數日光陰,方能穿透地下室的合金墻壁。
“可惜。”
“身為工廠之主的武者境,反應緩慢,慌亂間被那只將級妖魔活生生撕碎了。”龍炎嘆了口氣。
在他身后,站著一些正裝人士。
這些身穿正裝的人,正在與工廠主人商談合作事務,沒想到忽然遭到將級妖魔的襲擊。
“咳咳。”
“尊貴的武者,我們該怎么辦?”
有一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老年男子,邁步而出,氣宇軒昂,臉上無有絲毫驚懼之色,只有鎮定。
“恩?你心態不錯。”龍炎面色老成的點了點腦袋,負手道:“你們是官府領導還有投資商,大約知曉妖魔的存在。我可以告訴你們,外面這只妖魔乃是異常可怕的鷹類妖魔,媲美高位武將境。”
“離開地下室,就是死!”
鷹類妖魔,極其罕見。
它們具有觀察方圓數千米范圍的目力,翱翔速度堪比大型客機,鷹爪可以輕易撕碎鋼鐵合金。
“那我們怎么辦。”金邊鏡框的中老年男子再次追問。
“沒辦法。”龍炎想了想:“若是你們有認識的高位武將境,可以懇請他們來此救援,否則只能碰運氣。”
高位武將境?
這可是貴為一方霸主的大人物!
金邊眼鏡的中老年男子,聞言臉色一黯,鎮定神色漸漸瓦解,最后化作慌亂:“怎么辦?我們難道要困死在這里?”
其余人等,紛紛驚懼。
而站在后方的一對中年男女,對視了兩眼,悄然低聲:“青梅,我早已失去了查詢韓先生資料的權限,他定是編制人員,定是高位武將境。”
開口者,正是姜沫章。
而藺青梅站在他身旁,則憂心忡忡的搖頭:“不行,絕對不行。以我對武術世界的了解,鷹類妖魔最為可怕,他還是個孩子,還在江南學府上學,怎么能讓他平白涉險?”
“可,可是。”姜沫章還想爭辯。
“夠了。”藺青梅咬牙道:“這孩子給咱們的幫助,實在太多了。我們不能讓他冒著生命危險來此。”
咕咚。
姜沫章咽了口唾沫,最終糾結無比的嘆了口氣:“唉,你說得對。”
轟隆!
地下室繼續晃動。
顯然那只鷹類妖魔,正在攻擊合金外壁,試圖穿透墻壁,闖進昏暗的地下室。
“喂。”
“你們剛剛的談論,我可全都聽到了。”
龍炎回身,走到藺青梅與姜沫章面前,清秀臉龐露出一口多日未刷的黃牙,流露一絲威脅之意:“我不管你們認識誰,立刻向他求助,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二位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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