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四環、酒店門口。
三月下旬的午后,略有升溫,仍然彌漫空氣當中的水汽,也有減少,而韓東則是蹲在青年的面前,神情凝重。
“你是誰?”
不管什么情況,至少先知曉對方身份。
“我,我是武術博物院的管理人員,我叫李旦…因為發現這些真相,被人追殺至此,幸虧大庭廣眾,他不敢動用呈液內力…”青年的背部骨骼幾乎碎裂,強撐力氣,簡短精煉的解釋了一番。
聲音低微,語氣低沉驚懼。
周圍眾人,駭得連連矚目。
此地乃是華國帝都,居然冒出了一個渾身冒血的青年,簡直離奇,恐怕要有大新聞產生,足以驚動網絡。
“青山東海圖。”
而聽聞這件事兒的韓東,腦袋差點炸開了。
饒是沒有多少宗門歸屬感,可在內心最深處,他一直認為自己是青山宗門徒。
如今。
剛剛揚名青山宗。
竟然有人膽敢盜竊宗門遺寶。
“好了。”
“你先歇著。”韓東面無表情的伸出右掌,搭在青年的肩膀上,柔勁與震勁齊發,遏制住了青年的體內傷勢,也得知青年名為李旦。
旋即。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盛怒。
韓東緩緩站起身,宛若一尊即將蘇醒睜眸的蠻荒巨獸,無形氣勢猶如撕裂黑夜的熾烈流星,叱咤沖霄。他臉龐幽幽,淡漠望著午后陽光照耀的繽紛街景。
“盜我青山宗遺寶。”
“你們——真真是活膩了。”
須臾后。
由蓋世江風玄親自護送青年李旦前往就醫。靈倩云留在酒店,緩解張朦的驚嚇情緒。
“安啦安啦。”
靈倩云捂嘴樂道:“只不過是習武人士的爭端,談不上生死之爭,你別往心里去,小事而已。”
張朦小臉煞白,坐在床沿。
她有點嚇到了,心扉直顫。
“可,可是韓東。”她嘴唇呢喃了兩三句,止不住眼淚的流淌,淚眼朦朧的看向靈倩云,焦急連問:“他沒危險嗎?真的嗎?”
“真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啦!云云何時騙過你呢。”靈倩云照常賣萌,歪著腦袋遞給張朦一包玫瑰香味的心心相印紙巾。
“嗯。”
張朦沒接紙巾,愣愣應道。
眼前似乎殘存那名口里冒出血沫的青年,眼睛滿是掙扎之色,令女孩兒有一點小驚恐。但更為驚慌擔憂的是,韓東一人出門,究竟出了什么事?
“這一刻。”
“我幫不上忙,只能目送韓東堅決離開,坐在這里無意義的擔心。”張朦輕輕接住心心相印紙巾,心扉仿佛被攥緊了。
少頃。
女孩兒擦干淚花,挽起披肩秀發。
她一點點攥緊紙巾,流露出了讓人驚詫的堅強,凝視著坐在床沿上的靈倩云。
“倩云。”
“假如我習武有成,能否跟得上你們的步伐,參與你們的世界呢?”
聞聽此言。
靈倩云微微一笑:“能。”
當然能,根本毋庸置疑…有一位媲美高位武宗境的天驕男友,這是多少女性門徒盼星星盼月亮也盼不到的事情。
黃昏余暉,照耀帝都六環。
這里已經偏向郊區,街道寬闊到了極點,兩側無有居住房屋,僅有成片成片的樹林與廠方。
唰唰。
一輛輛車子,疾馳而過。
唿唿。
春季微風蔓延而至,似乎吹散了空氣之內的涼意,令溫度高漲,屬于比較特殊的升溫現象。
與此同時,其中一個倉庫內部。
四名身穿黑衣、戴著黑色墨鏡的枯黃男子,佇立其內,臉龐有點畸形,發出口音怪異的聲音。
“華國帝都,發展不錯。”
“近些年來,華國帝都的經濟形勢已經超過了我們天皇東亰。真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哼,天皇在上,區區華國遲早落在我們手中。屆時再上演一場江南屠殺,以報櫻花大屠殺的恥辱。”
他們竊竊低語,眼里閃爍光芒。
雖然江南屠殺在前,櫻花大屠殺在后,但在他們生性齷齪卑劣,壓根沒什么道德可言。
啪嗒。
黑暗中走出一名白袍人,與四名黑衣人皆是櫻花島國的人:“好了,你們注意周圍的情況。上次收獲的那批華國宗門遺寶,僅僅破解了一件遺寶的遺留信息,整理出了五門樁功與九門武術。”
“另外兩個遺寶,根本毫無用處。”
“你們記著,雖然有天皇護佑,但我們櫻花島國的武術方面太差,只依靠奇能無法讓天皇光輝籠罩這片土地。”
語畢。
白袍人不再開口,閉闔雙目,身影歸隱在黑暗之中。
而四名黑衣人則是暗暗頷首,相互議論道:“前年我們得到了一件華國武術宗門的遺寶,意外破解了遺寶上面的信息,得到數門樁功。”
“但可惜,并非每件遺寶皆有隱秘留存的信息。”
“哈哈哈哈,華國人卓壁成還以為我們只是在收集各國國寶。”
“我聞到了這片土地的芬香,我們一定要讓天皇光輝灑照這里,征服這些愚昧卑賤的華國人。”
一時之間,竊竊私語連續不斷。
四名黑衣人眼里彌漫惡毒,蘊涵不遜于妖魔鬼怪的洶洶惡意。
過了一會兒。
倉庫鐵門輕輕打開,盜竊華國宗門遺寶的三人,齊齊走進倉庫,感受倉庫內的空氣涼意,眼里冒出火熱光芒。
這筆交易,利潤極大。
所以他們不管對方是否為櫻花島國的人,也不深究為何能夠輕易盜竊,更懶得琢磨這些紀念性意義的遺寶到底有何價值。
“嘿嘿。”
“東西,我已經帶來了。”作為老大的面具男子邁前一步,輕車熟路地晃了兩下右手拎著的背包。
事實上。
他們三個只負責盜竊、并且將宗門遺寶轉交給這些黑袍人…即使想不通藏在幕后指使他們的神秘人,到底是何等神圣,但高額的回報足以讓他們瘋狂。
對側。
四名黑衣人眼睛亮了:“宗門遺寶!”
正當他們打算上前之時——
“喂。”
“你們在偷偷交易什么。”清朗無垠的聲音,彷如浪潮涌動,穿透倉庫內的涼意空氣,回蕩在四名櫻花島國黑衣人與盜竊遺寶的三人耳邊。
啪嗒。
韓東悠然踏步,負手立于倉庫門口。
他身穿淺藍短袖,中間有著類似黑白漩渦的圖案,牛仔褲帆布鞋,渲染出了彬彬有禮的學生氣質。
“什么?”
“無聲無息間,倉庫鐵門竟然打開了?”作為老大的面具人,當先回首。
糟了。
面具人心里咯噔一聲。
此乃嚴密至極的交易,倘若三人暴露了,恐遭武術世界的重罪制裁,至少要關押十年之久。
“殺!”
“殺了他!”
惡向膽邊生,殺意心中起。
為首面目人撂下背包,與心有默契的其余兩人,齊齊撲向韓東,竟然造成了猛虎下山的呼嘯風聲。
“哼。”
“衣裝打扮,禮貌語氣,此人定是武術生,我施展猛虎躍澗之術,直接擰下他的腦袋。”身為老大的面具人,貴為下位武者境,出手之間根本不留情。
殺意凜然,勢要擊斃韓東于此。
其余兩人也斬釘截鐵,顯露冷酷無情的殺意…抱歉了,誰讓你的運氣如此之差,居然看到了我們的交易。
哪怕不知具體細節,也不行。
看上一眼。
那就得死!
“呵。”
“盜我青山宗遺寶,重罪!企圖殺我于此,罪加一等,無免死罪!”伴隨著一道輕聲呢喃,韓東面無表情的宣判,毫無同情。
眼前這三人,居然動了殺意?
也罷。
有來有往才是正道。
既然你們這么雷厲風行,索性成全你們…韓東伸出右掌,宛若拈花般的寫意悠然,旋即輕輕彈指。
徹固內力,驟然流轉。
磅礴勁道,擊穿空氣。
唰!唰!唰!
指尖彈動,鳴響倉庫,打出三記輕描淡寫的狂暴雨落之術,仿似制造出了流轉不息的恐怖暴雨,滴滴盡有萬鈞之力,當空旋轉牽動風流,最終演化成了三道離弦之箭。
空氣如同棉布,當場撕裂。
厚重嘯嘯之音,擴散四方。
這是不可思議的武術,亦是內力牽扯天地之力的夢幻風景,更是摧枯拉朽不多言的死亡降臨。
“什么?”
“青山宗?青山宗??”
盜竊遺寶的三人,正在騰空殺向韓東,聽聞此言,目睹此景,震駭的五臟六腑都在僵滯,勁道紊亂,腦袋一懵。
他們不知韓東相貌。
但卻知曉韓東之名。
華國江南省的青山宗門徒韓東已經馳名華國上下,武者境也有耳聞。
“不!”
“饒命,韓東饒命——”
為首面具人最先回神,右腳剛剛沾地,口里叫著告饒言語,想要直接匍匐跪地以此活命。
可惜。
他們的斬釘截鐵,間接促成了韓東的開門見山,彈指誅殺。
“啊——”
“不,我們只是盜竊啊!”
面具人的金屬面具,瞬間裂成了兩半,向兩側拋飛,而中間這道泛著燾燾光芒的雨滴勁道,立地穿透了眉心,露出了他的樸實面龐。
知人知面不知心!
殺你只需彈指間!
“我們認錯了。”
“認罪,對對,我們認罪啊。”其余兩人猶然不甘,卻也無用。
咚!咚!咚!
彈指造光芒,寰繞生風流,昭顯霸烈如淵的雷霆盛怒。
恐怖難言的勁道,攜帶三人毫無生息的身體,翻滾半空,足足向后方跌落了十余米之遠。
“既然這么想賣國。”
“倒不如下輩子生為櫻花島國的人,殺起來,也痛快。”韓東淡淡道,黑白分明的眼眸如同巨獸凝眸,寒冷無情的注視,無有任何憐憫。
緊跟著——唰啦。
他也不轉身,只是回手拉上了這件倉庫的厚重鐵門,令和熙陽光消散,令倉庫內重新恢復了清冷氛圍。
鐵門徹底合上。
韓東也隨之踏前一步,嘴角勾勒誠摯懇切之意,儒雅彬彬,如一書生:“我們華國人講究禮尚往來…既然你們來了,那就留在這兒。”
另一側。
四名黑衣人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來自櫻花島國,但這兩天也聽聞位列當代華國天驕的韓東,畢竟盛名無以復加,他們僅能心驚膽戰的求饒,駭得魂飛魂散。
誰能想到。
正待交易,竟然碰到了韓東。
“你要殺我們?”
“你不問而殺,豈有此理?我們無非是想收集一些典藏品,對你們華國非常尊重敬仰,絕對沒有任何惡意。”
四名黑衣人的眼睛,滿溢驚駭。
他們一邊退步,一邊瘋狂叫嚷帶有古怪口音的華語,顯然恐慌萬分。
對側。
韓東仍在前行,淡漠如霜:“你們偷盜華國武術宗門遺寶,已是死罪…算了,我真是有病,不教而誅的道理是給人用的,你們櫻花島國只能算東西。”
話音剛落。
倉庫的清冷空氣,瞬間轉為蕭殺酷烈的嚴凝氛圍,仿似滔滔不絕的海嘯即將咆哮世間,令四名黑衣人肝膽俱裂。
“等等!”
“你們華國有律法,武術世界亦有條例鐵則,盜竊國寶只是犯罪,你應該將我們交給華國官府或者武術宗盟,參照我國與你國的協議,進行公開審理!”其中一名黑衣人不再退步,想到了這一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正是如此!
他們罪不至死啊!
只要移送給華國官府或者華國武術宗盟,秉持兩國友好建交的原則,他們便可毫發無損的返回櫻花島國,繼續發揚天皇光輝。
轟隆。
韓東踏前一步,雙眸如同神芒湛耀,周身仿若風流寰繞,鏗鏘吐字:“我從不與必死之人論是非。”
剎那間——蓬!!!
身形閃爍似幻影,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熾烈光芒,仿佛流星尾焰,瞬間轟擊在了最靠前的黑衣人身上,直接轟碎了他的全身筋骨。
“啊!”
黑衣人慘叫一聲,口吐鮮血。
“不,你不能殺我們,這有違兩國友誼!”他試圖勸說韓東,爆發身為武將境的呈液內力,但映入眼前的只有一記血紅巴掌,瞬間拍翻了他的一切希望,拍散了他的所有生機。
櫻花島國,死亡一人。
“不恕爾等——”
“盡!死!罪!”
韓東左掌呈光而出,彌漫凜凜殺機,擊殺剩下的驚恐萬狀的三個櫻花島國之人。饒是他們堪比中位武將境,此刻也絕望至極。
泛著紅意的左掌,升騰氣流。
燾燾烈烈的眼眸,湛耀盛怒。
轟隆!
無可抗衡的掌風,幾乎掀翻了倉庫內的一切塵埃,令涼意散盡,令其余三個黑衣人無力抗衡,呈液內力也變成了瑩瑩之光,仿佛直面蓋壓世間的光明印璽,迎風而至,如神臨塵。
“犯我華國者,無論事大事小皆誅之。”
韓東冷酷莫測的探出右掌,仿佛推動了整個倉庫的空氣,化作巡視大地之上的巨鷹巨爪,抓住了企圖逃離的三名黑衣人,倏然攥緊,根本不多贅言。
凜凜狂風,似嘶吼似掙扎。
雄厚勁道,瞬間擊斃三人。
啪!啪!啪!
隨著三具癱軟黑衣人跌落倉庫的水泥地,韓東淡漠轉身,臉龐無悲無喜仿若難以揣測的天穹:“別藏了,出來領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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