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銀色火鳥出現的瞬間,仇五面上閃過幾分驚惶之色,但事到如今,只能一咬牙下,猛地一張口,朝手中的圓缽一連噴出了三口精血。
精血一沾染到圓缽表面,全都一滴不剩的吸納了進去,隨即圓缽嗡嗡作響之下血光大盛,一圈圈符文浮現而出,一道血水凝成的蛟龍從中驟然飛出。
蛟龍方一凝現,便血口一張,一股血水瀑布般的狂涌而出,隨之化為一股滔天血浪,直奔銀色火鳥而去。
血浪粘稠無比,且中間夾雜著一絲絲黑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
銀色火鳥見此,(身shēn)形絲毫不停,雙翅一扇下,頓時銀光狂閃,無數拳頭大小的銀色火球浮現而出,迎向了血浪。
“噗噗”之聲大作!
每一顆銀色火球落在血浪上便會爆裂開來,化為大片銀焰的四下飛卷,發出滋滋之聲,大半血水頓時猶如被蒸發了一般,升起縷縷白煙。
頃刻間,血浪變得千瘡百孔,中央更是便被銀焰沖破出一個二三十丈的孔洞。
銀色火鳥化為一道銀虹,直接從中間孔洞中一穿而過,直奔后方的血蛟和仇五方向而去。
仇五見此,猛一咬牙,雙手十指飛快一掐動,血蛟周(身shēn)血芒大漲,隱約無數晶瑩符文在血芒中一浮而現,張牙舞爪的沖向了銀色火鳥。
韓立目中藍芒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凜下,連忙心中法決一催的想要將火鳥召回。
結果就在此時,血蛟表面的符文紛紛晶光大盛下,就一下爆裂開來,化為大片粘稠無比的血霧,并一漲的將未及返回的銀色火鳥籠罩其下。
但緊接著,一聲清鳴傳出,一道銀色火球從血霧某處沖出,化為一只銀色火鳥的朝韓立所在疾馳而回。
只是此刻的此鳥看起來有些黯淡,體表還附著著不少血霧,顯然在方才血蛟自爆之時,受到了不少影響。
韓立一招之下,此鳥體表銀焰一漲之下,將體表血霧蒸發,隨后如倦鳥還巢一般飛回他的袖中消失不見。
對方這圓缽召喚的血蛟中,儼然蘊含一絲法則之力,帶著不小的腐蝕靈(性性)之能,所幸其當機立斷的召回了此鳥,否則怕是要靈(性性)大損了。
仇五此時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方才的一番施法極耗元氣,眼看韓立至今安然無恙,眼中不由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其雙手將(身shēn)上衣袍朝兩邊一撕扯開,袒露出來的腹部驀地裂開一道狹長口子,皮(肉肉)向兩邊一縮,當中露出一道黑幽幽的大洞。
那只紫黑圓缽上烏光大作,像是受到感召一般,一閃之下,就飛入了其中。
與此同時,方才血蛟爆裂所化的血霧連同那些血浪紛紛呼嘯著倒卷而回,瞬間就從仇五腹部大洞盡數沒入其體內。
而其(身shēn)形也隨之拔高暴漲,雙目瞳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兩顆血紅色寶石。
此刻的他(身shēn)上衣衫盡數破碎,皮膚表面結滿了血色的鱗片狀結晶,整個人變成了一個七八丈高的血晶巨人,渾(身shēn)散發著晶瑩的光澤。
韓立雙目微微一瞇,卻不退反進的直接朝其沖了過去。
仇五所化血晶巨人見此,口中發出一聲桀桀怪笑,抬掌就朝其頭頂拍了下去,所過之處虛空都為之輕輕顫抖。
韓立沒有絲毫閃避之意,向前一個弓步,抬起右拳猛地朝那血晶巨手砸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
韓立只覺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巨大力量從天而降,(身shēn)子驟然一沉,雙足卻踏破地面,眨眼間便有小半(身shēn)子深深陷入地下。
但那血晶巨人這一拳過后,(身shēn)形卻猛地一震下,有些不穩地朝后倒退了數步,才堪堪穩住了(身shēn)形。
就在此時,韓立(身shēn)形驟然從地面躍出,一閃之下,整個人就飛至了地宮頂部,雙足猛地一蹬宮頂,(身shēn)形一轉,如同流星墜落一般,砸向了那血晶巨人。
巨人紅寶石般的雙目中,看不出什么神采,口中卻是咆哮一聲,渾(身shēn)血光大作,抬起一拳迎向了韓立。
只見韓立(胸胸)腹處七團藍光驟然大亮,前沖的拳頭上也亮起一片朦朧星光,驟然砸在了那道血晶巨拳之上。
“轟隆隆”,一陣巨大轟鳴不斷響起。
仿佛山崩地裂一般,巨拳表面血光潰散,接著寸寸崩碎開來,變作一塊塊大小不一的晶石摔落下來。
韓立卻是一路勢如破竹,拳頭猶如一柄利刃一般將其手臂擊得寸寸裂開,直接沖破他的左(胸胸),將小半個(身shēn)子轟成了碎片。
血晶巨人(身shēn)形頓時一頓,雙目血光黯淡,接著“嘩啦啦”一陣晶石滾動之聲接連響起,其(身shēn)軀徹底碎裂開來,化作了一堆血紅色的晶石。
在其丹田處的一塊晶石中,韓立看到了一個光芒黯淡的金色小人,赫然是那仇五的元嬰。
其似乎是因為使用方才秘術的緣故,才被暫時封(禁jìn)在了其中,無法逃出。
韓立探出手掌,剛想將其攝回時,那元嬰竟是“嘭”的一聲,自爆了開來,化為一蓬血霧,直接沒入了下方的血漿之中,不見了蹤影。
從仇五出手,到韓立以迅雷手段將之擊殺,前后不過十幾個呼吸的工夫,這讓不遠處還在激烈交鋒的四人,紛紛大驚。
然而不同的是,蛟八蛟九二人是驚喜,而虬須大漢二人卻是驚懼。
黑裙丑婦眼中異色一閃,當即不再與陸坤糾纏,趁隙(身shēn)形驟然一個閃動的落在了宮(殿diàn)中央的高臺上。
幾乎同一時間,那虬須大漢也從蛟八和其地祇化(身shēn)的合擊下脫出(身shēn)來,(身shēn)形一閃地落在了那丑婦(身shēn)側。
下一刻,二人(身shēn)形一陣模糊下,便化為一團血云的沒入了高臺上的大洞中。
二人竟是說走就走,絲毫也沒有拖泥帶水之意。
蛟八與陸坤見此,互望了一眼后,紛紛收起了地祇化(身shēn),(身shēn)形一晃的來到韓立(身shēn)前。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番交手,二人本就不輕的傷勢儼然加重了幾分。
“先前倒是在下眼拙了,竟一直沒看出道友有瞬間斬殺一名散仙的實力。”陸坤望向韓立的目光有些復雜。
“這一次,若非道友以迅雷手段斬殺一人驚退兩人,時間一長,我等怕是要吃大虧了。此事我自會向蛟三大人稟明。”蛟八長出了一口氣道。
“正當如此。不過眼下,我們還是先想想辦法,看如何才能夠離開此處吧。”陸坤也點了點頭,環視了一眼四周后,有些心有余悸的說道。
“先前蛟十六曾經動用仙器,來破除此處(禁jìn)制,非但沒有奏效,反而激發那詭異血光瘋狂反撲,想來蠻力一途多半行不通,還得想想其他辦法。”韓立沉吟著說道。
“我看那二人也只是暫時退去,他們背后可還有一個公輸鴻,絕不會給我們留多少時間想辦法的。”蛟九面露憂慮之色說道。
“蛟十五,之前在天水城你能破那血色空間,想必也不是單憑運氣二字,你且找找看這里陣法的薄弱之處。我來試著聯系一下蛟三大人,將此處(情qíng)況稟報于他。”陸坤聞言,思量片刻后,說道。
“我姑且一試。”韓立聞言,點了點頭。
陸坤見此,雙目一闔,臉上羊首面具重新浮現,上面開始((蕩蕩)蕩)漾起陣陣藍色波紋。
蛟八見此,則是(身shēn)形一轉,在整個地宮中搜尋起眾人的儲物袋來。
韓立只是瞥了他一眼,也沒有做聲,雙目之中泛起藍光,朝周圍一點一點的打量起來。
只見四周地面上殷紅的血漿積了厚厚一層,所有人的殘尸都浸泡在其中,而四周的石柱和墻壁上,也都被腥紅的血液濺滿,仿佛綻開了一朵朵令人心悸的恐怖紅花。
離他不遠處的那尊通體被鮮血浸染,猶如邪神般的雕像,此刻顯得愈發猩紅奪目,使德這本就如同煉獄般的地下空間更顯(陰陰)森。
然而無論是四周的墻壁,還是這尊雕像上,都沒能找出什么薄弱之處來。
片刻之后,陸坤雙眼也緩緩睜了開來,搖了搖頭,沉聲道:
“蛟三大人那邊沒有任何回應。”
“這座地宮有些詭異,似乎這里的(禁jìn)制中蘊含著一種血之法則,并通過歷年來的活祭鮮血澆灌蘊養,已自成一處渾然一體的空間,一時半會要找出破綻不太容易。”韓立也是眉頭微蹙的說道。
正說話間,蛟八也走了回來,對兩人說道:
“兩位道友,無常盟的幾位道友和那兩名散仙儲物法器都在這里,我們分上一分吧,此行兇險異常,后面更是吉兇難料,能添幾分保障也好。”
此時的他一手抓著幾只儲物袋,另一只手則握著兩枚儲物鐲。
三人略一清點,發現這六名散仙的積蓄著實不少,不管是靈丹靈材,還是靈寶法器,竟都是不缺,分配之下,各自也算收獲頗豐。
鑒于韓立之前的種種所作所為,這些寶物中唯一的一件仙器,也就是蛟十六的那枚黑色鐵錐,自然就到了他的手上。
其實,蛟八兩人何嘗不眼饞這件寶貝,只不過他們都不愿意此物落入對方手中,所以最后還是只能做個順水人(情qíng),分給了韓立。
韓立對此自然也心知肚明,收下此物后,在其他材料分配上也做出了些許讓步,倒也令二人頗為滿意。
(第二天三更完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