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之城,南門鎮妖石前。
“尊者,這一柄‘斬魔劍’,雖然比不得您的神劍驚天,但也是一柄上好配劍,前后煉制數月方成,還請笑納。”聶淵雙手捧劍,恭恭敬敬道。
他身后,正跟著那個虎背熊腰的強壯男子,虎奮。
“無事獻殷勤…不,”俠客甲看了一眼那把漆黑如魔的斬魔劍,突然話頭一轉,“無功不受祿,你有何事?”
果然如此,這把劍雖然遠遠比不得俠客甲人劍合一的寶劍,卻有獨到之處,對方果然看上眼了。
聶淵心中暗喜,臉上卻是愈發恭敬,躬身拱手道:“尊者,如今上界道門中人,愈發囂張,肆意干涉我地球之事,還強行收攏元氣,美其名曰開源節流,實則是壟斷以供那些仙佛將來享用,其行徑之卑劣,道貌之岸然,可謂無恥之極。”
“哦,是這樣嘛?”俠客甲不置可否。
對上界之人的德行,不用他說,無論是方寧,還是系統大爺,早就心知肚明,從之前那五羅漢就可得知。
“正是如此,如果不早做打算,等到他們勢力坐大,將來定然悔之晚矣。”聶淵認真道,他可沒有任何夸張,完全是從事實出發。
經過這兩年歷練,他已經明白,真正的智者,在于掌控人心,把握大勢,而非耍弄陰謀詭計,某位常兄之所以失敗,就在于太會玩弄權術,卻忽視大勢人心。
“哦,聽你的話,似乎已經有所計策?”俠客甲淡淡道。
方寧倒很是驚奇,這個家伙,之前一向是以小人行徑出現,沒想到如今也進化了,開始懂得扯大旗做幌子,背后肯定是想實現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過他也沒讓大爺制止對方游說,畢竟系統規則放在那里。
這個家伙,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惡事,只是生性朝三暮四,貪慕權勢,先跟著白家老祖,后來又投靠魔主,然后又和蒼狼有牽扯,是個真正的“三姓家奴”。
現在,他倒想看看這個小人到底有何打算?
這時,聶淵就開口道:“我家老祖,以前曾經對我提過,這處天地,與上界之間存在一些縫隙,而那些縫隙,他都有辦法封住,如果將我家老祖放出來,相信他定然能限制住上界之人,防止他們頻頻出現,至少能讓他們不那么容易下來。”
“嘶…”方寧聞言,倒吸一口涼皮,這才明白為啥天道爸爸要留著這個老妖怪…
果然天地不分善惡,那是因為惡者一樣對天地有用。
正如有一位先賢說過,邪惡是很可恨,然而它卻能迫使一族奮發,防止墮落。
他沒有懷疑聶淵的話,因為之前天河河神的遭遇,就完美解釋了白家老祖,多么擅長坑害上界同袍。
正所謂,穿越者最大的敵人就是穿越者。
他這個首先下來的家伙,好不容易弄出一番基業,有了先發優勢,自己卻被鎮壓,相信此時心中肯定一萬個MMP。
他肯定不樂意后來者來收他的桃子,所以于公于私,這個老妖怪都會幫助此界天道封住上界與地球的通道…
“大富豪,這家伙說的事,靠譜不?”大爺猶豫道。
對這種大局判斷,它是沒有辦法的,根本估計不出優劣來,畢竟它的前身只是個泡菜網游,不是神馬深度學習的高級智能。
“聽著倒挺靠譜的,只是現在地球天道本身就有問題,它還能不能與這老妖怪合作?”方寧擔心道。
他話音剛落,突然臉色一變,伸手一招,只見綠皮青蛙和金剛鸚鵡當下出現。
“老大,天道爸爸告訴我,趕緊答應這個家伙。”綠皮青蛙匆匆忙忙道。
“是啊,他也是這么給我說的。”金剛鸚鵡撲閃著翅膀道,一樣的著急。
“原來如此,幸好當時大爺你沒有一下打死它。”方寧不由地慶幸道。
“廢話,我當時根本不可能打死它好不?它功德那么多,打死它,要倒扣我多少天道功德我怎么舍得?”大爺振振有詞道。
“哦,原來如此。你摳門到家,還真是歪打正著,給今天埋下天道反擊的伏筆。”方寧若有所思道。
“可惡,你又偷偷罵我。真是系統善被人欺,明明是我有大功好不?”大爺十分委屈道。
“不對,當時還有一個原因。我當時是顧慮到隨從倉公子的面子,才沒讓你直接動手的。”方寧立刻搶功,這可關系到在天道心中的地位啊。
“哼,隨便你怎么說,反正最后是我的功勞最大。”大爺理直氣壯。
“嗯,這樣說來,要釋放這個老妖怪,還要考慮一下小蒼的心情,這有點麻煩。”方寧抓耳撓腮道。
“你真是優柔寡斷,瞻前顧后,這有什么麻煩的?小蒼一家真靈都讓我救了出來,呃,好像少了一個。只是恢復成魂魄狀態,還需要時日,還有許多珍稀之物,不過總是有個希望,有這些在,還不夠么?”大爺不屑道。
“哎,你懂什么?仇恨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這要看他自己,畢竟他滿門被殺,實在是仇深似海,偏偏他自己又被仇人之子所救,其中恩怨糾纏,簡直就是一部宮斗劇。”方寧訓斥道。
大爺根本不通人情世故,哪里明白,這恩怨易結難解的道理?
“聽不懂,你來弄就好了。總之,你最好別放這老頭出去太久,畢竟它肯定要和我們做對的。”大爺十分精明道。
“嗯,我有個主意了,你套在湯姆貓身上的虎鞍,還能再做出類似的一份出來么?”方寧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得是對方心甘情愿才行,畢竟我是大俠系統,不是邪神,不能強迫別人套上枷鎖。”大爺解釋道。
“這個我早就知道,你趕緊做就是了,別浪費時間。”方寧催促道。
“你今天怎么這么勤快,奇怪啊…”大爺十分納悶道。
“我勤快點,難道還不好?”方寧同樣納悶道。
“我怕你是中了什么蠱惑之術。”大爺振振有詞。
“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中的,因為我只會縮在這系統空間。”方寧得意洋洋。
“你少吹,上回你在那血殺之地,就中了失憶的負面BUFF…”大爺鄙視道。
“可惡,那還不是你從中搗蛋?”大爺一提這事,方寧頓時火冒三丈。
“呃,我要去打造鼠籠頭,回頭聊。”大爺弄巧成拙,趕緊溜之大吉。
方寧不理會這個二筆,要來身體,然后對著聶淵道:“既然如此,本座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聶淵聞言喜出望外,忍不住看向那座石碑。
只見石碑之下,一個身影,隱隱約約,似乎也有些興奮之狀。
已經被壓了一年多,本以為要數百年后才能出去。
沒想到,現在就有放出去的希望,就算白家老祖城府極深,也免不了有所流露。
“多謝尊者慈悲,小的以后定當結草銜環,以報您的寬赦之恩。”聶淵十分認真地說著。
“等等,想要放他,還有一些首尾要做,你且先回去,對了,把劍留下。”方寧淡淡道。
“明白,小的恭候佳音。”聶淵將劍恭敬地放在地上,轉身就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