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監守自盜
巨鼠地下王城，外城區一處寬大的院落。
院落里面火焰通紅，一名虎背熊腰的強壯男子，正在俯首錘煉著一塊奇特的金屬，不時向外傳出“咣咣”的打鐵聲。
院落之中，靠墻擺放著一排鐵罐，若非上面涂著淡黃色標識，“97號濃度元氣罐”，不知情的人見到，還以為是煤氣罐。
男子一邊干活，一邊不時抬頭，長吁短嘆。
不多久，院落的石門被推開了，走進一個年輕男子。
打鐵聲立刻停下了。
那名強壯男子直起身來，只看一眼，就立刻迎了上去。
“竟然是聶領主？您孤身來此，真是蓬蓽生輝，不知可有要事？”強壯男十分客氣道。
“呵呵，虎奮兄弟，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客氣，咱們以前可都在蒼狼執事手下效力，有著同事之誼。”聶淵一臉和氣道。
“哎，時過境遷，您可是一方領主，有著一萬平方公里的地下土地，我只是個普通鐵匠，只能在這巨鼠王城，靠著一點手藝混口飯吃，茍且偷生，和您可不能比啊…”虎奮語氣之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妒忌和羨慕。
“那不過都是別人施舍的，隨時都能被收回，又有什么值得羨慕的？”聶淵搖頭道。
“唉，說的也是。自從蒼狼大人去向不明，我們這些人就沒了靠山。有人說它被俠客甲鎮壓在龍神秘境之中，也不知消息真假，它老人家失聯數月，妖盟也已經四分五裂。”虎奮搖頭嘆氣道。
聶淵聞言一笑道：“虎兄真是謙虛，你如今可是白大王手下得力干將，深受重用，負責打造神兵利器，這可不是一般妖類能勝任的工作。”
“哼，哪里是什么重用？不過是苦力而已。那位白大王，只信重他那些老鼠手下，讓他們出任各種大臣，而對我們這些異類妖族不過是利用而已，”虎奮臉上閃過一絲不滿，突然意識到什么，接著道歉，“不好意思，聶領主，我忘記了，您也是鼠妖出身。”
聶淵并無半分尷尬，繼續笑道：“無妨，我早和此人恩斷義絕，他處心積慮，勾結那一位篡奪老祖之位，卻向人類卑躬屈膝，實屬妖奸無疑。”
“嘶…”虎奮四下看看，連忙道，“兄弟慎言，這里可是王城所在，誰知那個假仁假義的大王，是不是布置有什么監聽網絡？”
“呵呵，老兄多慮。進來之前，我就將此處盡數屏蔽，不會傳出一絲聲響。”聶淵擺手道。
“如此甚好，不過聶領主，咱們還是到屋里，進一步說話。”虎奮這才放下心來，然后熱情邀請道。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客廳說話。
聶淵掃視一眼，這里布置得相當簡樸，連家具都沒有幾件，顯然生活的確不是太如意。
按說不至于此，看來是這位虎兄平素花費太多。
他當下心中有數，然后手中出現一個口袋，里面金光閃閃。
“嘶…聶領主，這是何意？”虎奮眼睛一亮。
“呵呵，一些元沙罷了，偶然間得到，用來煉制兵器還是得用的，初次登門，一點禮物，不成敬意，還請虎兄笑納。”聶淵淡淡道。
“呃，這如何使得？”雖然口上這樣說，但虎奮卻是一把抓過來，熱切道，“聶領主如此熱情，小弟實在愧不敢當，還請上坐，我馬上弄些酒菜來，咱們邊喝邊談。”
“如此甚好。”聶淵點點頭，這頭虎妖果然是個見利忘義的小角色，一點點寶物就能收買。
人心不過如此，人類可以花錢買選票，自己也可以用寶物買人心，也可以買到某個家伙的門票。
一時三刻之后，一虎一鼠已經十分熟絡，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
“大哥，你來小弟這里，定然有事，不如就直說吧？”虎奮喝下一杯二鍋頭，大著舌頭道。
巨鼠王國沒有釀酒工業，全是進口。
畢竟和人類成熟的酒業比起來，從頭再來太麻煩，不如直接進口。
“我來之時，就看到兄弟家中擺放的那些元氣罐子，以前應該不需要這些累贅吧？”聶淵慢慢露出真實來意。
“可不是么？自從元氣突然萎縮，出現神馬狗屁元氣節點，這下可好，再想打造神兵利器，就得大量購買這些元氣罐，不然我也無法煉制。幸好這些預算，都由那群老鼠負責。只是我再想私下打些兵器出售，就要額外增添許多麻煩，那些元氣罐就是最大的麻煩，元氣不比其他，消耗量巨大，進來出去煩人啊…”虎奮抱怨道。
“呵呵，我倒是有可靠消息，這些麻煩，都是那位白大王與上界仙人勾結所致。”聶淵說著，伸手一劃，空中出現一段影像。
影像之中，儼然就是之前白世辛給方寧看過的那些內容，對方配合上界仙人，制造空間縫隙，吸納全球元氣。
“可惡之極，他怎么能干出這事？”虎奮開始一怒，隨后釋然，“也對，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鼠輩，靠著白世富一群人支持才能上位，哪來的膽子拒絕上界仙人？”
“對啊，若是老祖在，或者蒼狼大人在，定然不會發生此事。兄臺可知，自從這元氣萎縮之后，我們妖族，在地球上的誕生率大大降低，而且許多小妖都瀕臨退化，自身難保。畢竟它們靈智的誕生，和人類不同，它們是靠元氣浸潤而生，人類是水到渠成的進化完成，元氣萎縮，人類不會失去智慧，但我們妖類大多可就要回歸野獸狀態。”聶淵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狀。
虎奮擺弄著剛才那袋元沙，對此卻是不置可否，一言不發。
聶淵見狀，才明白自己上錯了眼藥，這一位可不會操心什么妖類大局，只關心他自己能不能落到好處。
他于是當下又道：“若是我們找回老祖，或者蒼狼大人，撥亂反正，相信到時候，虎奮兄弟也能加官進爵，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哦，果能如此？”虎奮這才眼神一亮，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定然如此，人類的榮華富貴，不算什么，到時候，大量資源還不任由虎兄支配，再也不用靠克扣一些煉器材料來維持生計。”聶淵淡淡道。
“只不知要如何才能找回這兩位？”虎奮搖搖頭，并不抱什么希望，“若能找回，何必拖到今天？”
“呵呵，今時不同往日，天時已到，我想那一位，肯定要釋放老祖的。”聶淵胸有成竹道。
“呃，那一位可是親自鎮壓老祖，他怎么會放老祖出來？大哥為何如此有信心？”虎奮再次喝下一杯，并不相信道。
“兄弟只要跟我前去，到時便知。”聶淵淡淡道。
“呃，小弟無德無能，不知大哥為何要選中我跟隨？”虎奮有些退縮道。
哼，你是無德無能，但是你有寶貝啊…
聶淵心中暗道。
他接著說：“兄弟不必妄自菲薄，聽說你正在為那白大王打造一把神兵，我想以此送給那一位，作為釋放老祖的條件，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嘶…這可是監守自盜，罪不容誅啊！”虎奮連連擺手，一身酒氣都被嚇出來了。
“哈哈，兄弟難道不知，你現在所用的材料、器具，原本就是老祖所有。打造出來的寶貝，來換老祖的自由，那是天經地義，知恩圖報之舉，又怎么能說是監守自盜？”聶淵巧舌如簧。
“呃，這樣一說，好像也是啊，這整個地下王城的基業，聽說都是白老祖一人辛苦開創的，行，兄弟，就跟著大哥干了，這苦力活，我也不想再做下去。”虎奮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