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無畏號等三艘戰艦再次起航。
杰克和巴博薩的計劃是先回特圖加,然后再前往其他海域,將召開海盜王大會的消息傳播出去。
而許靖則是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直接離開了無畏號,先行前往了新加坡。
他準備去戴維瓊斯的魔獄,自然需要先知道路徑,而南海海盜王嘯風,則正好有張記載了這個世界很多神秘之地的古老海圖——茅坤圖。
茅坤圖最初是由那些不畏生死,勇于探索各種未知的、恐怖的死亡地帶的人畫出來的。
后來這張海圖被嘯風的祖上得到,一代代傳了下來,而在圖上,全世界海域絕大多數的怪異恐怖之地都有記載,其中包括不老泉、深海蛋白石等寶物的信息,還有世界盡頭的路線和出入方法。
不過擁有這張海圖的嘯風卻對這些地方并不感興趣,他出于對叔叔的尊敬,一直將海圖供奉在其祠堂之內。
許靖手持三叉戟,踏在一道浪頭,直奔新加坡。
他絲毫沒做什么掩飾,當接近新加坡的時候,海洋中仿佛被扔了一顆核彈,瞬間變得狂暴無比,滔天的巨浪宛如山岳,滾滾向著港口席卷而去。
大地開始瘋狂地震動著,轟隆隆的巨響聲宛若平地驚雷遠遠傳來。
港口工作的水手們聽到動靜,向著大海望去,結果這一望之下,所有人臉上全都浮現出了驚恐欲絕的神色。
大海嘯!
上百米高的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向了海岸。
這瞬間有的水手扔下了手上的活計,轉身就拼命地逃跑起來,而有的已經被嚇得腿腳發軟,無力地癱倒在地,更多的已是心中絕望,滿臉呆滯地望著撲來的巨浪。
在這種天災的力量面前,任何的反抗都只能是徒勞的掙扎。
然而,就在大海嘯越來越近,所有人只能閉目等死的時候,那滔天的巨浪仿佛忽然凝固,如一做高山般靜止在了碼頭跟前。
“我們…沒死?”
“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驚呆了,仰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巨浪。
而且很快,就有眼尖人指著浪頭頂端大喊道:“快看,那上面有個人!”
“什么!!!”
水手們瞇起眼睛,還真的看到浪頭高處有個身影,對方手上還拿著一把巨大的像魚叉的武器。
“這…這是…!”
“這是海神!”
如果只是光拿著三叉戟,還不會讓他們這么認為,但加上眼前的巨浪,就算不信的,此刻也紛紛相信了。
噗通!噗通!…
水手們一個接一個跪了下去,匍匐在地,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面,來表達著臣服和心中的惶恐。
許靖立在百米浪頭,俯視著下方黑壓壓的水手們。
他并不只是單純地為海圖而來,否則也不會造出這么大的聲勢。
海盜王大會必須召開,不過對于嘯風的話,他還是覺得由自己“通知”下比較好。
嘯風被稱為南海之鞭,是一位盤踞在南海和新加坡海域的華人海盜。
他控制著前往東方的海上要道,落到他手里的無辜之人都在他的恐怖湯屋被他用蒸氣和煙火所折磨。
他很有野心,奪取了兄長梁刀的海盜王之位,并妄想過統治七海。
嘯風曾經拼死救過杰克和當時黑珍珠號大副巴博薩的性命,然而杰克的回報卻是讓他失去一塊龍瓷磚,從而失去了統治七海的機會,還損失慘重。
另外杰克還俘獲嘯風身邊的雙胞胎侍女的心,給對方戴了綠帽,因此嘯風感覺受到奇恥大辱,并從此懷恨在心。
許靖能夠想到,如果杰克和巴博薩來到新加坡的話,絕對會發生很不愉快的事情,為了避免出現意外,他才有了此番的行動,也準備借此對嘯風敲打一番。
他此刻對自己造起來的威勢非常滿意,眼見水手們黑壓壓跪倒一片,當即沉聲說道:“讓嘯風帶著茅坤圖前來見我!”
作為統治著南海的強硬海盜王,嘯風管轄著龐大的戎克船隊,以及忠誠的士兵和水手們,港口這些水手十個中有九個都是其手下的海盜勢力成員,之前逃跑的人中就有回去稟報消息了,而聽到許靖的話后,立刻又有幾人連忙跑了回去。
沒過多久,一名身材高大,穿著長袍,套著護肩和鍍金鑲玉的腰帶的光頭大漢,帶著一眾彪悍的海盜匆匆來到了港口。
來人正是嘯風,他留著一英尺長的山羊胡,臉上布著縱橫交錯的傷疤,脖子上掛著一塊玉石和絲線組成,看起來像是猴子的小拳頭的項鏈。
這條項鏈就是他九個海盜王的信物之一,是他上代海盜王的父親傳下來的。
盡管在來之前,他就從水手們的口中問清楚了具體情況,但親眼見到百米高的巨浪凝固在頭頂的情形后,臉上依舊是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震撼神情。
而他帶來的一眾體型壯碩,兇殘桀驁的精英海盜,此刻全都張大的嘴,收起了桀驁不馴,仿佛最純良無害的小羊羔一樣,敬畏地低下了頭顱。
不過嘯風和杰克一樣,到底算是家學淵源,對海洋中的各種秘密知道的不少,甚至知道海之女神,也相信那些不只是傳說。
看到許靖手上的三叉戟后,他便猜到了真相。
知道面前的不是真正的神靈,但卻是個掌握了海皇神器的存在。
嘯風心中做出判斷,心中稍微平靜了下來,但依舊表現出了恭敬道:“我就是嘯風,茅坤圖我已經帶來了。”
他揮了揮手上卷起來的海圖示意,雖然猜出許靖控制大海的能力來自于三叉戟,但他卻絲毫不敢有任何不敬。
許靖控制著浪頭漸漸降下,海水回流大海,落到了嘯風面前。
他仔細打量著對方,不得不說,雖然給了嘯風一個下馬威,但見到一個屬于中國的海盜王,他心里還是頗感到親切的。
“你是漢人?”
許靖隨口問了一句。
“是的,我籍貫廣東,當年家中長輩靠捕魚為生,但自從官府宣布海禁之后,為了生活被逼無奈,最終才成為了海盜。”
聽到許靖的話后,嘯風面露詫異,但還是如實回答了,同時他也偷偷地打量著近在眼前的許靖,試圖得到更多情報。
“走吧。”許靖眼中的火焰閃了閃,“去你的澡堂聊聊。”
“請跟我來。”
嘯風神情微動,轉身做出了請的手勢,隨后帶起了路來。
作為一個掌控了數以百計的海盜及船只的海盜王,他擁有著自己的宮殿。
不過他更喜歡居住在澡堂中。
這座澡堂不僅是他和他的手下們休息的地方,而且還是他的總部兼私會場所。
許靖跟著嘯風等人,一路來到了一處黑暗的死胡同深處。
這座死胡同里,建著一扇和墻壁一樣面貌的偽裝大門。
把守大門的,是忠于嘯風的黃泰和一眾手下。
見到他們出現后,黃泰幾人默默地打開了大門,然后在嘯風的示意下,帶人離開了原地。
不管怎么說,新加坡并不是嘯風的統治之地,之前許靖在港口鬧出的巨大動靜,已經引起了轟動,雖然其他人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依然需要人去處理后續。
許靖也不管那些,他進了大門,眼前豁然開朗。
這胡同的后面,是一條兩頭封閉的大街,街上人來人往,有忙碌的苦力工,有武士打扮,和服飾暴露女人嬉笑勾搭的男人,形形色色,但無一例外,這里的人全都是嘯風的人。
這些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嘯風以恭敬的姿態親自接待客人,原本熱鬧的場面瞬間寂靜,各種好奇、探究,甚至是挑釁的目光看向了許靖。
許靖身體依舊裹在黑袍中,迎著眾人的目光,他笑了兩聲,猛地抬起了頭,眼中火焰轟的一下爆發,伴隨著神魂釋放,直接壓了過去。
“啊——!”
一片恐懼的驚呼聲響起,那些挑釁的人,全都屎尿崩出,渾身發軟地癱倒在地。
嘯風臉色微變,聞到空氣中彌漫開來的惡臭味后,怒吼道:“還不快滾!”
他身邊的手下們立刻搶出,將那些自找苦吃之人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而那些沒被波及到的人也都嚇得落荒而逃。
許靖淡然看著,不管這些人的挑釁是不是嘯風的意思,他并不在意。
“抱歉,是我疏于管教。”
嘯風神情變得更恭敬了,并從心底產生了一種敬畏,就在剛才,他同樣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將他死死地按在了原地,連根手指頭都控制不了。
他原本見到許靖帶著三叉戟離開大海,心里產生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但此刻這些想法全都煙消云散了。
“走吧。”
許靖心無波瀾,海盜王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他又不想滅了嘯風,于是就選擇了相對溫和的告誡手段。
嘯風渾身冷汗淋漓,重新帶起路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街道的盡頭,一扇朱紅色的圓形大門之前。
門內的守衛早就打開了門,放任眾人進入。
里面就是澡堂,正門對著的主室就是嘯風的接待室,這里到處都是先進的機械裝置以及大量風箱、鍋爐和竹屏風。
整個接待室如同一位皇帝的朝廷,蠟燭和香爐充斥其間,大澡盆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由于環境陰潮,澡盆上面都長滿了真菌,里面的澡客們實際上都變成自由生長的蘑菇們的寄主,他們會從澡盆里亮出武器對待不受歡迎的來訪者。
許靖跟著長驅直入,來到了澡堂最里面。
“搬兩張椅子來。”他仿佛進了自家一樣,毫不客氣對嘯風的手下命令,然后看向了兩個站在竹屏風兩側的黑裙貌美侍女,笑道:“順便來點蒸汽,其他人都退下吧。”
這兩個侍女他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當初被杰克勾搭的那兩個了。
“還不快去!”嘯風眼看手下還傻乎乎地以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連忙補充了一句,“按照吩咐去做。”
他此刻也是有些忐忑,搞不清楚許靖的意圖。
隨著侍女拉下了通知的地下鍋爐房之人的機關,大量的蒸汽升騰上來,縈繞在澡堂之內。
這種模糊的環境,總算緩解了嘯風的緊張情緒。
椅子也搬來了,人也走光了,許靖大大方方坐下,這才開口道:“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德來昂。”
“啊?!”嘯風神情愣住,臉色連續變了好幾次。
“看來你知道我。”許靖不會懷疑一個擁有大量船只勢力的海盜王的情報。
“是的,我知道。”嘯風苦笑一聲,“我想我知道杰克和巴博薩能被收服的原因了,那是因為他們碰到了你。”
他原先聽說消息的時候,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懷疑是虛假的傳聞,但現在不那么想了。
許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嘯風坐下,并從對方手里接過了茅坤圖,展開后慢慢看了起來。
這是一張呈現圓形的海圖,中間有一塊可轉動的區域,它就像一個環形多樣的拼圖,分成了很多層,轉動的時候,可能會拼成不同的圖案,整個世界的海圖,都濃縮在其中,包括那些隱秘的地方。
很快,去往魔獄的海圖就被許靖拼了出來。
他掃了兩眼,便記在了心里,同時這一切都被他的本體挪威海怪感應到,后者帶著亡靈箱,迅速前往了那里。
然后他又拼出了海圖上一些其他隱秘之地,并一一記下。
看完之后,許靖卻沒有將海圖還給嘯風,畢竟上面還有尋找不老泉的路線。
“你甘心一輩子就當個海盜嗎?”
他卷起海圖,忽然開口對嘯風問道。
嘯風此時有些坐立不安,聽到許靖的話后,頓時眼睛一亮,說道:“你想說什么?”
“難道你不想帶著人馬殺回家鄉,推翻朝廷,自己建立一個諾大的王朝?”
許靖聲音中仿佛帶著魔性,充滿了蠱惑。
“什么?”嘯風呆了呆,他壓根沒想到許靖會提起這個,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由搖頭道:“難啊,我只是一個海盜,手下也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別說是打回去,就算是這新加坡,也做不到統治。”
“那可不一定,如果我幫助你呢?”
許靖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