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PPDC任務指揮中心。
查克、權將軍還有基地內的重要人物全都在場，他們反反復復重看著“黑曜石之怒”的戰斗片段。
現場一片沉默，直到畫面停止，才爆發出了一片驚嘆之聲。
“都說說看法吧。”
查克面色復雜，他現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父親赫克昏迷不醒，無人機甲計劃成功推行，PPDC面臨著解散重組的危機，偏偏還出現了不可控制的機甲獵人，以及制造了翼龍怪獸的未知敵人。
在場之人紛紛開始發表意見：
“完全無懈可擊。”
“這絕不是怪獸信徒能夠造出來的，就算我們和邵氏工業聯手也造不出來。”
“它的動作好快，實在太靈活了，如果里面有駕駛員，他們的神經元不會超負荷嗎？大腦不會爆掉？真是難以理解。”
“光是它會飛行這點，我覺得就算我們基地的機甲獵人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
盡管有人覺得這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但無奈的是，想來想去，也沒人敢保證什么，而且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放狠話也沒什么必要。
“金剛神教宣稱這家機甲獵人是他們的金剛神派下凡間的神將。”
戈特利布移開全息屏幕上一堆運行的程序，將黑曜石之怒圖像放大，并且顯示出了檢測到的所有數據。
“你有什么見解，博士？”查克問道。
“我研究了一天，也仔細研讀了金剛神教公布的關于神的故事，其中就有提到金剛神的來歷。”戈特利布深吸口氣道：“他們說上帝，也就是金剛神創造了萬物，創造了先驅者，但先驅者背叛了上帝，竊取了部分造物的能力。”
查克道：“繼續說。”
“在怪獸戰爭進入白熱化時期，紐頓曾因為和我賭氣，私下通感了怪獸大腦。”戈特利布回憶道：“他看到了一些信息，你們的身份也都能知道，比如怪獸是被批量制造出來的，還有已經被滅絕的恐龍，其實是先驅者制造的怪獸殘次品，而更重要的是，無論是怪獸還是恐龍，其基因本身都來自于先驅者。”
“你的意思是？”查克神情一動道。
戈特利布遲疑道：“我懷疑所謂的金剛神，其實是另一種智慧生命，他可能用自身的基因制造了先驅者，就像先驅者制造怪獸一樣，而先驅者學會了他制造生命的科技手段，并且背叛了他。”
“他們雙方之間，就變成了敵人，金剛神教把Anteverse星球的先驅者當做死敵，就說得通了。”
“另外還有‘惡龍’，在金剛神教的新解釋中，惡龍和黑曜石之怒一樣，是金剛神派下凡間的神將，但我們其實都知道，惡龍很可能是死在港島那只尾立鼠誕下的后代，本應該是受到先驅者控制的，結果卻出現了意外。”
查克眼睛一亮道：“小尾立鼠受到了所謂金剛神的幫助，擺脫了先驅者控制，然后短時間內完全成長，變成了惡龍，并且在當初提醒幫助我們摧毀了蟲洞？”
“沒錯，有句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戈特利布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們再大膽假設，那個金剛神，是不是就在地球，躲在某個地方？它可能受了傷，不敢露面，但應該有著一些奇異的能力，比如不出面就能和人溝通，這就像是通感的生物加強版。”
“因此它幫助我們對付怪獸，只是為了自保，它同樣不想讓先驅者過來。”
“此外‘神將’這種說法，我是不信的，我更相信科學，那所謂金剛神一定對生物技術研究得非常透徹，比先驅者掌握的更要完善強大，惡龍的快速發育和極限進化你看到了吧？而現在的黑曜石之怒…”
戈特利布有些激動，目不轉睛地看著全息屏幕，說道：“這或許是將機械和生物完美結合的成果，沒錯的話，它就是臺生物機甲，有著自身的思維生命，金剛神教不是說它是特殊生命嗎？我認為它就是我所想的這樣的！”
查克等人恍然大悟，如果黑曜石之怒是生物機甲的話，那對方不可思議的敏捷和靈活性，還有飛行等能力就能解釋了。
用通俗點的解釋來說，這就是一只長得像機甲獵人的怪獸！
指揮室內一陣騷動，眾人議論紛紛。
“博士，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的話，那惡龍化作白光突然消失又怎么解釋？還有那金剛神既然培養出了惡龍，為何還要重新弄出個生物機甲獵人？”查克還是心有疑問。
戈特利布想了想道：“科學是無止境，我們人類不知道的實在太多了，惡龍消失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徹底死了，直接分解之類，畢竟那么短的時間，從幼體到八級怪獸，它的壽命可能很短，我在想或許科學的盡頭真的是神學，要不然那金剛收攏怪獸教那幫人弄出個金剛神教干什么？”
查克不再多想，他又不是科研人員，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他接著道：“博士，你還有什么其他發現嗎？”
“有。”戈特利布點了下全息屏幕，找出了復仇流浪者的照片，挪到了黑曜石之怒旁邊，“你們仔細看看，它們是不是看起來有些相似？”
他這一說，其他人紛紛注意到了，指揮中心響起了一片驚訝聲。
戈特利布指了指黑曜石之怒胸口的橙色能源內核，接著又單獨拉出了由尤里卡和流浪者掃描檢測到的數據，開口說道：“它雖然沒太多動用能源內核，但能量讀數，和復仇流浪者一樣的。”
查克立刻反應過來，說道：“查下流浪者的能源內核，是在哪里制造的。”
“我查過了。”戈特利布劃了下屏幕，“復仇流浪者的能源內核，是在米國生產的，這家工廠隸屬于我們PPDC，沒發現問題。”
“別忘了還有個危險流浪者。”查克補充道。
“這正是我要說的。”戈特利布操縱全系屏，放出一副地圖，“這里是北地群島，靠近西伯利亞泰梅爾半島。”
他繼續把地圖放大，指向某處道:“在這個位置，曾經有間工廠，怪獸戰爭前期用于建造機甲獵人的能源內核，不過很多年以前就擱置不用了，而危險流浪者的能源內核就是在這里生產的。”
“我明白了，剩下的交給我。”查克轉過身，迅速離開了指揮中心。
他不是要去對付黑曜石之怒，畢竟以戈特利布的分析，這是與他們有共同敵人的天然盟友，而在西尼發生事情，也間接證明了這點。
但不對付黑曜石，卻不代表他不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并且驗證戈特利布的推斷，因此他決定將戈特利布的分析告知各國，到時自然有人會去西伯利亞查探，他只要等要消息就好了。
“我不明白委員會為何會急著部署無人機甲，但我要說的是——無人機甲就是異端，邵氏工業是在自尋死路，他們部署的無人機甲，會毀滅我們人類…”
查克一路走進大廳，正中央的全息屏上正播放著對迪倫的采訪，周圍的工作人員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三三兩兩聚集在周圍，談論著下午發生的事情。
他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屏幕，眉頭皺了起來，心里突然產生了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如果戈特利布的推斷是真的話，那金剛神教的教宗迪倫在公開場合發布的這種關于無人機甲的言論，可能不是在無的放矢。
畢竟站在金剛神教背后的，可是創造了先驅者的那個金剛神，對Anteverse星球以及先驅者的了解，比他們人類更多。
怪獸真的要卷土重來了？
如果和無人機甲有關，那是不是意味著邵氏工業背叛了整個人類？
查克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不敢耽擱，快步走出了大廳，去到了外面的停機坪，乘坐專機離開了基地。
米國，西海岸，加利福尼亞圣莫妮卡。
在怪獸戰爭時期，圣莫妮卡大半變成了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這里現在被人們用鋼絲網封存了起來，方圓上千畝的海灘上遍布著陣亡或退役的機甲殘骸，另外還有廢棄的PPDC基地。
許靖如今就隱藏在附近海洋淺水區，這里很安全，海岸邊除了一些偷偷潛入翻找機甲零件的小偷，就沒有其他人來。
更重要的是，這里距離PPDC的其中一座基地很近，而且有一架叫“秋末艾克斯”的機甲，經常出沒在附近巡邏。
如今一切順利，怪獸教洗白了，無人機甲計劃也通過了，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先驅者發動，再通過秋末艾克斯的動向，及時發現狀況，然后順勢而為就行。
一天之后。
查克回到了莫玉蘭基地，最近的俄國派去北地工廠探查的人傳來了消息，那座工廠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并且被崩塌的冰山徹底掩埋。
“這正說明了問題，黑曜石之怒十有八九就是在那里制造的。”
戈特利布手里拿著一把電鋸，正在切割著一具機械翼龍怪獸的尸體，整個實驗室內充斥著一股奇臭無比的氣味，令人惡心難受。
查克點點頭，皺眉看向怪獸尸體，問道：“對這個有沒有什么發現？”
“問題有些嚴重。”戈特利布竭力忍住嘔吐感，扒開了被切割掉的合金，“你看。”
他說完之后，連忙轉過頭去，彎著腰不斷干嘔起來。
查克屏住呼吸，湊近過去，看向了合金內部，只見里面除了線路導管外，居然混合著腐爛的肉。
“這是什么？”
他后退幾步，看向了戈特利布。
戈特利布研究這種合金翼龍怪獸尸體一整天了，解剖了數十只，身上的橡膠工裝和手套上濺滿了看起來像是帶著毒性的粘液。
他放下電鋸，費勁地脫掉身上的橡膠服和手套，走到實驗室，打開全息屏，早一些的時候，他就已經用各種儀器檢測過了。
全息顯示屏上出現了各種數據，另外還有出現過的所有已知怪獸數據。
“這是怪獸組織，但我卻沒找到與我們數據庫中已知怪獸基因相吻合的。”
查克聞言臉色凝重起來，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基因不是出自地球？可蟲洞已經關閉了，如果出現新的怪獸的話，感應器應該能發現。”
“跟蟲洞無關。”戈特利布搖頭道：“怪獸肉體的放射半衰性指數非常獨特，但這機械翼龍體內的組織不是，我檢測出來的結果是，這基因指紋中，可以明顯找到人類的基因修改技術，也就是說，有人改造了怪獸戰爭時期遺留下來的怪獸組織，并且進行了大量增殖培育。”
查克面露思索之色：“這機械結合怪獸血肉的技術，會是和金剛神教有關嗎？”
“應該不是他們，以那金剛神的手段，可以直接培育真實怪獸，不用這么麻煩。”戈特利布繼續說道：“你不在的時候，學員中有個叫阿瑪拉的在杰克的帶領下來找過我，她說這機械翼龍里面的電纜。出自于邵氏工業，我查了下資料，的確如此。”
“又是邵氏工業。”查克面現憤怒之色。
他現在已經嚴重懷疑邵氏工業出現了問題，但這次他約見各國代表談及金剛神教的言論時，那些代表卻大多都不以為然，依然表示懷疑，另外無人機甲計劃已經勢在必行，還有不到一天就要進行全球部署，誰也阻止不了。
戈特利布嘆息道：“不過光憑電纜證明不了什么，在市場上，一樣有邵氏工業的電纜出售，用在了各種地方，而且邵氏工業并沒有生物研究部門，說這基因改造培育怪獸血肉的是他們所為，想必都沒多少人信。”
“我知道。”查克來回踱步，“先別聲張出去。”
他現在感到極其被動，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要是老家伙在就好了，無奈的是，赫克依然處于昏迷狀態。
戈特利布看著查克愁眉苦臉的樣子，建議道：“紐頓在邵氏工業，不如去問問他，他總有辦法拿到內部資料，或者運輸文件，這么大群的機械翼龍，用掉的電纜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好主意，這事交給你去辦，有問題嗎？”
查克印象中的紐頓，是個不合群的家伙，而且他和對方不熟，想想整個PPDC，或許也只有戈特利布和對方可能有交情了。
雖然傳言中戈特利布和紐頓向來不和，但在怪獸決戰之時，他們兩人同心協力分析惡龍動向意圖，那種惺惺相惜是有目共睹的。
“沒問題。”戈特利布眼睛一亮，有些興奮，“我也終于要執行秘密任務了。”
“那好，你現在就出發，自己小心。”查克安排起來，他不是個墨守成規的人，“我去聯系金剛神教的迪倫，看看能不能與那個黑曜石或金剛神聯系上，咱們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