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一峰沒了往日的瀟灑。
他說:“我畢業一定得有個好工作才行。”
陳子邇說:“婉兮的爸爸曾經拜托我照看好他的閨女,那時候我瞧你做事是有主見的,你對她也是一見鐘情,她對你也算有情有義,所以我還支持你追她。”
“當然,我的這一節只是小的,大的方面是你也要對得起人家姑娘。心里頭呢,也別有怨氣,說什么不跟你站一邊兒,光聽她爸媽講什么。廢話,人跟父母二十年了,跟你滿打滿算還不到兩年,你說是不是?”
“你說的輕松,那是盛淺予聽話不跟你吵。”
“放屁,這也是我調教功夫的體現。”
這小子一直悠哉悠哉的,之前有過一點覺悟,現在又有了一點壓力,以后的日子他肯定會感謝這一段時間的思考。
與蔡一峰聊完之后,他回了家繼續調教自己的女朋友,傍晚則穿戴整齊。
那個叫寧雅的小姐事先已經打了電話再次確認。
“你下次能不能找個男的談事情?”盛淺予手上幫著他,嘴上還要不饒他。
陳子邇嬉皮笑臉的講:“吃醋了?”
“哼。”
“只是湊巧罷了,這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之前我不是就一直在和刁亦杰談嘛。”
盛淺予也大抵知道今晚要談的事情,她說道:“對方該不會使用美人計吧?”
陳子邇哭笑不得,“那也得找個年輕漂亮的來啊。這人都三十多了,而且也不漂亮。”
“那你的意思是…年輕漂亮的就行?”
陳子邇:“…”
他想抽自己一嘴巴,干什么和女人講道理,閑著沒事蛋疼!
“以后西裝領帶都買便宜點兒。”盛淺予又講。
“干嘛?我有錢。”
這句話一出口,陳子邇頓時感覺不一樣,嚯,牛,就是有點俗,細一想其實也沒多牛,自己帶自己玩兒。
“有錢也買便宜點兒,寶馬配西裝,招蜂引蝶,嗡嗡的,直響的我腦袋都痛。”
掙著錢了也不能穿好的…這小娘皮控制欲這么強?
不過還真要說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一身這么一穿,身形挺拔,自信內斂,帥氣。
“下次留點胡子。”
他心里這么想著:要有男人味,性感。整不好搞的跟個娘炮似的,褲子一脫跟想象的不太一樣就難受了。
寧雅找了個西餐廳,好在陳子邇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菜鳥了,史總經理已經正式帶他入了門,在美國的時候秦韻寒小姐還教過他怎么喝葡萄酒。
所以切肉端杯,他也大模大樣的,在寧雅面前是鎮住了場子了。
“幸會。”
叮的一聲碰杯之后,寧小姐很優雅的說。
“我上大學之后就慢慢喜歡上了西餐,口味倒還好,我喜歡這個環境還有服務,這讓我覺得我自己是在用餐。”
寧小姐眼神直視陳子邇笑著道:“陳總如此熟練,想來也與我有同樣感覺吧?”
陳子邇嘴角勾著,“一半一半吧。”
“喔?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怎么還能一半一半呢?”寧雅好奇道。
“當然是可以有的,我喜歡呢,是因為吃西餐,各人點好自己的份,點完了也只吃自己的份,就算吃相丑,吃的快,還是只吃自己盤子里的。”
寧雅咀嚼的速度降慢,他這是暗喻什么?
“當然我也有討厭的。”陳子邇一本正經的講:“西方文化強調對抗,上到治理國家,分執政、在野互相斗,下到吃飯用具都用刀叉,還是我們的好,兩只筷子,一雙好事。能合何必斗,你說呢?寧小姐?”
“那是當然,和氣生財嘛。”寧雅用玩味的笑容看著陳子邇,“陳總年紀輕輕,講話卻好有意思。”
一個喜歡,一個討厭,表達的意思完全相反,寧雅有些懵。
陳子邇說:“都是從別處聽來的,算不得什么。”
他又問道:“寧小姐,在中華網做什么職務?”
“我是野路子出身。”寧雅說,“助理、文案、公關我都做過,現在在做的事是努力與陳總成為朋友。”
“與我成為朋友?”陳子邇端著飲料,“你認為這是值得你打好幾個電話又專門等我,還耗費掉周六晚上的時間去做的事?”
“我相信在我所認識的人里面,沒有人會認為與年僅二十歲就創造了年銷售額過千萬的布丁連鎖便利店的陳總在周六的晚上一起用餐,會是一種時間上的耗費。”寧雅說的很平緩。
理由么。
“因為我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有錢人?”這種感覺陳子邇已經不陌生了。
“不可否認。”寧雅很誠實,“這是一個重要的理由。”
他開著玩笑說:“你這個回答讓我覺得有種太陽刺眼般的難受,這像是把我形容成了滿是銅臭味、不過就是有幾個臭錢的人。”
“哈哈。”寧雅笑出了聲,“陳總您說笑了,這恰恰說明了您與一般暴發戶的區別,我能看出您是位內心豐富的有錢人,相比于單純的有錢,這一點更了不起。”
寧雅接著說:“就像我喜歡西餐一樣,我也更喜歡有格調、有韻味的人,這一點才是我想與陳總交朋友的真正原因。”
陳子邇聽著真是有種毛孔都打開搬的舒服,這個女人不僅夸到了他外在的錢,也夸到了他內在的韻,盡管他不一定有。
“寧小姐很了解我們這類人。”他贊許道。
寧雅抿著嘴笑笑,但她也知道自己只是成功了一小步,“那陳總現在愿意把我當作朋友了嘛?”
陳子邇張口就來,“我從來也沒把寧小姐當作敵人。”
是嘛?寧雅心里吐槽,難不成原來掛掉的電話都是假的?但這些話她不能說出口。
“那作為朋友我可以問一問陳總,對于我們的那個合作您怎么看?”
陳子邇不動聲色的說:“我愿意考慮。”
寧雅抓著叉子的手指一抖,“真的?”
“真的。”他也毫不掩飾,“當然成與不成,要看價格,價格代表誠意。”
談話正朝著寧雅所想象的方向走,可陳子邇的諾基亞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
寧雅笑道:“您請隨意。”
“喂?”陳子邇知道是誰,“韓茜姐,怎么了?”
這是個很少會給他打電話的人。
“陳子邇,我媽媽去世了。”她的聲音一點感情都沒有,就是簡單的陳述事情,“現在這個點,回家的班車也沒有,實在是對不起,但我真的要立即回去,請你幫我。”
他記得韓茜的家在蘇南,不遠。
“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