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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82年的拉菲

  陳子邇只是簡單的收拾了行李,他不過是去玩兩天,也沒什么東西要帶。吃過午飯之后,秦韻寒開著車來到他住的酒店接他。

  接下來他們將驅車兩個小時去往納帕峽谷,那里是世界最著名的葡萄酒產區之一,除了有大大小小數量眾多的酒莊之外,納帕也是一處旅游勝地。

  陳子邇現在心情很放松,他等不及的要去感受不同的美景與文化。

  “我都一直沒有問你,你來自國內哪個城市?”秦韻寒撣掉副駕駛上的塵屑一邊問著陳子邇。

  “我是蘇北人,生活在中海。你呢?”

  秦韻寒發動車子,“我祖籍是F建的,不過和你一樣,只要回國一般都待在中海。”

  “所以你不是移民,只是留學生?”陳子邇問。

  “嗯,來了一年多,主要是來讀書的,小時候經常聽說美國的學生不用寫作業就以為這里多么好多么好,結果來到斯坦福我瘦了二十多斤。”

  陳子邇心想,你這身材現在看著也就正好,那沒瘦之前該是什么樣兒?二十多斤在一個不到一米七的女孩子身上可是很明顯的區別…

  秦韻寒也不介意陳子邇那略有深意的表情,笑著說:“別好奇了,你只能看到現在的我,過去的照片我全都銷毀了。”

  陳子邇:“…”

  這女孩還真是聰明伶俐,這么輕易的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人們常說每個胖子都說潛力股,我現在算是信了。”

  秦韻寒仿佛一點都不為‘過去’煩擾,略感新奇的問:“哪里的人們常說這個話?”

  21世紀的人們。

  陳子邇沒回答上來,秦韻寒就當是他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倒是很應景。

  車開了一會兒之后,城市的景色就被他倆扔在了身后,取而代之的則是美國的鄉村美景。

  遠離了喧囂的城市,吸上了帶著濃郁的綠草味道的空氣,看著馬路兩邊一望無際的草地,自由的味道撲面而來。

  陳子邇忽然覺得靈魂有一種放空搬的輕松,以前他是從經濟上擺脫了生存的壓力,在這一刻他是整顆心都擺脫了,前世三十多年為生活奔波的壓力、心酸、苦楚此刻全是過眼云霄。

  在這異國他鄉,他仿佛重新找回了內心深處的陳子邇。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重生太他媽的好了!爽!

  秦韻寒打開了愛車的斗篷,在不知名的加州公路上開始提速狂奔,高速帶來的狂風吹得陳子邇興致大盛。

  “啊……”他忍不住的迎著風呼喊,從未感覺到生活如此美妙。

  秦韻寒習慣算計、習慣猜測,但不知怎么的,直覺就是告訴她,她見到了這個男人真實的一面,就在剛剛。

  陳子邇對著身邊的姑娘講:“這路上都沒人,可以再開快點兒嘛?”

  秦韻寒完全沒有什么姑娘的害怕或是忸怩,就是干脆的回道:“好。”

  于是,本來兩個小時的車程,因為中間飚了一段,只用了不到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秦韻寒對這里熟悉,酒店是她訂的,但陳子邇不能讓女人付錢,該有的紳士風度還是有的。

  “我們待會兒可以去誘ntvile小鎮看看,那邊有一家叫mood的餐廳,是米其林三星的,我特別喜歡。”

  好吧,雖然陳子邇想吐槽老美的食物,不過姑且相信一下米其林的評分吧。

  這個小鎮真的很漂亮,柏油路面干凈整潔,一幢一幢美式的樓房鑲嵌在郁郁蔥蔥的樹林里,走在路上的人們大多是開心、輕松的狀態。

  抬頭望,藍天白云,天空之下就是樹木、草地。

  旁邊的秦韻寒說:“其實你來的不是時候納帕峽谷在11、12月份才是最美的,那時候大多數葡萄園的葡萄都熟了,這里的人們會舉辦各種活動,而且我們可以看到大片的紅黃相間的葡萄天地,比現在美多了。”

  陳子邇說:“現在已經很美了。”

  秦韻寒走快了兩步去一家店里買了一瓶葡萄酒,然后對陳子邇說:“我知道一個地方,一整片的草坪,待會兒走累了我們可以去那里坐下。”

  她又搖了搖手里的酒,“順便品嘗一下納帕的葡萄酒。”

  陳子邇奇怪道:“你不是沒來過么?還這么熟?”

  她略帶得意的說:“我只是沒坐過熱氣球,并不是沒來過。”

  逛了一會兒之后,秦韻寒帶著他來到了她剛剛說到的那邊草地,兩人就這么盤腿而坐。

  “對葡萄酒了解多少?”

  看著陳子邇開酒的動作略顯生疏,秦韻寒好奇的問道。

  她本以為這個經濟條件不錯的男人、不論是學識還是涵養都算的上優秀的男人,對于代表高貴和時尚的葡萄酒也是極為熟悉的。

  卻沒想到陳子邇很實誠的說:“這是我的盲區,我幾乎分不清、看不出葡萄酒的好壞,喝也喝過不過總覺得沒什么感覺。”

  這就出于秦韻寒的意料了,“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就是不感興趣吧。”

  “嗯…不過,其實看多了電視劇還有港片,讓我對于葡萄酒有個疑問,至今仍然縈繞心頭。”

  “喔?”秦韻寒一臉正經的樣子,“那說來聽聽?”

  陳子邇說:“我的疑問就是82年的拉菲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喝完?”

  秦韻寒愣了一下,隨后‘噗嗤’一笑,再然后越想越覺得陳子邇的思路奇特甚至搞怪,“你這個人怎么會想到這個…哈哈,笑死我了。”

  本來就是嘛,各種電視劇電影是個人物吃頓飯都要一瓶82年的拉菲,我日你媽,那一年到底產了多少瓶?是不是就喝不完?

  秦韻寒笑完了之后很貼心的把酒瓶子拿過來說:“我來斟吧,葡萄酒斟著是有講究的。”

  “額咳…”秦韻寒拿著酒瓶子又忍不住想起剛剛的笑話,然后硬憋發出那種悶笑。

  陳子邇也被逗的有些無奈,“就這么好笑?你這是什么笑點啊。”

  “對不起,對不起…”秦韻寒擦著笑出來的眼淚,長舒一口氣,“啊…主要是,我第一次聽到。”

  “好了,好了,斟酒。”

  陳子邇把帶來的高腳杯握在手里。

  秦韻寒輕聲糾正,“喝葡萄酒要握住下面的杯柄,不要捧著杯子。”

  好吧,這也有要求。

  “葡萄酒對溫度很敏感,尤其是我們現在喝的白葡萄酒,你這樣捧著杯子,手掌的溫度會影響到酒的風味。”

  這玩意兒陳子邇哪里懂,只是照著做卻也不難。

  秦韻寒邊倒邊說:“倒酒的時候,酒瓶口要與酒杯保持一點距離,5cm就差不多了,一次性不要倒太多,三分之一就夠了…”

  陳子邇驚奇道:“嚯,你是白富美來的啊,對這些這么懂?”

  “什么叫白富美?”

  “就是無數女人前赴后繼追求的三種狀態:皮膚白、模樣美、手頭富。”

  秦韻寒聽了解釋,白了他一眼,“你講出來的奇言妙語還真是多。”

  倒好之后,陳子邇學著她的模樣輕輕搖晃杯子。

  “好了,我們碰杯吧。歡迎你來到斯坦福,也很榮幸成為你的朋友。”

  陳子邇淺淺的嘗了那么一口,還是跟以前喝的感覺一樣,有點怪怪的,不過有點甜味倒是真的,總的來說還不錯。

  秦韻寒似乎有點不滿意,“其實納帕最好的酒是赤霞珠,它的市場價比波爾多的赤霞珠還要貴,只可惜我們來的倉促,不然可以提前預定一下。”

  陳子邇對她這個話沒啥感覺,反正他都沒喝過。

  “NapaValley…這里為什么會是葡萄酒之地?”

  “這里是地中海氣候吧,非常合適葡萄的生長,白天呢,陽光充足、晚上呢,又很涼爽,此外,這里的土地相對貧瘠,葡萄又是很有韌性的一種植物,所以這里簡直就是為它量身定做的一片土地。”

  秦韻寒回答了這個問題,接著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我看你這么博學,為什么會對西方盛行的葡萄酒文化了解的不多呢?”

  她其實想說的是,你一定也出身不低,這種東西從小就培養的,就算不培養喝了喝了不少吧,怎至于一無所知。

  陳子邇沒想那么多,“接觸的少,了解的自然就少。”

  接觸的少?

  秦韻寒先是不理解,繼而不相信,各種宴會、酒席葡萄酒都有身影,又怎會接觸的少?

  她覺得這人表現的有些矛盾,沒了繼續品酒的意思,再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領頭去了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廳。

  菜怎么樣,陳子邇還不知道,但就從環境上來說算是高端。

  兩人相對而坐,銀白色的桌上放著些許餐具,正上方是一盞小吊燈,很專業的服務生在一旁為他們開酒。

  他看了菜單最便宜的葡萄酒都是100多美元,秦韻寒要的是一瓶300多美元的。

  就這么一瓶,比中海的平均工資都要多…

  再觀察一下周圍的顧客,出手最少的一位給了50美元的小費。

  陳子邇已經沒了緊張抑或是覺得太貴的那種心態,單單就是覺得自己在觀看另一個階層的生活方式。

  說實話,這種日子…過多了會上癮的,資本主義還真是腐敗。

  他大方的掏了100美元的票子給了服務生,出門在外,高端場合,也得給自己的膚色掙點臉面。

  秦韻寒則一點都沒驚訝。

  但這里搞來搞去也不外乎就是面包奶酪之類的東西。

  碰了一杯之后,秦韻寒問:“你投資了佩奇和布林?”

  陳子邇是投資者,她能猜到他和那兩位美國人大概發生了什么。

  “嗯,做了點小嘗試,希望能成功。”他隨意的說著。

  “你有多大把握google會給你帶來盈利?”

  “嗯…他們的技術還挺領先的,按道理來說應該可以獲得客戶,但我對這里的商業環境和規則都不太懂,所以五五開吧。”

  秦韻寒奇怪道:“你不了解這里?那我就很奇怪了,不了解你還投資?”

  陳子邇忽然發現這姑娘的思維還真是細,感覺總是想要弄透他,可投資谷歌這事不能給你弄透。

  所以他轉了話題,“只是看他們兩個態度真誠所以投了。其實我比較好奇你,在斯坦福讀書有什么不一樣的感覺么?”

  秦韻寒好在不是計較的人,所以不再追問,回答說:“你是說跟國內比嘛?”

  “當然,其他國家的教育我哪有興趣。”陳子邇笑著問:“難道你想比較印度與這里教育的不同之處?”

  秦韻寒笑了一下說,“我在國內讀的本科,在這里讀的碩士,要說不同…那真是處處都不同,不過有一點我感觸很深,那是第一天就覺得很不同的東西。”

  “喔?是什么?”

  “是開學典禮。”秦韻寒回憶著:“你有沒有覺得國內的開學典禮,校長的發言主旨就是先追憶過去輝煌成就,接下來就是你要這樣或是那樣做,你要具備這個或是那個。”

  陳子邇講:“這有什么問題?”

  “有很大的問題,他們只是把學生放在一起,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教導他們成為學校需要的樣子。”

  “有點憤青啊,那斯坦福不是這樣?”

  秦韻寒不服,“這和憤青沒關系,這是事實。國內的大學重點在學校的建設,沒人關心學生現在什么樣將來會成為什么樣。但這里不一樣,我的校長第一天就對我們說:斯坦福不會無理由的錄取你,你有在哪個瞬間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你以為我們搞錯了?不,是你搞錯了。你們將來都會成為引導世界的人,起碼也是某一方面的領袖。”

  陳子邇邊咀嚼邊點頭,“這話聽著確實比那種‘教導著你要怎么做’的開學致辭舒服多了。”

  “我們的學校培養的都是讀書的機器,社會的零件,這里培養的才是改變世界的人。”秦韻寒最后說。

  雖然不太好聽,但陳子邇覺得在她說的是事實,所以也不好辯駁什么。

  兩人沒有喝太多的酒,用餐結束后便回酒店各自休息,準備迎接明天的天空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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