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朝堂之上有個說法叫吏部為六部之首,因為那里掌握著天下官員的挑選、任用、升遷。
現代公司里的HR大概有點吏部尚書的味道,人力資源經理的工作從最表面的意思上理解就是選拔人才、任用人才、辭退人才,同時因為人事權很重要,所以管著這事兒的人在老板那里的地位很高。
很多問題到最后其實都是人的問題,自然的一個優秀的人事部經理對公司很重要。
但通常這類人都得不到員工的喜愛,大多數人看不到人力資源的專業性,他們就覺得這樣的人每天就是招人培訓,然后整理整理勞動合同,再然后到日子了,給員工發工資,順便再扣你點。
好像是個人都能做。
但事實并非如此,人事部經理是個對各項技能都有很高要求的職位,首先你要考核每個員工,可如果你對他們做的工作都不懂,你怎么考核?
其次,現代公司不是吃大鍋飯的地方,財務部給的錢你怎么發放到每個員工的手里,同時還要讓大多數人覺得是被公平對待的?
所以他們得計算人力成本,這里面有工資、有年終獎、有績效考核獎金,還有其他福利,你要怎么計算清楚,每個人大致應該得到多少?
所以他們得懂財務。
至于其他的什么勞動法就不用說了,不懂法律到時候招聘被員工坑了你都不知道。
最難的是,他們得懂人心。
不懂人際關系的人事部經理就會讓老板覺得:噯?他好像是跟員工站在一邊的;同時員工又覺得,咦,你好像是跟著老板一起剝削我們的。
這時候技術人員再過來嗆你一句:你是非技術人員,還管著我?
但其實他們的價值很高,優秀的人事部經理可以把員工有效率的結合起來,用何種績效考核、激勵措施來引導員工更有動力的工作,搞的好,創造的效益是可以翻倍的。
布丁現在就缺少這么一個人,包括所有的收銀員在內,布丁有一百小幾十的員工,但薪酬制度和激勵措施都較為死板。
直到現在布丁都沒有做過一個促銷活動,就是一潭死水的例證。
蔡照溪一早就打電話過來,說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而且約好了時間,這是正事,雖然昨晚陳子邇喝的有點多,可能又受了涼,所以弄的渾身不舒服,但他還是起來了。
宋曉波清醒了之后對于昨晚的痛哭流涕有些不好意思,但大伙兒都沒說什么。
早上盛淺予過來說,昨晚她們后來都看到了宋曉波哭的稀里嘩啦。張瑾氣的要死,說是給她丟臉。
陳子邇緊緊聽著她的絮叨,自己則在整理儀容,“頭一次穿這個正式的西裝。”
“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么?”盛淺予過來幫著他理了一下。
“也不是特別重要,只是我發現既然要去布丁坐班,最好還是穿點工作裝,老板也要有老板的樣子。”
陳子邇轉過身,站直身體,“怎么樣?”
盛淺予笑著說:“很帥,就是看起來太年輕了。你可以留個胡子。”
“胡子?不怕親你的時候扎人嘛?”
盛淺予說:“聽你的嗓子都有點沙啞了,嘴上還要占我便宜。”
“我有點不舒服而已,沒事的,其實你可以做我的藥,一日就能見效。”
“啊?我怎么做藥?”盛淺予蒙圈。
陳子邇抿嘴笑著不語。
盛淺予也被他這么莫名一笑給弄的不知所措:“你是不是又占我便宜?”
“沒有,夸你呢,說你能讓我一日就見效。”
盛淺予喃喃道:“一日…日就見效?”
她瞬間害羞的臉紅,追著陳子邇嗔罵道:“陳子邇!你臭流氓!”
布丁。
陳子邇和蔡照溪隨意的站著聊天。
蔡照溪為陳子邇介紹將要見的人,他說:“我之前在工作中認識一個人,叫刁亦杰。”
“屌一截?”陳子邇忍著笑,“這名字好像有點意思。我今天要見的就是他嘛?”
蔡照溪不知道陳子邇的‘有意思’是指什么,他也沒去管,只是繼續說道:“不是他本人,是他的一個堂妹。我倆最近見過,他聊起那個令他頭疼的堂妹,說大學是在新加坡讀的,好像是有點能耐,但很驕傲,他看我們在招人就搭了個橋。”
“刁亦杰本人也不是正經的科班出身,他在社會上硬闖出來的,早年下海做生意賺了一筆,去年好像開了一個小房地產公司,說是拿了塊地,但開發的不怎么樣。”
陳子邇奇怪道:“他們家自己有公司,為什么不在自家公司任職?”
蔡照溪一笑,“所以說他這個堂妹性格驕傲嘛,刁亦杰說她不愿意在他這個哥哥手底下工作,因為那樣即使干出了成績,別人也只會說她就是老板的妹妹而已。”
“喔?這倒是有點個性,叫什么名字?”
“刁亦珊。”
“他們刁家人起名字怎么不是要截就是要刪?”
“啊?”
刁亦珊很準時,說是上午十點到布丁,她基本控制在不差一分鐘的時間內到的。
人踏著高跟鞋,穿著一身黑的職業裝,留著一頭微微彎曲的波浪長發,身材也很好,形容的更準確一點叫發育的很好,該瘦的地方瘦,該凸的地方…好像也有點太凸了。
陳子邇瞇著眼角用經驗測量了一下,暗暗估計道:D?
蔡照溪應該是見過這個刁亦珊的,所以迎著她打招呼。
姑娘沒什么表情,禮儀性的和蔡照溪握了一下手,然后問:“蔡總,面試我的人…是你?”
陳子邇被很順其自然的忽略。
主要他一沒在胸前掛個牌子,二也沒坐在總經理的那個座椅上,兩個人只是在辦公室里站著聊天,看不出職位高低出來。
而且他還很年輕。
蔡照溪尷尬的咧了一下嘴,道:“刁小姐,這是我們陳總。”
刁亦珊驚奇的打量了一下陳子邇,“喔,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陳總您請見諒。”
陳子邇微笑說:“沒關系,請坐吧。”
刁亦珊把她的相關履歷拿過來,接著還沒等陳子邇問,她自己就開始說了,“這是我的簡歷和相關的證書。”
陳子邇一看,嚯,挺厚一堆,而且還有什么注冊會計師資格證書,他一個外行人甚至都不知道這是干啥用的。
雖然這些東西不能完全證明一個人的能力,但起碼說明她對待自己職業生涯的態度還是極為積極的。
但她后面又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就讓陳子邇忽然心墜谷底。
刁亦珊說:“陳總,我在來之前,仔細研究過布丁的情況,這是我自己擅自起草的一份建議以及未來布丁的戰略方向,如果您有空,麻煩您指正。”
陳子邇很不開心,尤其是‘未來布丁的戰略方向’幾個字讓他對這個女孩兒的印象直降。
他站起身把蔡照溪拉的遠一點,問:“刁亦杰這個朋友你交到什么程度?”
“酒肉朋友吧。”
“那我今天不要刁亦珊會影響你們的關系嘛?”
“不嚴重,需要解釋。”
那就行。
陳子邇轉過身對刁亦珊說:“刁小姐,感謝你這么用心。這樣吧,你先回去,我們商量好了給你通知如何?”
辦公室的氛圍瞬間凝固,刁亦珊也臉色大變,她本是個很驕傲的人,剛剛用詞也很尊敬,你這一個問題都沒問就讓我走?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