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潤靈詢問清楚細節后擬好了合同,然后代表陳子邇去了一趟捷信,過程異常的順利,這筆錢她掙的很容易。
楊潤靈的1998也開了個好頭。
陳子邇則去學校找了盛淺予,他在機房里找到的她,兩人在一起偷摸的膩歪著,享受戀愛的甜蜜。
晚上的時候陳子邇想讓她跟自己一起去帝景藍灣,不是有什么齷齪的動機,只是那個房子陳子邇現在覺得大的很,總是一個人在里面,雖然舒服卻不免寂寞。
但盛淺予死活都不肯,她像個傳統入骨的烈女,一點機會都不給陳子邇。
無奈,陳子邇只得回了309,他好久沒回去了,馬上都要寒假了,也偶爾回去待待。
令他意外的是,崔旭竟然在宿舍。
他開玩笑的說:“八點鐘,能看到崔旭在宿舍,這世界變了。”
“去,最近我對象跟我鬧別扭,我煩著呢。”崔旭面帶戚容的說。
蔡一峰嘿嘿直笑,問:“你怎么回來了?”
“我?來看看你們有沒有霸占我的地方。”
那幾乎是肯定的,他的桌子上現在全是別人的書和一些雜物。
“什么時候回家?”陳子邇問大伙。
崔旭是本地人,隨時都能回。宋曉波說:“我要晚一點,有一個兼職需要延遲幾天回家。”
“你呢?”陳子邇踹了一腳蔡一峰的凳子。
老蔡一臉得意,道:“我不回家,我去燕京。”
“你怎么又去燕京?”陳子邇想起來他暑假也是去的那地兒。
宋曉波鄙視的說:“他自己跟那個馮雅部長不老實,譚婉兮差點沒切了她,為了挽回局面這人同一招使兩次,又帶他媳婦兒去燕京玩。”
蔡一峰說:“你懂個球,我們那叫誤會,重溫舊夢是解除誤會最好的辦法!女孩兒最怕什么知道不?回憶!”
陳子邇聽的直樂,這畜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壞主意呢,他說:“譚婉兮畢竟算我老鄉,說不得我得提醒提醒她去,她現在身邊藏著頭餓虎,整天想著法兒的準備撲食呢。”
蔡一峰臉色一苦,“你這大地主給我們老百姓一點活路吧,還有你自己跟那盛淺予什么節奏?我上次可見著周梓君了,人現在給你打擊的一點自信心都沒有了。”
陳子邇微笑著不說話,心頭卻有點不忍,這有點矯情,其實他把盛淺予摟進懷里的那一刻就已經傷害了人了。
他不愿談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燕京到底什么親戚?你總去別人還不煩你?”
“怎么會,那是我姨娘,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陳子邇不理正在YY中的蔡一峰,轉而問崔旭,“你和你對象怎么了?”
崔旭講:“因為我沒陪她去張學友演唱會,我正哄著呢,頭疼。”
沒什么大事就成。
今晚的309比之前要熱鬧一點,陳子邇也很久沒和他們吹吹牛了,只是他沒想到的事,晚上宋曉波把他拉到一邊,塞給他一千塊錢。
他說:“剩下的七千塊,我年前估計是還不上了,等過了年,我一定再想辦法還你。”
宋曉波家庭條件一般,對他來說這不是一筆輕易拿得出的錢,他為人忠厚老實,不愿占什么小便宜。
陳子邇知道他的不易與性格,所以很干脆的說:“你跟我見外干什么?這錢我不著急找你要,這1000塊你自己拿著先用。”
宋曉波也很堅決,他說:“咱倆是兄弟,我自然沒跟你見外,否則也不會找你開這么大的口。但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佩服你老三也是因為你講義氣重情義,你要把我當哥們也應該收下這錢。”
陳子邇明白他的意思:當兄弟,那就不要憐憫他。
8000塊與自尊之間,宋曉波選擇后者。這讓陳子邇佩服。
他拿了宋曉波的1000塊,然后說:“要不我請大伙明晚喝酒去吧。”
宋曉波樂呵的講:“這決定好,我表示歡迎。”
每個人的新年似乎都還不錯,除了周梓君。
有句老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雖然陳子邇一再希望這件事周梓君能盡量的晚知道。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蔡一峰都問了兩次了,漸漸的其實身邊的人也都能看出來了。
周梓君從未有過如此的失落,她沒有去找陳子邇鬧,因為她很清楚這只會讓陳子邇討厭她,但她需要發泄,宿舍的‘小妹妹們’不行,她去找了韓茜。這個人讓她有姐姐的感覺。
她自己跑到天音培訓班,誰也沒有告訴。
韓茜領她到二樓,找個椅子讓她坐下,自己則坐在床上。
“是不是后悔了?”韓茜問。
很久以前她就勸過周梓君,可她當時就是豁出去的拼命三娘,還喊出了‘我偏要強求的’口號。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周梓君還是毫不猶豫的搖頭,倔強的說:“我不后悔,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要怎么做,他才會喜歡我?”
韓茜覺得心疼,這姑娘怎么這么認死理,她說:“那個人已經喜歡別人了,你不要再想找個問題了,你就做自己,你是個很好的姑娘。”
“韓姐,你說,他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嘛?”周梓君像是繞在迷宮里出不來的姑娘,到現在還傻傻的問著這樣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韓茜哪里知道,她也沒辦法去給答案,只能說:“你應該忘了他,開始自己的生活。”
周梓君聽了覺得難以接受,她最后還是哭了,在自己都不經意的瞬間,一竄淚珠滑過臉頰,她抽泣了一下然后上前抱住韓茜,哭著說:“我想回家,我暑假就沒回去,我想家了韓姐,我明天就想走。”
韓茜知道感情的鋒利,她在想這個大膽勇敢的姑娘一定是傷透了心才這么輕易的哭了出來。
“回去吧,時間會治愈好你的。”
周梓君最后說:“你知道嗎韓姐,我還是沒辦法恨他,我腦子亂的很,里面的記憶就像是跳躍的,所有記憶點都如同蜻蜓點水,落在遇見他那天,天音培訓班的門前。”
那是她和陳子邇初次相識的地方。
周梓君離開了,比每個人走的都早,也沒去見陳子邇。
韓茜把她的這句話轉達給了陳子邇,只得到了一陣沉默。
將來誰又能記得,在1998年最初的某天,一個叫周梓君的姑娘,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