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舉成名天下知(3)
“準考證、2B鉛筆、書寫筆、簽字筆、直尺、圓規、三角板、橡皮.....這些文具都帶好了沒有？要不要在檢查一下。”黃巧云站在門口不厭其煩的問，對于她來說這個場面并不算陌生，成休言高考的時候她經歷過，叮囑起來也駕輕就熟。
成默點頭說道：“剛檢查過了。”因為給叔叔和嬸嬸出了錢擴大經營，又出了個賣水果的同時，順帶賣武陵小吃的主意，如今生意還算不錯，因此嬸嬸對成默愈發親熱起來。不僅特意早起為成默做了三鮮粉，還換了身體面一些的衣服準備送考。
絕大普通人都是這樣，你對我好，我就會對你好，而無緣故對他人好的，不是圣人就是壞人。
成默解決了迫在眉睫的心臟病問題，人也通透了一些，加上如今階層不同，便不像以前那般小心眼，回來就出了錢出了主意幫叔叔嬸嬸改善生活。錢雖然不多，倒不是成默吝嗇，他也可以給叔叔嬸嬸一大筆錢，讓他們感恩戴德。
只是成默深深的懂得，突然給普通人一大筆錢，他們未必就能幸福。記得以前看過一則新聞，歐洲百萬彩的獎金池累積了2.7億歐元的巨獎，引發了無數人買彩票，有記者采訪民眾，得了獎第一件事會干什么？
很多人回答的都是——離婚。
這個答案是不是很出乎意料？
金錢的確有魔力的，數額越多力量越大，這力量會大到扭曲人性，只有不斷的提升精神境界，才能夠掌控更多的錢，而不是被金錢吞噬。
窮人驟富沒有幾個能獲得幸福，甚至連個好下場都不會有。
這個毋庸置疑，據研究顯示，70的巨獎得主沒有取得任何成就，通常在幾年內就把獎金揮霍一空。英國的研究人員還追蹤過那些巨獎得主，結果發現，44彩票大獎獲得者會在短短5年內花完所有獎金，更甚至有很多大獎得主最終走向了犯罪之路。
道理跟“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一樣。
白秀秀教成默花錢，難道只是讓成默把錢花出去那么簡單？那是在幫成默樹立金錢觀，來適應財富帶來的改變與沖擊，不過白秀秀沒有料到成默的精神力如此強大，能夠完全不被金錢奴役，于是就沒了后續。
而成默會直接給沈夢潔和程蕭錢，一是她們的將來與成默無關；二是沈夢潔因為度過了一次劫難，對金錢有了一些清醒的認識；至于程蕭本身的所處的位置，決定了六十萬美元對她來說算不上什么特別多的錢。
像叔叔嬸嬸這樣的小市民，不直接給他們大筆的錢，是為了他們好。
這就跟一味的溺愛，只能讓孩子的性格越來越糟糕一樣，只是絕大多數人不太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比如成浩陽，若不是從武陵來了星城，被成默敲打了幾會，怕還是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現在就好多了。
要換成以前的成浩陽肯定嫌他媽啰嗦，如今的成浩陽卻說道：“媽，這些東西你放心吧！就算掉了考場那邊也準備的有！”
“總是自己的東西的用的順手，再說忘帶東西了也不是什么好兆頭！”黃巧云說，頓了一下又問成默，“對了，備用眼鏡帶了嗎？”
“帶了。”成默答道，其實他沒帶，如今他不戴眼鏡照樣看的清楚，只是必須偽裝所以仍然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不過已經不是原來那種老舊的款式，而是德國的LOTOS手工眼鏡，這個品牌的眼鏡比較低調，一般人不認識，但價格卻極其昂貴，是他去年在歐洲的時候定制的。
三個人一起出門，此時叔叔已經已經開著那輛比亞迪M6等在樓下了，進了電梯成默開口道：“嬸嬸，你和成浩陽真沒必要去，只是一場考試而已。”
“那怎么行？這可不是一般的考試，可是高考，關系著你一生的大事，你叔叔嬸嬸當年就是吃了沒讀過大學的虧！”嬸嬸語重心長的說，接著嬸嬸又看了眼一旁的成浩陽，滿心關切的說道：“陽陽明年就要高考了，他去也算是感受氣氛.....”
“是啊！不止我要去，唐文俊也會去，他還專門跟你做了個旗子，說要跟你搖旗吶喊！”成浩陽說。
成默也沒有多勸，嬸嬸今天還換了套體面的衣服要去圍觀，自己再勸也就不合適，更沒必要，反正叔叔嬸嬸也不會給他帶來額外的壓力。
畢竟高考只是對于普通人十分重要，對于成默這樣的特權階級來說，無足輕重。高考或者說是教育，是給普通人一根公平向上的獨木橋，然而這種公平也只是普通人之間的公平，有些人生下來就在獨木橋的另一側，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畢竟人性，注定了人類社會的結構就只能如此。
不過聽到唐文俊還印了旗子，成默撫了下額頭，“他不會在旗子上還印了付遠卓他們弄的下注地址吧？”
成浩陽不擅長說謊，支支吾吾的回答：“這...這我.....就不知道了！”說完成浩陽心中還頗有些忐忑，偷瞄了成默好幾眼。
表面上成浩陽還是對成默不冷不熱的樣子，實際上他早就對成默心服口服，甚至有些畏懼，只是少年人的驕傲和不服輸作祟，讓他不愿意承認罷了。此刻見成默只是撫了下額頭，沒有追究的意思成浩陽才松了口氣。
等一行人上了貼著“高考專車”標志的比亞迪M6，成浩陽趕緊掏出手機跟唐文俊發了微信，打字說“沒問題”，唐文俊很快就回了個“OK”。
如果成默不爽，唐文俊也不敢在成默的應援旗下面打廣告。
成默自己對考試之外的事情并不太關心，即便是考試他也沒有過多的在意，昨天夜里還是激活載體，照常處理了蓬萊島的事務，也沒有休息的意思，載體和本體輪軸轉。
在成默看來，載體最大的好處，除了強橫的實力之外，就是不用睡覺，這就意味著天選者的人生幾乎比普通人多了一半。
一路上叔叔嬸嬸都在囑咐成默“遇題不慌先易后難”這種老生常談的話，成默安靜聽著，兩口子不上微博，既不知道成默保送的事情，也不知道成默參加了文理兩科高考。
考場就在長雅，一路過去十字路口全都站了維持秩序的交警，這天貼了“高考專車”的汽車可以自由同行，但其他車輛則單號限行。
等快到長雅的時候，維持秩序的警察更多，過了師大公交車站，轉彎的地方就拉起了警戒線，警戒線對面馬路上停著一排送考的大客車，車上還掛著助威橫幅。到這里汽車已經不能進去，叔叔將車靠邊停下，嬸嬸將成默的包拿了過去檢查東西拿全沒有，見沒有東西遺漏，才遞了礦泉水給他，叫成默不要有心理壓力，好好考試。
成默淡定的點了點頭，剛下車站定，就看見了唐文俊找了好幾個身材曼妙的女生，穿著清涼的拉拉隊服，在警戒線外面揮舞著幾面紅色的旗子，旗子上印著：“成默高考應援團”，“三年磨劍為奪魁，六月試劍屠群豪”，“不負師友厚望，笑傲湘南考場”，“寒窗獨耐三千日，浴火鳳凰終至尊”。
幾個女生后面還停著付遠卓那輛騷包至極的橙色蘭博基尼，蘭博基尼的上面豎著巨幅的成默卡通海報，戴著皇冠的成默有點像是雨宮蓮，手持劍一般的2B鉛筆傲然獨立，一側寫著“成默天下第一”，這一看就是顏亦童的手筆。
車的側身則拉著橫幅——“提前祝賀成默勇奪湘南文理雙狀元”，下面則是一排網址......感覺就像是某某傳銷保健品拉人入伙現場，又或者是性感荷官在線發牌的廣告。
成默哪里想的到付遠卓和唐文俊他們搞出這么大的陣仗，正待走上去要唐文俊低調一點，一群妹子就開始高喊：“以高考止爭，以狀元證道！成默加油！”
成默一向面無表情的臉難得抽搐了兩下，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丟臉是一種什么感覺。
這嬌嫩又響亮的聲音在初夏的清晨格外響亮，引的所有人都在朝這邊看，不少人還舉起了手機，準備拍攝著難得一見的場景。
因為偶像明星司馬千樹和成默一屆，不少記者正準備拍攝司馬千樹進考場的畫面，一聽這邊有應援的聲音，也不管叫的是誰，立刻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全部都舉著攝像機和照相機擁了過來。
成默有點頭大，此刻想沖過警戒線已經來不及了，況且這些記者有些有通行證，也是能夠進入考場的。
幸好成默早有準備，在記者拍到他的臉之前，先快速的從褲帶子里掏出口罩戴上，很快他就被團團圍住，成默一邊向著警戒線走，一邊皺著眉頭說道：“不接受任何采訪，不要影響我考試。”
然而這群記者像是沒有聽見成默說的話一般，不停的在用長槍短炮轟炸成默，燈光閃成一片，不明所以的司馬千樹粉絲們也尖叫著圍了上來，興奮的尖叫道：“司馬千樹！司馬千樹！”
“司馬千樹加油！你一定能考一個好成績！”
娛樂記者在尖叫聲中不停的向戴著口罩的成默提問，將話筒遞到了成默的面前，大聲問道：“司馬千樹，能不能說下備考備的怎么樣了？”
“司馬千樹，可不可以跟你同樣要參加高考的粉絲說幾句鼓勵的話？”
成默相當無語，要不是不想被拍到照片，他真想脫下口罩，讓這群人弄清楚趕緊散開。幸好警戒線近砸咫尺，成默也就懶得解釋，毫不理會的向前走。
不過也有人是專門為成默來的，“成默同學，能不能接受我們都市一時間新聞大追擊的采訪？”
聽到有記者喊出不同的名字，一些娛記瞬間愣住了，這時一旁的拉拉隊再次響起了為成默吶喊助威的聲音，一群記者才意識到圍錯人了，有些記者知道成默是誰，有些不知道成默是誰，但無關緊要，反正是個值得采訪的人就是，于是記者們本著來都來了的精神，開始轟炸起成默來。
“成默，你考試準備的怎么樣了？”
“成默，有人說你嘩眾取寵你怎么看？”
“成默，你真的有信心拿狀元？”
“成默，有人說你并不是自己想要拒絕保送，而是不得已才這樣選擇，你怎么看.....”
成默沒有接受采訪的打算，默不作聲的朝考場里面走，到了警戒線一群記者才消停一點，有些有采訪通行證的官方記者能進，而沒有通行證的娛樂記者，只能留在外面。
有通行證的記者跟著成默進了警戒線，還大聲問：“成默，能不能說一句，為什么要用參加兩科高考的方式證明自己？是給自己萬一考不好找借口嗎？”
一直沒有做聲的成默已經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長雅高三的老師們，他們正在為長雅的學生送考，沈幼乙也站在其中，正帶著微笑跟準備進學校的考生說話。
早餐的陽光像是融化了一般，掛在青綠色的岳麓山邊緣，不遠處的湘江像大理石鑲嵌在城市的邊緣，沈幼乙站在陽光里，笑容溫暖著萬物。
成默覺得有暖風從沈幼乙的方向吹了過來，成默并不希望記者們拍到沈幼乙，因此猶豫了一下，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正在跟拍的幾個記者說道：“我就回答這一個問題，回答完，請你們不要跟拍了。”
幾個記者紛紛說好，他們也不想繼續追半天都放不出一個屁來的成默，不如出去拍拍掛著橫幅的蘭博基尼，穿著拉拉對付的應援少女......
見幾個記者答應，成默便淡淡的說道：“我從不為自己找借口，也不需要向別人證明什么。想要考兩科高考，只是因為文科狀元的名譽不夠，我還需要理科狀元的名譽來送給一個重要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