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歐羅巴陰影(7)
就在房間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時，謝旻韞已經換好了睡衣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聽到開門聲，白秀秀像是遇到了什么緊急事件猛的反應過來，忽然開口問道：“除此之外呢？”
成默心想“除此之外還能干什么，就是自己DA飛機啊”這還需要問么？但眼下他也不會作死的這么說，只是聳了聳肩膀回答道：“除此之外就是自娛自樂....”
聽到“自娛自樂”四個字白秀秀立刻意識到自己真是多此一問，說不定成默還會因此誤會什么，但這種事情又沒辦法解釋，越解釋只會越糟糕，瞬間白秀秀又想自己為什么要跟成默解釋？于是她假裝淡然的說道：“明天你繼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發現白秀秀面色泛起了微微潮紅，成默都沒有多想，其實他壓根就沒有把白秀秀和“自娛自樂”聯系在一起，在他眼里白秀秀是很高貴的存在，即便成默曾經口出狂言，也不會在腦海里意淫這個值得他尊敬的女人。他點頭“哦”了一聲就坐在了床沿，穿著睡衣的謝旻韞走了過來雙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接著彎腰輕輕的在成默的唇上點了一下，隨后說道：“過了十二點啦，搶個第一.....倫倫生日快樂。”
成默輕聲說了“謝謝”，實際上謝旻韞并不是第一個跟他說生日快樂的人，第一個跟他說“生日快樂”的是顏亦童，因為華夏和丹麥有七個小時的時差，所以七個小時之前顏亦童就錄了一段視頻發給她，視頻里的顏亦童戴著粉色的小豬佩奇毛線帽子，帽子上還有一個金色的小皇冠，她抓著帽子兩邊垂下來的編織護耳，鼓著腮幫子跟她唱了一首萌到不行的生日快樂歌。
當時成默看著視頻里顏亦童可愛到爆炸的樣子，覺得有這樣一個妹妹確實是件挺美好的事情，不管心情多么糟糕，看到這樣可愛的笑容都會被融化，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微笑。
難怪顏亦童是顏復寧的痛腳也是逆鱗。如果是他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妹妹也會費盡一切心思去保護好她。
“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不過要回京城的時候才能看到。”謝旻韞直起身子背著手微笑著說。
“什么禮物？”成默抬頭看著謝旻韞，她穿著乳白色的蕾絲公主睡裙，亭亭玉立如細雨中的睡蓮，不濃不艷如堆積在山頂上的雪。
線條優美的鎖骨橫過蕾絲花邊方領，在方領中間打著繩結，兩根泛著燈光的絲綢繩子垂在了山谷之間，讓謝旻韞的胸型更顯得高聳優美，一點都不性感的公主睡裙被謝旻韞演繹出了一種矜持的性感。
成默聞著謝旻韞身上的香氣，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心想：果然，選女朋友的話......可愛在性感面前不堪一擊。
謝旻韞注意到了成默目光灼熱，沖他眨了眨眼睛說：“你這么聰明猜一下啊！”
成默閉上眼睛，不讓謝旻韞的美麗干擾自己的思緒，半晌之后他才睜開眼睛說道：“應該是.....天文望遠鏡？”
謝旻韞沒想到成默一下就猜到了，有些驚訝說：“怎么猜到的？”
成默勾著唇角笑了一下說道：“我就想我如果要送你一件比較大型的禮物會選什么.....所以就猜是天文望遠鏡，沒想到我們兩個還真想到一塊去了。”
謝旻韞將頭發掛在耳后，又彎腰親吻了成默一下，隨后說道：“希望這次歐洲的事情能早點結束，等回到京城我們就可以在自己家里觀星了。”
“自己家里？”成默狐疑的問。
“我訂了一臺高橋FET200折射式天文望遠鏡，這個比較大，是有基座的所以只能在學校附近買套房子來安裝，所以就算我們兩個有個小家啦！”謝旻韞坐在了成默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頓了一下說道：“本來還想直接弄個小型射電望遠鏡的，但后面想還是算了，一來是市區里的電磁波信號太強，二來我覺得我們自己動手自己做一個，那樣比較有樂趣。”
聽到自己做射電望遠鏡成默也興奮了起來，轉頭看著謝旻韞說道：“我以前就想過直接利用電視鍋的鍋和接收器外接一個數據記錄器來探測太陽射電輻射和銀心射電輻射，可惜我們國家不允許私人安裝電視鍋......”
“用電視鍋做接收器對于天文觀測來說并不好用，接收的波段只有C波和Ku波段信號，很窄不說，肯定還不是受保護頻率，會有更多的人造干擾，并且Ku波段還有個問題，頻率比較高，受水汽影響比較嚴重，本來電視鍋就不太能收到天體的信號了，來朵云什么的就妥妥看不見信號了。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自己做個接收器比較好。”
成默笑著說：“那是當然，我很早以前就看見麻省理工的一個天文學笑組搞了個小型射電望眼鏡的方案，他們用放大器、濾波器、金屬反射盤一些國內能買到的材料制作一個14001440MHz接收機，根據這個方案其實還能玩出很多花樣來，等我們回去了就可以動手.....”
“是么？有沒有詳細的制作說明？”
“有，我打開給你看......”說著成默就站了起來，牽著謝旻韞的手朝著書桌那邊走。
坐在一旁的白秀秀目不轉睛的看著成默和謝旻韞的背影，聽著兩個人興致勃勃的商量著該怎么改造這個小型射電望眼鏡的方案，內心卻有些酸楚。
當然并不是吃醋，而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而已，這讓白秀秀情緒有些低落，這讓她格外的想要喝上兩杯，想到喝酒白秀秀又不由自主的懷念起成默調的金湯力，雖然廚房里有冰塊，也有幾瓶基酒，但白秀秀不可能這個時候去打擾成默，于是她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到房間門口打開門的時候說道：“我去廚房坐坐.....”
可惜正聊的興起的成默和謝旻韞都沒有聽見，白秀秀將門拉上之后才冷哼一聲向著廚房走去。午夜的小旅店十分靜謐，白秀秀穿過狹長的走廊，又下了樓梯便來到了廚房，廚房空無一人，借著燈光和星光能夠看到外面的花園和草坪。她開了燈，在酒架上找到了廉價的哥頓金酒，民宿免費提供的酒自然不會有什么昂貴的貨色，不過幸好金湯力不挑酒。
接著她又在冰箱里找到冰塊、檸檬和蘇打水，手忙腳亂的在案幾上切了檸檬，才注意到自己將冰塊拿出來的太早了。此時她也顧不了這么多，隨意的給自己調了杯金湯力，盡管不盡人意，但也不是不能喝。
“早知道就該把露晚帶過來。”白秀秀喝完自己調制的第一杯金湯力之后，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喝完之后她動手開始給自己調第二杯金湯力，“哎！誰會想到一把年紀了，還有當電燈泡的時候。”
喝完第二杯，她將陣地從廚房里挪到了白色木格落地窗邊，就著窗外的夜色獨酌。
成默和謝旻韞探討完射電望遠鏡的制作方案，準備睡覺的時候才注意到白秀秀沒在房間里，謝旻韞洗臉刷牙，成默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找白秀秀就聽見謝旻韞站在洗手間里說道：“你去看看白教官。”
成默“嗯”了一聲，從掛衣架上拿了外套穿上出了門，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就成默就看見白秀秀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撐著下巴看著白色木格落地窗外浩瀚的星空，桌子上很凌亂，長方形的原木色砧板上還有沒有切完的青檸，一格一格的方冰泛著鉆石般的光芒，銀色的水果刀隨意的橫著，她的頭頂吊著兩盆小小的綠色植株，不遠處刷著黃漆的木頭屋子里染著溫馨的燈光。
這一切本是尋常，只是白秀秀坐在這其中，便成了一幅畫。
成默咳嗽了一聲向著白秀秀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這種情況下喝太多酒可不好。”
白秀秀并沒有回頭，她依舊望著外面帶著一絲醉意說道：“你來了就好，幫我調杯酒，喝習慣你調的酒，喝自己調的還真是難喝。”
成默卻沒有理會白秀秀的要求，輕聲說道：“白姐還是早點睡吧！不要喝多了，我們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
聽到成默在無人的時候叫她白姐，開口又是勸說，白秀秀才回過頭來望著站在一旁的成默淡然的說道：“你覺得這么點酒就能影響到我？”
見白秀秀的面容上掛著淡漠，完全不似平日帶著習慣性的微笑，成默就知道自己肯定又怎么惹的她不高興了，小心翼翼的說道：“不管怎么說為了健康著想酒也得少喝，酒精是一級致癌物。”
白秀秀白了成默一眼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隨后把杯子遞給成默，淡淡的說道：“人活那么久干什么？我可受不了看到自己又老又丑的樣子，所以別廢話.....再來一杯.....”
成默無奈的接過杯子，看了眼冰盒里的冰已經融的差不多了，便拿著杯子和金酒轉身走向了冰箱，白秀秀又揮了下手說道：“給你自己也來一杯，適當的喝點酒有助睡眠，也能減輕壓力。”
成默沒有應聲，他走到冰箱里找出冰塊，輕車熟路的拿了刀將冰塊削的小一點，讓三個冰塊組成了一個均勻的長條，接著便是青檸切角，用小勺子把青檸在杯子里壓平，接著把冰塊夾到杯子里，馬上倒入金酒，最后沿杯壁倒入滿杯的湯力水后，用勺子上下攪了下酒液就把金湯力端給了白秀秀。
白秀秀接過了杯子，閉上眼睛品嘗了一口，很快就睜開了眼睛看著成默長舒一口氣說道：“果然術業有專攻，還是你調的酒好喝.....”
成默聳了聳肩膀說道：“其實我現在只有金酒調的還行，其他的酒不是載體模式估計會調的很糟糕。”
白秀秀沒有立刻說話，她瞧著窗外的星空隔了好一會才說道：“你說我們都是宇宙的星塵變成的，那么人死之后會不會又回歸宇宙。”
“其實這個真的很難說，畢竟現在根本無法解釋靈魂又或者說意識是什么東西，我們都知道人類的一切信息同樣依靠電子傳遞，曾經我們認為人類的靈魂是記憶，但后面發現記憶其實并不是意識，并且根據科學家的研究，神經細胞中的電子總數不會因存儲數據變化而改變，但存有信息的細胞比沒有存信息細胞的能量多，也就是記憶同樣是物質，也是有重量的，但意識是什么還沒有結論，有人說意識是一套疊加的量子系統，這樣意識確實是可以獨立在身體之外，也許這就是為什么很多人有瀕死體驗的原因.....”
白秀秀搖了搖頭，“即便意識還存在，記憶也不會存在了，不過回歸宇宙重新變成星塵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
“也許我們應該討論一下平行時空的理論！”成默說。
白秀秀掩嘴輕笑：“你以為我跟你的沈老師一樣需要安慰？”
成默推了下眼鏡認真的說道：“我覺得這不是安慰，越是相信科學的人，應該越能夠接受這樣的事情也許真的存在，霍金不是說黑洞就是聯接另一個宇宙的入口么？”
白秀秀不置可否，她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金湯力，抬手就把杯子遞給了成默示意他也喝一口，成默有所猶豫，這已經相當于間接接吻了，不過這時白秀秀看著他說道：“生日快樂。”
成默沒有理由再拒絕，接過了杯子，杯子上面還能看見白秀秀清晰的唇印，那淺淡的唇印像是花瓣里清晰可見的脈絡，又像是能夠傳遞情絲的唇形郵戳。他下意識的瞄了一眼白秀秀的面容，那完美無暇的臉龐上鑲嵌著的兩瓣紅唇，竟然讓他有些心慌意亂。
成默不想被白秀秀瞧出什么端倪，趕緊將杯子里的金湯力一飲而盡才對白秀秀說道：“謝謝。”
白秀秀看著成默將只剩下冰塊的青檸角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露出一個微笑說道：“說吧！想要什么禮物？”
成默搖頭，“不用了，現在我擁有的已經足夠多了，再多我怕承受不起。”
白秀秀站了起來，攏了下披在肩頭的毛呢外套，柔聲說道：“蛋糕和蠟燭還是要的，起碼得讓你許個愿......”說完白秀秀就朝著樓梯口走，她頭也不回的揮了一下手，“我回去睡覺了！這里就交給你收拾一下。”
成默無語，注視著白秀秀妖嬈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才開始動手收拾桌子，他拿起那個水晶柯林杯時，忍不住又看向了一下那誘人的紅色唇印。
成默不敢多看，快速的端著砧板走向了廚房.....
第二天成默并沒有因為是自己的生日而放松自己，仍然一大早就開始盯著斯特恩.金，直到斯特恩.金和他的兩個助理出門，成默打算開始復盤昨天夜里的錄像。
這時白秀秀和謝旻韞也準備出門繼續去探查“摩拉維亞兄弟會舊址”，白秀秀穿好鞋子之后說道：“晚上我請你和謝旻韞去外面吃飯，給你慶生，下午你就不要喝下午茶了！”
站在門口拿著羽絨服的謝旻韞說道：“應該是我和成默請您吃飯才對。”
白秀秀輕笑著說道：“多少還是給我這個電燈泡一點存在的理由吧！”
謝旻韞注視著白秀秀的如花的笑靨沒有說話，只是微笑了一下。
正在觀察視頻的成默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個印著紅唇的玻璃杯子，他心道：“如果你是電燈泡，也不會是普通的電燈泡，而是霓虹燈。”
“就這么說定了。”
成默回頭看了眼白秀秀和謝旻韞說：“好。”
白秀秀走到了門口，從掛衣架上拿下了大衣，和謝旻韞一起走出了房間，在關上門之前又說道：“有什么事情隨時聯系。”
成默再次應了聲“好”，房間里就響起了關門聲。
冗長的一天又開始了，成默盯著電腦開始認真看起了昨天夜里斯特恩.金睡覺之后的視頻，開了兩倍速之后成默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直到半夜斯特恩.金起來上洗手間，成默才調成正常速度，并在斯特恩.金進入洗手間之后將視頻切換到了洗手間的攝像頭。
一切都很正常，穿著白色背心，條紋大褲衩的斯特恩.金一邊玩手機一邊上大號，時不時還發出憋氣梗屎的聲音以及舒暢的長嘆......
普通人遇到這種畫面肯定會快進，但成默反而看的愈發認真，尤其是他注意到斯特恩.金上完洗手間居然用肥皂洗了手，這和斯特恩.金上次上完大號的動作不一樣，上次成默記得斯特恩.金并沒有洗手就直接出去了。
這原本是無足輕重的一點小細節，但成默卻沒有打算輕易放過，他戴好耳機放大音量反復的觀看和聆聽斯特恩.金這一段上大號的視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于是成默又將前天斯特恩.金上大號的視頻找出來重新看，反復的對比之下，成默終于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之處，昨天夜里斯特恩.金上大號時沒有一聲排泄物掉在水上的輕響，很明顯斯特恩.金昨天夜里并不想上洗手間，之所以上洗手間是在掩飾什么....
成默又從斯特恩.金起床前開始看起，實際上他第一個動作并不是掀開被子穿拖鞋去洗手間，而是從枕頭下面拿出手機，毫無疑問斯特恩.金應該是收到了什么重要的郵件，然后跑到洗手間瀏覽了并做出了回復。
成默肯定不是即時通訊軟件，是因為即時通訊軟件的安全性比郵件的安全性差很遠，另外從斯特恩.金回復的動作來看，是一次性的，而不是反復的多次交流，因此郵件的可能性非常大，并且能讓他半夜起來回復，還如此掩飾，肯定是相當重要的郵件。
因此得想辦法弄清楚這是一封什么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