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彈指間碾碎了范陽盧氏老祖的法身,卻并沒有繼續追殺,亦或者說出手將范陽盧氏抹去。
不能完全掌控因果法則,便不能抹去輪回中的老怪真身,抹不去輪回中老怪的真身,自己便是將陽世范陽盧家盡數抹去,那又有什么用?
只要老怪物沒死,塑造一個范家,亦不過是多花費一番心思罷了。
輪回中的老祖,才是一個家族的根本。
若不能將那些老祖抹去,只斬殺其陽世勢力,不過治標不治本罷了。
不過自己斬去了對方一具法身,便足夠對方心痛的了,那可是一個人的百年修為,百年苦功!尤其是驚瑞將近的今日,法身的覆滅極有可能會叫對方錯過驚瑞大世。
這次絕對是大出血了!
一個人能有幾具法身?
不多!絕對不多!
按照百年的時間來算,百年時間可以積蓄出一具法身,千年也才不過十具而已。
每個人的功法不一樣,道果也就不一樣,能修煉出的法身也就不一樣。
法身并不是無限制的修煉,而是與一個人的功法有關。就像是老聃,只修煉出了三具法身,可見法身的珍貴性。
一旦毀滅,浪費的可不單單是百年時間,更是還有法身上積蓄的道果。
“不堪一擊!”張百仁轉身掃了李世民一眼,目光掠過房玄齡,最終落在了房公子的身上:“這就是我的背景,你看到了嗎?”
“都督恕罪!都督恕罪!是小人有眼無珠,還望都督饒了小人!”房公子一邊哀求哭啼,一邊對著七夕痛哭流淚道:“七夕,我待你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歡你啊!若違背此誓言,小生天打雷劈!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有錯嗎?”
房公子不愧是大家族的弟子,能被大家族選出來的存在,絕非尋常酒囊飯袋可比。眼見著張百仁誅殺了自家老祖的法身,強勢出手擊敗李世民,在感受到張百仁眼底那一抹若隱若現的殺機,他便知道今日不論如何張百仁都不會放過自己。
再張百仁這里無法求得生機,那只能從七夕的身上下手。
果然,他賭對了!
“爹!”七夕掙脫了陸雨的手腕,沖入場中擋在了房公子身前:“你怎么可以這樣!房公子只是喜歡我而已,難道喜歡我也是死罪嗎?再說了我與房公子只是普通的朋友,你怎么能這樣!”
“找死!”
張百仁瞧著怒氣沖沖的七夕,再看看七夕身后的房公子,眼中露出一抹惱怒之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你是在為自己惹災禍!為范陽盧氏惹災禍!”
“七夕公主,你若不喜歡我,大可以拒絕我就是了,又何必取我性命?”房公子聲音凄厲,話語里滿是委屈,配合著血肉模糊的面孔,當真是將弱勢者的模樣演繹的淋漓盡致:“你又何必取我性命?大不了我走就是了!”
房公子在哭訴,七夕在倔強的盯著張百仁,目光毫不退讓。
此時場中氣氛一片緊張,陸雨走上前來,對著七夕道:“你爹都是為了你好,這小子不是好人。”
“這些年接近我身邊的,便都不是好人嗎?”七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為什么?為什么這些年所有接近我的男子,都無一例外的消失了?為什么?”
“因為你是七夕!你是涿郡的公主,你身上寄托了太多人的期望,怎么可以去與凡夫俗子一般談情說愛!”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七夕:“你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你是為了無數人而活。”
“呵呵,我七夕便是七夕,不為自己而活為誰而活?那些都是你們強加給我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七夕眸子里滿是倔強之光。
“不是你想要的?”張百仁看著七夕,認真的打量了七夕一會,方才搖搖頭:“性格和你母親一點都不像。”
“你且退下,今日之事,為父日后自然會向你解釋”張百仁語氣緩和了下來。
“不讓,除非你答應放了房公子!”七夕倔強的道。
張百仁聞言沉默,房公子躲在七夕背后瑟瑟發抖。
“大哥,你與七夕之間好不容易父女見面,又何必因為這小子而壞了父女情分?不值當!”陸雨走上前來低聲道。
張百仁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一雙眼睛很認真的看著七夕,然后在看了那房公子一眼:“算你運氣好,今日看在七夕的面子上我便放你一馬,還不快滾!”
“砰!”
聽聞張百仁的話,房公子直接跪倒在地,對著七夕連連磕頭討饒:“公主救我!公主救我!涿郡高手如云,只怕小生走不下這涿郡,便會被人千刀萬剮!大都督雖然說放過我,但卻不會留下我的性命,還望姑娘救命啊!”
聽著那哭訴,在瞧著往日里風度翩翩的公子如今落魄成這般樣子,七夕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可是如他所說?”
張百仁笑容僵滯在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都答應放他下山,你還要我怎樣?”
“房玄齡,還不速速帶他滾下山去!”張百仁轉身怒視著房玄齡。
房玄齡聞言一個激靈,連忙上前出手扶住了房公子,卻被那房公子推開:“走開,別碰我!別以為我不知道,留在山中尚且還有一條活路,若下山必死無疑,我是絕不會下山的。”
沒有了七夕的護持,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爹!”七夕盯著張百仁:“房公子是我朋友,你手下的將士,豈可對其出手?他若半路出什么三長兩短,女兒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七夕!”張百仁面孔一板,嚴肅了起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莫要胡攪蠻纏。這小子平日里這么囂張,若被人報復宰了,這鍋豈不是要扣在我頭上?我是你爹!你怎可如此對我無禮?”
七夕默然不語,只是一雙眼睛倔強的盯著張百仁,陸雨在一邊拉扯著張百仁衣袖,張百仁只能硬生生壓下心中怒火,緩緩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好!好!好!算你們贏了,果然是女大不由爹娘,你們下山去吧!”
“多謝都督!多謝都督!”房公子死里逃生,連忙與房玄齡一道踉踉蹌蹌的向著山下趕去。
張百仁掃視了一眼面色頹然的李世民,搖了搖頭向著后山走去。
后山瀑布 張百仁手中拿出一只古琴,手指緩緩搭在其上,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瑤琴,悠揚的曲調在群山之間回蕩。
陸雨、左丘無忌、張須駝、魚俱羅等人此時趕來,站在張百仁身后,瞧著那浩蕩奔波的瀑布,俱都是陷入了輕音之中,似乎沉入了那冥冥之中的化境。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琴聲戛然而止,才見張百仁頭也不回道:“你們來做什么?”
“都督,是我的錯!”魚俱羅眼中苦笑:“當年都督離去之時曾說不可教七夕太過于奢華…。”
“錚”
刺耳的琴聲打斷了魚俱羅的話,張百仁身前瀑布剎那間冰封:“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多說,此一時彼一時,有些事情怪不得你。我現在只想要那小子死,抽魂煉魄永世不得超生。敢打我張百仁女兒的主意,簡直是活膩味了!他若不死,我如何面對天下群雄?叫天下群雄笑我?”
“是,都督盡管放心,此事交給我便是!”左丘無忌恭敬道。
“鷹王距離至道不遠了吧!”張百仁輕撫手中瑤琴,身前瀑布化開:“賜其鳳血一滴!”
陸雨聞言點點頭,然后轉身離去。
陸雨走遠,楊汐月低聲道:“都督已經答應了七夕公主,若貿然反悔,怕是不好吧!若叫七夕知道了…。”
“為什么要叫七夕知道?”張百仁反問了一聲。
“切斷外界的聯系,在這涿郡,我若不想叫七夕知道什么事情,聽到什么風聲,簡直是在簡單不過了”張百仁繼續撫弄著瑤琴。
張百仁在城南的莊園內 鷹王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的云層不語。
按理說他已經與張百仁完成了那五十年的契約,隨時都可以離去,但鷹王卻沒有走。
現如今張百仁身邊高手如云,留在張百仁獲得其庇佑才是正道,離去過那種山野間的日子嗎?
雖然自在快活,但資源卻遠遠及不上涿郡。
“鷹王在想什么?”陸雨端著托盤走進來。
“我在想,何時才能完成蛻變,真正邁入至道境界”鷹王話語里滿是感慨。
他被張百仁中了魔種,至道境界領悟不難,但是全身根骨的蛻換卻需要海量資源。
“大都督知你突破困難,特意賜你鳳血一滴,助你血脈返祖”陸雨不緊不慢,緩緩扯開了托盤上的紅綢,露出一只玉瓶。
鷹王聞言一愣,隨即面色狂喜道:“多謝都督!在下日后必然惟都督馬首是瞻。”
“呵呵,馬首是瞻不必了,鷹王若是突破,還需去替大都督取了一個人的性命!”陸雨輕笑道。
“有什么人值得大都督惦記?是大都督殺不了的?”鷹王聞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