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崛起天下皆知,就算是尋常路人也知道,張百仁的修為、手段,你這廝連涿郡都不了解,就指揮著咱們兄弟跑去與涿郡為難,你這不是自己尋死嗎?
“有那么夸張?”瞧著自家下屬的苦瓜臉,黑旋風眉頭皺起,臉上露出了一抹怪異。
“夸張?一點都不夸張,極盡所能下屬也想不到大都督的可怕之處。大人雖然是至道武者,但說句實話,至道武者大都督殺了不知多少…”那王姓頭領苦笑著道。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黑旋風剛剛突破至道,正是志得意滿之時,聽了自己下屬鼓吹別人貶損自己,豈能受得了?
“哼,那張百仁不來也就罷了,若來…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三頭六臂!”黑旋風抱著雙臂,緩步來到了納蘭家族餐桌前,掃視著不緊不慢的進食的張百仁與狼吞虎咽的羅藝,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張百仁身上:“你便是納蘭家的主事人?”
張百仁默然,并不理會此人,而是自顧自的喝著酒水,吃著酒菜,面紗下看不清其表情。
感受到自家身后小頭領的目光,再看看漫不經心的納蘭家族眾人,黑旋風頓時怒從中起,自己好歹也是至道強者,不論去那方勢力,都會被供奉為堂上客,現在竟然被人輕視,你叫其心中如何過得去?面子上如何掛得住?
“砰!”案幾上茶水紛飛,桌子上酒菜飛濺出來,跌的到處都是,上好的實木桌子,被黑旋風砸出來一個孔洞:“日后納蘭家族不許走絲綢之路,否則我看到一個殺一個!”
“好霸道的人!”張百仁動作頓住,羅藝眼中露出看好戲之色,不緊不慢的看著羊腿。
“有幾十年沒有人敢這么和我拍桌子了”張百仁慢慢放下筷子,此時楊汐月聽到動靜,連忙趕了過來,瞧著那一地的狼藉,瞪了黑旋風一眼,還不待其開口,就聽納蘭靜道:“喲,龍門客棧的規矩什么時候改了?客棧內不得動手,莫非成為了一句空話?”
“師兄!”楊汐月瞪了一眼黑旋風。
“師妹,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黑旋風阻止了楊汐月的話:“我雖然不曾聽過張百仁的事跡,但其威壓絲綢之路數十年,想來也不是易于之輩。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日后我常駐此地,絲綢之路我說了算,納蘭家族的人若敢踏足絲綢之路,休怪我不客氣。”
“呵呵!不知天高地厚!”納蘭靜冷然,面色陰寒道:“莫非我納蘭家族之前那七波人馬,都是你出手屠戮的不成?”
“不錯,我看你納蘭家族不守規矩,不知孝敬,自然要給你們一點教訓!”黑旋風冷然一笑。
納蘭靜攥著張百仁的手,很用力,指節發白青筋暴起:“七百六十四口人命,還有我的親侄兒!你等盜匪搶劫貨物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殺人?”
納蘭靜的手掌在顫抖,張百仁聞言一動,攥住了納蘭靜手掌,他以為納蘭靜是隨著自己前往絲綢之路散心的,到不曾想竟然納蘭家族還有這等血仇。
“哼,不過是聽人吹噓那張百仁,老子心中有些不爽罷了!區區數百人,殺了也就殺了,這敦煌乃是埋骨之地,每年死在這里的人不計其數,區區幾百人又算的了什么?”黑旋風不緊不慢道。
張百仁聽明白了,這是黑旋風沖著自己來的,將自己身上的怒氣,推到了納蘭家族的身上,納蘭家族只是被牽連到了而已。
亦或者說是黑旋風想要整合絲綢之路這條金雞,想要拿骨頭最硬的納蘭家族立威。
張百仁默不開口,只是一雙眼睛隔著面紗看向楊汐月,他在看楊汐月的動作。
“師兄!”楊汐月道了一聲。
黑旋風冷然一笑,制止了楊汐月的話:“日后絲綢之路就是我的,我的話就是規矩,就算張百仁來了也是這樣。”
“閣下好狂妄的口氣,你有幾分功過?幾分道行,也敢與大都督比肩?”門外傳來一陣陰冷的話語,不知何時十八道身形仿佛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的堵在了大門處。
開口的正是燕云十八騎中一員,此時陰冷的話語自面罩后傳出,整個大堂被殺機所懾,正在觀望的過往商客有經常游走突厥、韋室的,此時認出了十八人的來歷,頓時一聲驚呼:“燕云十八騎!”
燕云十八騎?
大堂內霎時間一片安靜,眾人俱都是低下頭,不敢直視那十八人。
燕云十八騎怎么會來大漠?莫非近日那血案都是燕云十八騎做的?
此時大廳中落針可聞,群雄心中駭然。
楊汐月也是面色嚴肅了起來,瞧著滿不在乎的黑旋風,壓低嗓子道:“這是張百仁手下燕云十八騎。”
“十八個見神強者,確實是很大的手筆,只是…不夠!至道與見神乃是天差地別,區區十八個見神,在至道強者面前乃是土雞瓦狗而已”黑旋風不緊不慢道。
“好狂妄的口氣!”羅藝忍不住道了一聲。
“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黑旋風冷然道。
“咯吱”
羅藝放下了手中的羊腿,緩緩站起身,他可以坐視張百仁與黑旋風的游戲,但卻決不允許有人侮辱燕云十八騎。
燕云十八騎是其一手練成,歷經無數殺戮,乃是其心血所在,其重視程度甚至于超過了自己的武道修為。
“閣下才剛剛突破至道,便坐井觀天夜郎自大,也不怕惹了禍事”羅藝緩緩來到了大堂中央,站在了燕云十八騎前。
“我在與燕云十八騎對話,關你何事?納蘭家莫非想要多管閑事不成?”對于羅藝,黑旋風還是忌憚的。但也就僅僅只是忌憚而已,同為至道強者,打不過逃走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下羅藝”羅藝聲音凝重。
幽州總管羅藝!
場中眾人徹底的將頭低下,幽州總管羅藝,那可是權傾一方的大人物,在場都是一些商賈,雖然背后也有各自的勢力,但卻絕不希望將自己卷進去。
這等大麻煩,誰卷進去誰倒霉。
“我聽說過你,不過那又如何?張百仁我尚且不懼,更何況是你區區一個總管?”黑旋風冷然道。
“呵呵!”羅藝慢慢退出場中:“我若親自出手,傳出去折損都督的臉面,你這等下三濫貨色,也配我出手?能撐過燕云十八騎的圍殺,今日饒你不死。”
說完話讓開路路:“小子,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嗖!”
音爆卷起,燕云十八騎按照某種玄妙陣法,手中彎刀出鞘,一道道寒光劃過虛空,向著黑旋風斬去。
冷酷、無言、干凈利落絕不啰嗦,只見那一道道刀光迸射,虛空中網羅出無窮殺機。
燕云十八騎在李唐天子龍氣的壓制下尚且能與程咬金等至道境界大高手爭斗,更何況是眼下才剛剛突破至道的黑旋風?
雙方交手,音爆罡風滾滾,一道道刀芒在空氣中摩擦出火花。
“殺!”
黑旋風周身不斷爆開,虛空化作液態,虛空不斷破碎。
至道境界,亦喚作:破碎虛空。
只是面對著整齊劃一,仿佛一個人般的燕云十八騎,黑旋風有些顧此失彼,很快陷入截殺,落入了下風。
黑旋風的一拳往往尚未打出,周身已經開始刺痛,那一把把寒光閃爍的刀芒向著其周身百竅斬來。
“砰!”
雙方撞擊,黑旋風一個不防,背后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衣衫。
“取我兵器來!”黑旋風的眼中滿是凝重,他此時終于識得厲害,知道眼前的燕云十八騎決不能當成普普通通的至道境界修士來看。
在法界,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極有可能等于三、亦或者說等于四。
法界奇妙,就那奇門遁甲的算法來做例子,奇門遁甲的算法是一加一可以等于三。在起卦的時候,比如說一男一女結合,你不能單單去看表象,你要通過卦象分析,如果產生了一個孩子,那便是等于三。
算法不一樣,道理自然也就不一樣。
十八個人相加,不一定等于十八,而是極有可能等于三十六、四十八。
“大當家接武器!”那頭領機靈,持著大當家的長刀便拋了過來,剎那間落入大當家手中。
有了武器與沒有武器,這是兩種全然不同的差距。
張百仁眼中神光流轉,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掃視著那大當家的架子:“這人不是十八騎的對手。”
不吹不黑,此人確實不是十八騎的對手。
拿了武器,黑旋風頓時如猛虎下山,面對著圍剿,眼中殺機迸射,長刀過處虛空片片崩碎,化作了兩段。
“有點意思!”十八騎眼中滿是戲虐,其中一人道:“兄弟們,咱們別放水了,這廝既然瞧不起涿郡,瞧不起咱們,大伙理應給其一個教訓,叫其知道天高地厚。至道強者又能如何?咱們兄弟又不是沒有打過,誰勝誰負唯有出手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