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龍脈!”張百仁打量著腳下的山脈,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中州龍脈關乎重大,乃是人族根本,一旦中州龍脈被毀,人族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之前夢回上古,到底是不是真的!若為虛幻,為何偏偏誅仙四劍化作了真實!若說是假…”張百仁眉頭皺起:“我若沒有記錯的話,當年上古之時天地莽荒無盡,單單一個西昆侖就及得上中土大小,在之后的五千年來,到底發生了什么,天地為何變成這樣!”
“這一切都是謎團,沒有人來告訴自己,更沒有人來相助自己解答!眼下要做的便是鎮守中州龍脈,就連蚩尤的金身都跑出來作亂,可見人世早就已經混亂不堪,陰司怕是也有大變!”張百仁背負雙手,眼中露出了一抹沉著。
轉身走入軒轅洞府,此時洞府內已經人去樓空,就連之前軒轅一族的守護者,此時也不知所蹤。
其實張百仁也理解應龍一族的守護者心中的那股郁悶,苦苦五千年的守候,子子孫孫一代代天驕龜縮于這么一個方寸之地,無數天資蓋世的后輩因為先祖的一道遺命卻不得不困守此地,這是何等的悲哀。
悲哀!
不錯!
就是悲哀!
明明有屠龍術在身,卻偏偏只能看人家施展,這是何等的悲哀!
自古多情空余恨!
張百仁背負雙手,循著那軒轅的指使,慢慢來到了洞天的最深處。
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的龍脈在浩浩蕩蕩東流去,就算是以張百仁的修為,也看不出這龍脈的端倪。
“叫我世世代代鎮守此地是休想,不過留下手段倒也無妨”張百仁看著那龍脈,眼中露出了一抹莫名之色。
劍符!
這世上有一種手段叫做劍符!
張百仁手中拿出一塊玉石,一道道誅仙劍氣灌注其內,然后隨手一拋便將劍符沒入了龍脈內,沉入了地脈之中。
不管是誰,只要想對龍脈動手腳,就必須先過自己的那一關。
此地事了,張百仁縱身而起,轉眼間消失于青冥。
在其身后,袁天罡緊緊跟隨。
回到莊園,張麗華正坐在院子里,一雙眼睛看向星空出神。
“麗華在想些什么?”張百仁來到張麗華身邊,慢慢坐下了身子。
“麗華在想,如何才能更好的幫助先生完成大業!”張麗華面帶笑容。
聽到張麗華的話,張百仁揉了揉對方腦袋,散亂了三千青絲:“張須駝何在?”
“張須駝正在山東那一帶平叛!”張麗華道。
張百仁想起了后羿射日真經,連忙去摸眉心,卻不見任何異常,隨即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張百仁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先生,你的眉心是什么圖案,好漂亮啊!”張麗華注意到張百仁動作,循著張百仁的目光向眉心看去,隨即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
“好看?”張百仁一愣。
一面水鏡出現在張百仁身前,張百仁拿起水鏡低頭觀看,隨即露出了一抹詫異:“這是什么?”
只見自家眉心處一點米粒大小的印記閃爍著紅藍之光,一面金烏、一面是玉兔。
金烏抱玉兔!
金烏與玉兔環抱,不斷流轉交替。
張百仁神情震動,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我眉心以前可從未有這般印記。”
“先生道功入骨,還要恭喜先生了!”張麗華輕輕一笑。
張百仁抱著鏡子,定定的觀看著眉心處的印記不語。
“都督,張須駝來了!”就在張百仁沉思之時,門外傳來了鷹王的通秉。
“張須駝不在山東平叛,來涿郡做什么!”果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自己這邊才剛剛念叨,對方就已經來了。
張百仁瞇起眼睛,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手指敲擊著扶手:“請老將軍去大堂,本都督稍后就到。”
鷹王退出,留下張百仁瞇著眼睛,過了一會才道:“我去見見張將軍,張老將軍素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怎么今日會不遠千里來涿郡訪我?”
大殿內 張須駝風塵仆仆的端坐在大殿中喝著茶水,待瞧見張百仁走進來后,頓時眼睛一亮,便要站起身。
“老將軍安坐!安坐!”張百仁一掌拍出,將張須駝按住,細看張須駝的修為,頓時露出了震驚之色:“老將軍你…。”
“自從得了大都督賜下的神物后,老夫修為突飛猛進,如今已經進入玄之又玄的境界”張須駝面帶笑容,提到修為,這是唯一能令他高興的事情了。
張百仁表情嚴肅:“老將軍如今的修為,怕是比大將軍還要高三分。”
“下官何德何能,豈敢超越大將軍!”張須駝連連搖頭。
瞧著張須駝眉心處的哪一點藍色印記,張百仁心中暗自道:“張須駝得了上古傳承,射日真經乃名震天下的兩部無上典籍之一,張須駝得了這神通,修為突飛猛進倒也正常。”
瞧著張須駝,張百仁隨意的笑了笑,扯過話題:“老將軍不在山東平叛,來我這涿郡作甚?”
張須駝苦著臉,露出了無奈之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山東境內大小盜匪無數,雖然上次都督刑罰天下,煉死了無數叛軍,但百姓活不下去,唯有造反一條路。”
造反可活,不造反只能被餓死,若換成你,你會如何抉擇?
“都督,你只與我說一句實話,大隋…大隋還有救嗎?”張須駝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氣數已盡,無力回天!”張百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唉!”
在那一瞬間,張須駝整個人似乎蒼老了下來。
天下各路諸侯無數,每個人都別有心思,如今大隋是大廈將傾,張百仁又能夠什么辦法?
“老將軍,大隋氣數已盡,老將軍還要尋找退路才可!”張百仁目光凝重道。
毫無疑問,面對張須駝這等強者,張百仁起了招攬的心思。
“陛下待我不薄!老夫定與大隋共存亡!為我大隋流盡最后一滴血!”卻見張須駝猛然站起身,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方才轉身告辭離去。
“唉!”
張百仁嘆了一口氣,對于張須駝這種固執的人是又愛又恨,恨其冥頑不靈,腦子里滿是愚忠。愛其才情,愛其愚忠。
“若我大隋多幾尊如張須駝一般的猛將,只怕天下大事可定矣!門閥世家也不會攪出那么多渾水”張百仁嘆了一口氣,他無法說服張須駝,就像是自己無法說服楊廣一般。
“修為越高的人便越會珍惜性命,便越會愛惜羽毛,忠心愛國皆已經成為過往!”張麗華搖了搖頭,對于張百仁的話不置可否。
“都督,京城急報,陛下召集都督入京一述!”陸雨這小丫頭走了進來。
張百仁面色沉著,過了一會才道:“你等安心守好涿郡,本都督去去就來。”
張百仁修成陽神,念動間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從涿郡到洛陽不過用了一個時辰,便已經來到了大內皇宮。
站在城門前瞧著那黯淡、低迷的天子龍氣,張百仁輕輕搖了搖頭,轉身走入洛陽城,一路徑直來到楊廣寢宮。
“陛下!”
歌舞笙簫,酒池肉林。
站在寢宮外,張百仁眉頭皺起。
“進來吧!”楊廣揮手令美人退下。
瞧著滿地的酒液、香風,張百仁屏蔽了呼吸,卻沒有多說。
“今日請愛卿入京,是有兩件事要與都督商議”楊廣慢慢穿好衣衫,對著身邊的內侍道:“去將皇孫叫來。”
說完話轉身看向張百仁:“朕膝下有諸王,但唯獨偏愛皇孫楊桐。朕今日請都督來,是想請先生收其為徒,日后縱使我大隋大廈傾覆,也可保留一份血脈。”
楊桐?
張百仁一愣,之前楊廣和自己約定的不是喚作:楊呆嗎?
“臣與陛下有約在前,定會保存楊家血脈,至于說拜師…”張百仁捻著胡須:“法不可輕傳,還需考驗了越王的德行之后,在言其他。”
聽了這話,楊廣點點頭,倒也不勉強張百仁。
不多時,就見一十四五歲的青年疾步走入大殿,然后恭敬拜倒在地:“皇爺爺!”
“起來吧!快起來!朕有諸多子孫,唯楊桐有我遺風!”楊廣看著楊桐:“其父楊昭懦弱無能,但凡其有一分氣概,朕也不必厭惡他。”
說完后看向張百仁:“都督以為如何?”
張百仁細細打量著楊桐,看了一會才道:“越王一表人才,可先入我門下打磨幾年,至于說收不收徒,還要另說。”
楊廣點點頭,一雙眼睛看向楊桐:“你且上前來拜過先生。”
楊桐聞言走上前,恭敬的對著張百仁一禮:“楊桐拜見先生!”
“楊家數千口血脈,陛下獨留這一根獨苗,對于其他人來說未免太過于不公平!”瞧著行禮的楊桐,張百仁沒有理會,而是看向了楊廣。
“氣運反噬之下,能保留一根獨苗朕都已是燒高香,豈敢只盼全族幸免?”楊廣輕輕一嘆,話語里滿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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