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
柳民澤和李明芳帶著柳夕氣沖沖的離開了四合院,任憑葉河將軍怎么勸阻都沒有用。
要不是看在他是將軍的身份上,柳民澤和李明芳都要直接跟他開片了。
當然,絕對沒有好臉色就是了。
看著三人絕塵而去的身影,葉河將軍那張標準的國字臉上露出半是茫然半是氣氛的表情。
茫然是因為他不知道柳民澤和李明芳生哪門子氣,氣氛是因為他葉河這輩子還沒有受過這樣的氣。
想起來就憋屈,都是那個臭小子不好,害的他老子年紀一大把了還有受別人的窩囊氣。
偏偏他還只能生生受了,不敢跟人家對著發氣,這叫什么事啊!
葉秘書看著葉將軍那張臭臉,無聲的長嘆一聲。
葉河轉過身,嚴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讓葉秘書心頓時提了起來。
以他對這位遠房叔叔的了解,這次他要是解釋不出來嘆氣的原因,他可能要為自己嘆氣了。
“首長,您說話太直接了。”葉秘書解釋道。
“直接?我不就一直是這么直接嗎?再說了,我對他們客客氣氣都特么的快恭恭敬敬了,他們拿什么喬?還給我傲嬌上了,哼,等他們家閨女肚子大了,我看他們還拿不拿喬?”
葉河不滿的嘟囔道。
葉秘書很想扶額,且不說柳夕有沒有孩子,根據了解到的調查情報,柳夕就不可能有孩子。就算有孩子,孩子就一定是你兒子的?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人家懷孕了,而且是你家臭小子干的,你也別當著人家父母的面提呀。
什么叫心照不宣?
就是大家都知道,卻很有默契的不去提。畢竟在老一輩的觀念了,未婚懷孕都是不怎么好看的,外人會覺得女方輕浮,家里長輩家教不嚴。
別小看這些流言蜚語,外人碎言碎語看上去似乎無關緊要,然而老祖宗早就說過眾口鑠金無疾而終,被流言蜚語逼得活不下去的人大有人在。
尤其是柳民澤這種一看就愛惜名聲的知識分子,還當著他的面說什么閨女懷了孩子…這不是找罵嗎?
葉秘書覺得,要不是首長是一個將軍,他估計現在首長應該在醫院里搶救。
心里這么想,嘴上卻不能直接說,葉秘書笑瞇瞇的說道:“首長,話不是這么說,你就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你的女兒未婚懷孕…”
葉河臉上陡然變色,大怒道:“我特么打死她,再把那個男的一塊打死,他們全家都別想好過。”
葉秘書:“…”
你這不是很懂嗎?
葉秘書繼續說道:“要是男方家長還大大咧咧的說什么反正你女兒懷了孕,就隨便將就著結婚算了…”
“我殺了他全家,媽了個巴子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
葉河怒發沖冠,臉紅脖子粗,搞得好像他真有一個閨女,而且還真的未婚先孕了似的。
但其實并沒有。
人往往都是這樣,永遠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和別人感同身受。
你的事情再大,對別人來說也是小事,而他的事情再小,對他來說也是大事。國外國家天天打仗,人民生靈涂炭,但是國人有感覺嗎?
沒有!
其他國家死去的上千萬孤兒寡婦對大部分國人來說,連一點點影響都不會產生,甚至還比不上別人的一句辱罵讓他生氣。
那些說流言蜚語背后譏嘲他人的人,在他們看來,不過就是順嘴說了一句,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對于當事人來說,就是身敗名裂的大事。
葉河將軍是一個粗人,葉秘書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跟他說什么大道理都沒有用。
要不然,他唯一的兒子也不會和他關系這么僵,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趨勢。
簡單點說,葉河將軍是一個大老粗,還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大老粗。和他講道理,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葉秘書看葉河將軍怒氣稍解,便開口道:“首長,你看你自己都是這個反應…柳先生只是負氣而走,我覺得他已經很能忍了。”
其實他更想說,柳民澤沒當場打他,已經是很有涵養了。
“呃…”
葉河將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有些訕訕。
雖然所有人都說他葉河不講道理,但葉河其實并不是這樣的人。嚴格的說來,他只是一個粗人,一根筋的直腸子,不懂得委婉和拐彎抹角,心里有什么話就直說,絲毫不懂得談話的藝術。
說實話,這樣的人很討厭,在社會注定是被人排擠和孤立的存在。
不過好在他從小就入伍,軍隊里大都是這樣的直腸子,拼的是本事和膽量,說話直來直去,反倒是正好對了他的門路。
當然,他這個性格在底層軍人里面混著不算什么缺點。但隨著軍職的提升,他的性格就出現問題了。
但葉河將軍是憑借一次一次軍功硬生生升上來的,其他同僚就算對他再多不滿,也頂多背后罵他兩句,不和他來往罷了。
這也是葉河將軍在軍政兩屆人緣奇差的原因,誰也不想給自己添堵,也不想因為一個粗人惹得自己滿肚子氣。
“這么說來,倒是我錯了。”葉河惆悵的說道。
葉秘書見狀,連忙安慰道:“首長,也不能全怪你,柳先生和李女士只是不知道你的性格,所以多心了。其實你并沒有其他意思,他們只是誤會了。”
葉河將軍搖頭道:“他們誤會不誤會不重要,我現在就是怕那個臭小子誤會我…”
葉秘書:“呃…”
這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接了,人家澤宇好不容易有一個看中的姑娘,結果葉河將軍這橫插一腳,本來是為了討兒子歡心,現在看來…
反正葉秘書覺得他這輩子很難看到葉河將軍父子和解的時候了。
見葉河將軍威嚴的臉上掛著落寞的神情,葉秘書于心不忍的勸解道:“首長你放心,澤宇那里我會去向他解釋的,他知道你的脾氣,不會怪你的。”
葉河將軍苦澀一笑:“不會怪我?是不會怪我,他都把我當陌生人的,你見過誰去怪罪陌生人的嗎?”
說完,他擺擺手,背影落寞的走回了四合院。
柳民澤和李明芳回到柳夕的單身公寓,兩人依然滿腔怒氣,卻找不到地方發泄。
柳民澤悶頭不說話,李明芳恨恨的灌了兩杯水,然后兇狠的目光落在柳夕身上。
柳夕:“…”
我招誰惹誰了?我說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您二老信嗎?
“那老家伙說的是真的?”李明芳怒聲喝道。
柳夕叫起了撞天屈:“媽,當然是假的,我連男朋友都沒有,哪來的小孩兒?那老家伙神經不正常,滿口胡說八道,你怎么能信?”
“誰說我信了?”李明芳氣沖沖的說道:“我要是真信了,那老家伙還有命在?管他是不是將軍,老娘跟他拼了。”
柳民澤悶聲開口道:“我就說那個姓秋的小子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副寵辱不驚的假模假樣,心里不知道多少壞水。這種人我見多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柳夕舉雙手雙腳同意,贊嘆道:“老爸你太有眼光了,看人一絲不差啊,那家伙可不就是一個壞種嗎?”
柳民澤見柳夕竟然支持自己,心里煩悶的情緒離奇般的一掃而空,只覺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
“那是,你爸我好歹也有幾十年的人生閱歷,哪里騙得了我?我跟你說啊,這中醫望聞問切,望指的就是看他人的面相。從某種方面來說,我也是會觀人面相的。別看那個秋小子長得人模人樣,但我總覺得不是什么富貴命,倒像是短命相,不是你的良配。”
柳民澤沉吟道。
柳夕聞言,頓時莫名一驚,不由詫異的看了柳民澤一眼。
好眼光啊!
竟然能夠看出秋長生現在這幅身體是短命相,她這個便宜老爸竟然在看相上無師自通了。
不過說起來中醫與看相的確有許多相通之處,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人的身體各種狀況會顯示在表面上。
比如熬夜過后必然黑眼圈,那是精神不足,內臟不調的緣故。比如口臭,那是壓力過大精神焦灼的原因。還有臉色蠟黃,多半是肝臟除了問題…
真正經驗豐富的醫生,看你一眼就大概知道你哪里不舒服。
不僅是面相,手相也是,許多中醫把脈的同時也會刮手骨,從手指的觸感來判斷你身體哪里出了問題。
這并不是偽科學,而是實實在在的醫學,是經過無數實驗后得出來的結論,罕有出錯的。
柳民澤學中醫也有二十多年了,從秋長生現在這幅身體的面相,的確很可能看得出他的身體不好,不是長壽的命格。
而真正的葉澤宇,的的確確是死了的,然后被秋長生占據了身體。
柳夕不由有些擔心,柳民澤是不是也看出她有問題?
不過很快她就放下心來,畢竟柳民澤也就是那么一說,他自己都未必相信自己的看法。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各種稀奇古怪的面相應有盡有,柳民澤又不是道行高深的陰陽先生,哪里知道其中的玄妙。
柳夕神色無奈的說道:“爸媽,我說過好多次了,我跟秋長生真的沒有一點關系,是你們不肯相信。”
李明芳剛喝了一杯涼開水壓下心頭的火氣,聽到柳夕的話后頓時又竄了起來:“你當我是傻呀還是當我瞎?你跟那小秋眉來眼去依依不舍的樣子當我沒看見?再說那個老東西都當著我們的面說什么婚事了,你還說你們沒關系?”
柳夕:“…”
見鬼的眉來眼去,該死的依依不舍!老祖我一世清白,竟然被潑上了臟水,還特么的洗不清。
然而跟李明芳是說不清楚的,也不怪李明芳和柳民澤誤會,換成其他人來,鐵定也會誤會。
說來說去,都是秋賤人的錯。
這個賤人存了心要惡心自己,裝腔作勢一副跟自己糾纏不清的模樣,害得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受這窩囊氣。
秋賤人,你給老祖我等著,不打的你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不過話說回來,秋賤人為什么來找自己?
柳夕皺了皺眉,低頭思索。
李明芳轉頭看到柳夕一副神游天外若有所思的模樣,臉上似乎還掛著擔憂的神情,還以為她在擔心因為葉河將軍的緣故,她和秋長生的事情起波折。
李明芳這一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死丫頭,看來是白養了。都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古人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
自己和她爸氣的快吐血了,她卻在擔憂兩人能不能在一起,沒良心的東西。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明芳猜測的確沒錯,柳夕是在想秋長生,不過想的是怎么弄死他。
“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去洗漱睡覺。我告訴你,大學畢業前,你什么都別想,乖乖給我學習。要是期末考不了第一名,仔細你的皮!”
柳夕:“…”
算了,現在你是老媽,你地位老,老祖我忍了。
看到柳夕回了房間關上了門,李明芳對柳民澤說道:“當爹的,你說這事怎么辦?”
柳民澤愣了一下:“什么怎么辦?”
李明芳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就放心把夕夕和那個秋小子留在這邊?沒一個人看著,兩人要是真的…”
柳民澤臉色一變,雖然他們也不是什么觀念頑固不化的老古董,但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李明芳見他不說話,又說道:“其實小秋還是不錯的,各方面條件都還行,現在講究自由戀愛,我們做父母的也管不到。不過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你今天看到那個老頭子那副可惡的嘴臉,萬一以后真的給懷上了,那糟老頭子還值不得露出什么可惡的嘴臉來。”
李明芳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就放心把夕夕和那個秋小子留在這邊?沒一個人看著,兩人要是真的…”
柳民澤臉色一變,雖然他們也不是什么觀念頑固不化的老古董,但還是有些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