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飲而盡。
很多都從嘴邊流了出來,把他衣服都打濕了。
喝完以后,又按照規矩跪在蒲團前。
要是換成其他時候,無論王老板如何說,王強都不會加入洪門,不管洪門如何致力于轉型,在他心里,始終是個社團組織,身家清白的他,總想避開。
可是事到如今。
有恩于自己的王老板,被人為難,更是信任地點名自己,如果王強拒絕了,那么比之前讓王老板喝酒還有煞威嚴。
為何這么說?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
之前制皇讓王老板抿一下,王老板拒絕了,轉而讓人代喝,誰都沒選,選了一個從外面帶進來不該屬于洪門的人,還偏偏參與了洪門新人入門儀式,明顯違反了規矩。
當然,山主總有點特權。
去掉特權不說,王強若是沒喝,別人還不得笑話王老板有眼無珠選了個不愿幫忙的人啊?
所以,為了顧及王老板臉面,又為了報之前的恩,王強愿意代喝這酒,而代喝的條件必須是洪門中人,才有資格替王老板喝,他只能加入。
其實洪門并沒有那么容易加入,必須有保薦人,然后查明身份才行,但王老板是洪門總山主,他作為王強的保薦人,可以省卻很多環節。
儀式進行完畢。
王老板和他的人全都滿意地點點頭。
至于制皇一方,全都臉色不太好。
白紙扇圣堂大爺,又是客卿,實際上和盟證一樣,并不插手門內太多事務,開口道:“今天司徒韻和王強加入我們洪門,從今以后便是我們的兄弟姐妹。”
顧依遜盯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解釋道:“我們洪門只有職務之分,并沒有地位之分,不論是龍頭、制皇還是小老么,皆以兄弟姐妹相稱。”
敲了敲旁邊的女孩子,原來她叫司徒韻,不知道是不是司徒美登的后人,王強走了下神,聽到顧依遜的話,連忙道:“是。”
王老板走過來,哈哈大笑道:“都起來吧。”他更是親手把王強和司徒韻扶起來。
不得不說,作為洪門的總山主,他為人實在太到位了。
王強知道這是王老板的馭下手段,沒去多想。
起身后,王老板喊道:“閻皈青。”
其中一個六十多歲頭發灰白的唐裝老人走出來,“山主。”
“你作為執堂尚書大爺,專門負責人員組訓工作,兩位新人既然入門,組訓工作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王老板道。
閻皈青道:“韻小姐精通武藝,照理說應該安排進紅旗配合依遜工作,只是她又學的金融系,我比較傾向安排她進金石堂幫甄三爺一起負責財務,您看怎么樣?”
洪門有很多分會,比如說曾經國內有“漢留”、“三合會”、“三點會”和“天地會”等等,在國外又有“致公堂”、“洪順堂”和“義興堂”等等,內部體制其實和總堂差不多。
只是洪門的每個團第,各自有各自的山名、堂名、水名、香名和內外口號,而總堂外八堂負責財務糧餉的正是叫做金石堂,歸恒侯三爺甄依奇統帥。
王老板沒任何意見,同意了。
輪到王強了,閻皈青有點猶豫道:“王強,你有什么本事?”
大家都還不了解王強的本事。
聽到詢問,所有人都瞧了過去,想看看王老板帶回來親自保薦入門的人,究竟有何能耐。
什么本事?
王強略微有點尷尬起來,自己武藝肯定是不行的,剛剛跟柳皈依學了沒多久,其他的?好像除了眼光超前點,其他的都很普通,一時間竟然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眾人見他不搭話,都疑惑了起來,這貨別不是沒什么本事吧?
王老板似乎也瞧見了王強的難處,逐然開口道:“小王精通商業,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嗯,依我看,也進金石堂吧。”
什么?
讓這小子也進金石堂?
制皇臉色變得鐵青,作為前任山主,雖然已經退位兩年多,可是他還沒想放下手中的權利,再加上一批心腹,一直制約著這一任山主王老板,尤其是管理財務糧餉的金石堂恒侯是制皇的人,把錢財抓在手里,他才能讓那么多人一直跟隨著。
而總山主這一招,明顯是想把自己的人放進去,這點是制皇的人不想看到的。
制皇沒說話,甄依奇卻第一個反對了,“山主,這樣不太好吧?”
王老板聲音不帶任何波瀾道:“哪里不好?”
甄依奇看看四周,解釋道:“今天入門兩個新人,全都進了金石堂,這讓其他需要人才的堂口怎么想?我覺得小王還是進內八堂的禮堂比較好。”
禮堂是什么玩意王強不知道,不過想來也不是什么好的堂口。
也確實,禮堂負責教育禮儀,壓根沒有實權,甄依奇是想把王強踢到一個不能施展才華的地方去。
若是王強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笑出來,我又沒想過給洪門出什么力,剛才之所以答應加入,只是想報王老板的大恩,而且等到這里事情結束,王強肯定會和王老板明說,不會留在洪門之內,而是回到國內繼續從事自己的商途。
王老板沒說話,有人站出來說話了。
“既然小王精通商業,放在我禮堂里是不是太浪費才能了?”這位五十多歲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明顯是王老板的人,上來便否決甄依奇的話,“我覺得應該各盡其能,他最大的優點是精通商業,不進金石堂進什么?”
甄依奇又和禮堂那位東閣大爺老婦人爭辯了幾句。
倒是王強有點意興闌珊,都忍不住想打哈欠了,不過看看大家為自己的職務爭得面紅耳赤,好像打哈欠有點不尊重,忍住了。
不過他心里也明白一點。
之所以王老板要讓自己進金石堂,肯定是有用意,并且更容易在門內立功,從而得到升遷。
只可惜啊,王強志不在此,所以壓根無所謂進哪個堂口。
“不行,不能兩個新人都進金石堂。”
“既然你說不能都進金石堂,依我看不如讓小王進忠義總堂。”
“他一個新入門的,何德何能進忠義總堂?”
“嚯,進金石堂不同意,進忠義總堂你們也不同意,是不是洪門是你們開的,所以進哪個堂口都要你們點頭?”
“沒,我可沒這么說,我只是覺得兩個新人進一個堂口不妥。”
原本只是老婦人和甄依奇爭論,后來演變成了整個洪門高層們爭辯,雙方各執一詞,都要爭取最大的利益。
眼見吵得不可開交,王強腦袋都有點大了,朝著王老板看去,卻發現其笑吟吟坐在位置上喝著茶,好像壓根不關心勝負結果,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他有點無語,有您這樣當總山主的嗎?
結果再一側頭,赫然發現制皇一模一樣的態度,只是臉上沒有笑容而已。
好吧。
你們繼續吵。
要是待會打起來,我就…嗯,我就躲遠點。
王強打定主意了,看著一群爭得吐沫橫飛的眾人放下心來,老神自在地站在那邊走神想其他事情。
一分鐘。
五分鐘。
很快近二十分鐘過去。
一旁站著的司徒韻終于顯得不耐煩,用冰冷的聲音道:“諸位叔伯不用吵了,讓小王進金石堂,我去別的堂口好了,紅旗也行。”
聲音不大,卻仿佛在激烈爭吵的人群中投入一顆炸彈。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朝著站王強旁邊的司徒韻看去。
制皇更是眼皮子連連跳動。
司徒韻是上上任總山主的孫女,而司徒家作為洪門一股比較大的力量,一直以來都沒有倒向過誰,如今司徒韻表態,難道倒向山主了?這對于制皇來說是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殊不知,司徒韻年紀輕輕壓根沒朝這方面想,她只是從剛才喝酒的事情上覺得王強勇氣可嘉,心里誕生了一絲絲好感,又見到眾人爭吵不下,她又不是一定要進金石堂,索性便讓了一步,站出來說了一句。
有人退讓了,制皇的一方人馬無話可說。
最終結果出來,王強進了金石堂,司徒韻進紅旗。
做完這一切,禮堂那位老婦人又按照輩分給兩人取了洪門內的名字,就加了一個字。
他倆正好輪到戒字輩,王強在門內名字叫做王戒強,司徒韻則叫司徒戒韻,好吧,反正不怎么好聽就是了。
不論如何,這場新人入門儀式的爭斗,以總山主王老板取勝告終,而王強也順理成章進入金石堂,以后需要配合恒侯三爺甄依奇的工作。
其實王強心里有點數,王老板安排自己進金石堂,恐怕和之前自己說過的話有點關系,想要想辦法扳倒甄依奇,從而把財政大權抓在手里。
他頗為無奈,原本只是想著幫王老板過來出出主意,誰曾想最后變成加入洪門不說,還要和以后的頂頭上司甄依奇斗一斗,唉,要是不斗倒對方,自己擱在對方手里,肯定沒什么好日子過,想要自由空間也比較困難。
王強可沒想過一直逗留在洪門里,他的重心還是在商業上,恨不得離開此地,返回國內,繼續主持全球購的事情。
算了,待會和王老板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