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軍營,還是在官場,王曉松都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局面可以爛,但是人心不能散。人心在,局面就可以挽回。人心要是散了,多好的局面都能敗壞掉。
好在這幾個幫忙的工人,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農民,想要穩住他們的心很簡單。準時發工資,不拖不欠,許給一個看得見的好處,那么人心就能穩定住。
果不其然,拿到錢之后,老兩口眉開眼笑。但是王老頭雖然看重錢,但是還是有些自尊,他抽吹一百塊說道:“曉松啊,我知道你多給我們發錢是為了讓我們安心。
你放心,我們跟著小偉干了這么久了,這點事情我們都懂。你們兩口子啊,現在也不容易,這一百塊雖然不多,但是這不該是我們拿的,你拿回去。”
王曉松笑著接過錢,轉手塞給了王老太太:“好了,您二位就別跟我爭了。這兩天天氣熱,這就當是降溫費了,人家縣城的單位都有這個的,您安心拿著。
對了,老吳人呢?他干嘛去了?我這兒還給他帶了工資呢。”
王老頭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從昨天晚上,老吳跟我說到村頭去打牌去。我就沒管那么多。結果到現在都沒見人啊。這老小子,不會是看見養殖場遭難了,就跑了吧。”
王曉松跟趙飛揚都是當過偵察兵,趙飛揚現在又是公安,聽見老頭說老吳不見了,頓時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
兩個人趕緊走到老吳的宿舍,趙飛揚毫不客氣的在里面翻找起來,最終發現,老吳的銀行卡,身份證,還有幾件換洗衣服,全都已經不在了。房間里面只剩下一些不值錢的生活用品。
趙飛揚皺著眉頭:“這老吳有問題。你等著,我就給譚峰打電話。”
很快,譚峰就帶著幾個公安局搞技偵的警察到了現場。趙飛揚跟王曉松兩個人,就將他們帶去了羊欄旁邊。幾個技術人員采集了一些地面上的羊糞,現場進行了簡單的化驗。
最終,譚峰低聲說道:‘確定了,全都是農藥中毒。我們剛才已經化驗過了。而且所有的羊群都中毒了。說明當初加入羊飼料的農藥量很大,這種農藥氣味刺鼻,絕對不可能是誤操作。也就是說,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投毒的!'
“通緝老吳!就算是吧濱萊縣給我翻過來也要把他找出來!他娘的還反了他了!居然敢對我們老大家的養殖場動手!”趙飛揚氣呼呼的說道。
王曉松連連擺手:“就按照正常程序去辦,不要特殊對待。飛揚,濱萊縣公安局不是給我一個人開的。你讓警力都幫我找老吳,那治安還要不要管了?”
趙飛揚點點頭:“我知道了,但是這個老吳,他娘的這次肯定不能請饒了他。”
王曉松送走了趙飛揚他們,但是卻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將車子停在村頭的土坡上,點燃了一支香煙。
是啊,自己一直以來都在關注工作。但是家里的事情卻很少關心,上一次靠著人家趙曉琳的幫忙算是闖過了一關,這一次,自己是是在不好意思繼續跟朋友張口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要是半年內湊不齊二十萬,還不上貸款。梁寶偉以后都別想翻身了!
想到這里,王曉松心里就不是滋味。自己沒有為家里創造足夠的財富,自己的妻子在努力,自己難道就不能幫忙嗎?
之前王曉松曾經寬慰梁寶偉,說可以出面跟信用社的領導談,請他們寬限一段時間。但是這樣的話,那不就成了以權謀私了?
一想到這里,王曉松心里就非常的為難。
眼看著都已經到了午夜時分,王曉松的腳下扔了一堆的煙頭。就在這時候,就聽見身后傳來了梁寶偉的聲音:“孩子他爸,回家吧。”
王曉松一回頭,就看見梁寶偉站在后面不遠處,看著他微微一笑:“你這是咋了,讓你回家還不愿意回去嗎?”
王曉松楞了一下:“小偉,你怎么來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我是你的妻子,我們倆是一體的。你想什么,難道我就不會猜嗎?你為了安慰我,把事情說道非常簡單,但是我知道,讓你用自己的身份去為家里辦事情,這是違反了你的原則。你當然會為難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在乎的話,當年你早就可以給我們家里開各種綠燈。但是你一直都沒有這樣做,那是因為你最看不上的,就是用自己的職權謀私利的人。
你看不起他們,你自己就更加不能這樣做。我不能為了賺錢,就讓你毀了自己的底線。”梁寶偉說道。
王曉松皺著眉頭:“那貸款的事情,你準備怎么辦?”
梁寶偉深吸一口氣:“我想好了。我打算那養殖場轉讓出去。晚上我已經托人幫我去找下家了。賣掉之后,總有十幾萬的進項,現在距離還款還剩下半年的時間。
我打算讓咱娘幫忙照看著小松飛,我去濱萊縣城,或者川洋市找一份工作。半年的時間說什么也能賺一點錢。剩下的的如果還不夠,我就直接找我娘家借一點。說什么也不能落下一個借錢不還的名聲。
不管是公家的錢,還是親戚朋友的錢,我總能還清的。”
王曉松看著梁寶偉:“養殖場建起來,你花了多少心血我是看著的。一朝賣掉容易,但是再想建起來,就不簡單了。”
梁寶偉深吸一口氣:“自從我干養殖場,賺的錢有數,但是賠出去的卻這么多。我已經心灰意冷了。或許人家老天爺壓根就沒打算給咱吃這碗飯呢。”
王曉松皺著眉頭,忽然之間很激動的說道:“老天爺長著眼睛呢!他才不會這樣對我們!小偉,你聽我說。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我就去找縣城農村信用社的信貸部的負責人。我去跟他談,我王曉松是干部,但是干部憑什么就不能貸款!這次,我還就要為了咱們這個家做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