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松很快就趕到了濱萊縣公安局,按照規矩,王曉松是受害者家屬,原則上是不可以跟田希仁見面的。
所以王曉松就去了趙飛揚的辦公室,并且在趙飛揚的辦公室里面,看到了一份筆錄。
等到王曉松看完筆錄之后,整個人都愣住了:“居然會是他!”
王曉松將筆錄扔在趙飛揚的辦公桌上,自己慢慢的走到窗口,用拳頭輕輕的捶在窗欞上,另一只手對著趙飛揚伸出去,用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音說道:“給我一支煙!”
趙飛揚走到王曉松身邊,遞上一支香煙,然后幫王曉松點燃了這支香煙。
香煙捏在手中,王曉松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氣體順著氣管進入到肺部,刺激著王曉松的神經。
一張嘴巴,一股白色的煙霧從口中噴出去,前方一片朦朧,就仿佛王曉松此時的心境。
剛才的那份筆錄上,說的很明白,這件事情是一個叫做段鵬舉的人,找到了田希仁。給了田希仁一筆好處,并且命令田希仁,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梁寶偉拉下水!
田希仁不知道梁寶偉是什么人,而在段鵬舉的介紹中,這個女人只是一個普通的鄉下的女子。對于田希仁來說,騙誰都是騙,既然有好處,那就多騙一個也無所謂。
更何況,段鵬舉在言談之中,還有意無意的顯示出了自己的背景不俗。閱人無數的田希仁敏銳的感覺到,段鵬舉這個人有官方的背景。
但是田希仁說什么也沒有想到,這個被他們騙了的‘普通鄉下女人',居然是堂堂濱萊新區政府辦公室副主任,一個副縣級領導的老婆。正式因為招惹了王曉松,才直接導致了他們這個詐騙團伙的徹底覆滅!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段鵬舉這個人!
對于這個人,王曉松有一些印象,因為這個人曾經是吳叢林身邊最活躍的一個跟班。這個家伙甚至曾經在一些場合表示過,自己的命就是吳叢林的,吳叢林讓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
所以,只要聽到‘段鵬舉'三個字,也就意味著這個人行為的真正主使者,就是吳叢林!
王曉松手中的香煙已經燃燒了一半,長長的煙灰仿佛隨時都會落下,但是王曉松卻絲毫沒有察覺,一顆心全都被這件事情給沾滿了。
吳叢林!沒錯,就是吳叢林!這樣的話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自己去京城看望曹龍的時候,跟吳叢林偶遇。雖然當時看在曹龍的面子上,吳叢林并沒有當場發難,讓王曉松難堪。
但是這個善妒的男人,卻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王曉松,就在王曉松回到濱萊沒幾天的時候,他就已經安排人開始給王曉松設套了。
先是吩咐段鵬舉,找到詐騙團伙頭目田希仁,拉王曉松的妻子梁寶偉下水。然后又讓李長天找人趁機造謠,就是為了搞臭王曉松,搞倒王曉松。
一邊是段鵬舉,一邊是李長天,吳叢林動用了自己手下的兩大干將。為的就是要讓王曉松沒有翻身的機會,被徹底的釘死在恥辱柱上!
這時候,趙飛揚說道:“老大,你想好了沒有,這件事情我們應該怎么做?吳叢林畢竟是吳書記的兒子,這件事情茲事體大。”
“吳叢林整我,我就活該被整。現在我發現了吳叢林干壞事的證據,卻要考慮什么狗屁茲事體大?飛揚,你是這個意思嗎?”王曉松忽然聞到。
趙飛揚意識到王曉松心情不好,趕忙站直了說道:“老大,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次的對手不是普通人,凡事都要謹慎一點而已。”
王曉松冷冷一笑,忽然之間,已然決然的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面,用一只手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就在這里,就在老子的胸膛上。刀傷,槍傷一樣不缺!
當年武裝到牙齒的外軍,雇傭兵,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但是最后死的是他們!
現在我回到國內,一個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小小二世祖,就想要把我王曉松當成玩物,玩弄在鼓掌之中,我現在還要考慮什么‘茲事體大'?這個世界怎么會有這種狗娘養的道理!”
暴怒的王曉松,直接一拳砸在煙灰缸上面,厚實的水晶煙灰缸頃刻之間就碎成了一堆玻璃渣,旁邊的趙飛揚嚇了一跳。
這個平時威風凜凜的公安局長,在王曉松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趕緊走上前去:“老大,什么都不用說了。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就直接把審訊結果整理出來,上報上去。
然后我直接申請拘捕令,拘捕段鵬舉,李長天他們兩個人!如果上面敢護著他們的話,就直接把這些審訊結果全都放在媒體上面去!看看那些溜須拍馬的鼠輩們,到底有多不要臉!”
等到趙飛揚這樣說,王曉松倒是皺了皺眉頭,略加思索之后,還是說道:“先按照程序來,如果這條路走不通的話,到時候再說。不要輕舉妄動。
你說的沒錯,‘茲事體大',誰讓人家的老子是華東一省的封疆大吏,而我就是一個泥腿子的兒子呢。”
說完之后,王曉松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趙飛揚的辦公室。
現在這個階段,之前對王曉松的造謠,已經在高陽和楊曉曉兩個人的共同努力之下,被化解掉了。而這件案子現在已經基本上柳暗花明了,王曉松強行讓自己忘掉這件案子,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區。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面,王曉松直接撲到了西隆縣的環境整治工作上面。好在西隆縣的謝審時,能力跟態度還都算是不錯,跟王曉松配合的也還好。王曉松的工作組在這里,開展工作的過程,還算是比較順利。
然而一周之后,趙飛揚的一通電話,打亂了王曉松本來已經漸漸平復下來的心境。
“有什么事情就直說,是不是關于那件案子的?”王曉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