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玉凝只覺得眼前一黑,幸好有桂圓扶著她,不然很可能這么摔倒了,看到云柔那張柔美的臉散發著森森的寒意,沈玉凝忽然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大伯母,你身子不好,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云柔冷笑著看向一旁的桂圓,桂圓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腿肚子直哆嗦。
“看什么,還不扶著大伯母回去休息,以后沒事兒別總往外跑!”云柔發話,桂圓不敢不聽,在這個院子里,她是個小丫鬟,而前面的這些人,個個都是她的主子,個個都掌握著她的生死命運。
“夫人,咱們回去吧!”桂圓道,她早跟夫人說過,二夫人一家要提放一些,可是夫人跟大少爺卻很信得過他們,她一個丫鬟人微言輕,最后也只能算了,如今,還真的被她說了。
不過,桂圓更希望沒有被她說,她只是胡亂說說的才好。
沈玉凝推開桂圓的手,自己保持著穩定站在哪里,“云柔,你到底要怎么樣?”
云柔冷冷一笑,“不怎么樣,是想著若是大伯母若是想要去找云初告狀的話要掂量掂量,誰才是跟您親的人,云初她不過是個外人,我們才是一家人,不過您要非得去,那我也不攔著,畢竟主謀可是大堂哥云歸呢,小侯爺為了云初可是什么事兒都能做出來,到時候您可別哭著來找我爹幫忙,我爹最近忙著收拾堂哥闖下的禍的爛攤子呢,可沒工夫再管這些閑事。”
沈玉凝壓下憤怒,“云歸,生意又怎么了?”
這才兩天不過的時間,難道又出了什么大禍嗎?
沈玉凝待云歸那是一萬個好,恨不得把這十六年的虧欠一次性都補償給他,可云歸,剛開始還好,覺得自己終于脫離了貧窮,可是后面他想要的越來越多,這還不算,要的多也罷了,他還不想要努力,不想要奮斗,只想著享樂,因為他覺得這本來是他該過的生活,可到頭來,現在云家的生意慘淡,已經很久沒有新的單子門了,眼看著要支撐不住了。
從感激到怨恨,不過是轉念之間,“怎么了,怎么了?還能怎么樣,爹死了那些老人不聽我的話,總說我這不行那也不行,我不行能怪誰?還不是因為你們把我弄丟了,爹也是把那么重要的香譜居然給一個外人,他有沒有當我是親生兒子?”
句句誅心,沈玉凝如萬箭穿心一般疼痛,“云歸,我問過云初了,她說香譜不在她那兒,而且她連天蕪香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不像有假的,那香譜一直沒有再用,說不定已經被毀了,或者早遺失了,若是有,你爹怎么可能不給你呢。”
沈玉凝苦口婆心的勸著,可云歸完全不領情,“她說沒有沒有了,爹疼她勝過疼我這個親生兒子,什么好東西都想著她,說不定她是想要自己藏著那好東西,若是換做了我,我也不說在我身。”
“可算在云初的身,你也不該這么對她啊,她要嫁人了,如今幸好沒出什么事兒,若是出了什么事兒,你叫娘的心里如何安生啊!”沈玉凝只是單純的討厭云初霸占著自己兒子的位置而已,其實她并不是壞人。
“你有什么不安生的,你不是早看不她了嗎?若不是她回來,爹或許不會死呢,她是害死爹的兇手,我這么做也是為爹報仇,我有什么錯?”云歸說的冠冕堂皇,云柔在一旁冷笑,云歸是怕云初真的回了云家,他一點兒地位都沒有了。
云柔之所以能夠讓云歸當自己的擋箭牌,是她攛掇著云歸手下的幾個有本事的掌柜的,讓他們在云歸的耳邊不時的提起云初的好來,畢竟云初在碧云城得過香魁的,掌柜的們在云歸的眼前夸云初如何如何厲害,香坊若是讓她打理是另一番清凈了。
雖然是同父同母的龍鳳胎,可是云歸的心胸卻十分的狹窄,他怕這些人真的把云初請回來,他害怕自己如今的一切再度被云初搶走,所以,因為嫉妒的趨勢,他一步步的走進了云柔設計好的陷阱之,如今他是哪個幕后的主謀,雖然迷情香是云柔給的,可是卻是他下在沈玉凝的手帕的,而那三個混混,也是他親自去找的,雖然蒙著面,可算暴露了,也跟云柔沒什么事兒。
這是云柔的好算盤,在跟云初的斗智斗勇,她也在不斷地成長,不是一味的橫沖直撞。
沈玉凝沒想到云歸會說這樣的話,只是那瞬間涌來的憤怒,卻被深深的愧疚壓了下去,她繼續柔聲勸道:“那小侯爺咱們惹不起,若是他知道是你干的,肯定不會饒過你的。”
云歸早想好了退路,“怕什么,云初不是聽你的話么,大不了你去跟云初求個情好了,如今不是什么都沒發生么,若是發生了,該云初求著我們別說出去了。”
“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沈玉凝痛心疾首的道。
“我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呵呵,那還要問問你了,當年如不是我一出生你把我給弄丟了,我會一直是云家的大少爺,我自小會跟著爹爹開始調香,而不是現在什么都不懂的蠢貨,能怪誰?這都是你們欠我的,欠我的!”云歸不顧沈玉凝的病情,扯著嗓子跟她喊,更不擔心這樣會刺激到疼他的母親。
沈玉凝捂著胸口,眼蓄滿了淚水,哽咽了半天最后道:“對不起,是娘不好。”
“哼!”云初心情不好,摔門離去。
沈玉凝淚眼汪汪的看了他一眼,不敢阻攔,而一旁的云柔卻有些幸災樂禍,光看戲還不夠,她還要參與進來,“大伯母,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可要想好了,另外若真的查到了堂哥的頭,你可要想要怎么辦?不然小侯爺可能會要了堂哥的命啊,反正他又不是云初的親哥哥,嘖嘖…”
云柔也離開了。
沈玉凝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口氣沒來,然后暈了過去,耳邊是桂圓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可是她的眼皮似乎有千金重,想要睜開卻睜不開,而她好像也看到了老爺在向她招手。
鐘夜辰順著線索一路追查下去,果然查到了云歸的頭,不過想到自己馬要跟云初成親了,所以并沒有動手,何況云歸是云初的兄長,他雖然說了狠話,但是若真的動他,還要跟云初商量商量。
明天要成親了,新郎跟新娘本來是不該見面的,可云初住在鐘家,而鐘夜辰也說了,花轎要從侯府出去,也要從侯府進來,他要繞著晉城走那么一圈,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跟云初成親了。
“你干什么去,明天成親了,你們倆今天不能見面!”侯爺夫人一眼瞧出了自己兒子的那點兒小心思。
鐘夜辰笑了笑,“我找她有事兒。”
“有事兒也不行,哪有這樣的!”侯爺夫人道,不過臉的喜悅還是掩飾不住的,娶到這樣的兒媳婦也算是有福了,如今他們一家越來越喜歡云初,云初做的飯菜,連侯爺都夸了,雖然沒當著云初的面夸,卻在私下里跟她說了,那姑娘是個好孩子。
侯爺夫人哪里攔得住鐘夜辰啊,話還沒說完呢,人已經到了大門外了,最后只能嘆息了一聲,“這孩子,啥規矩都不講了,罷了罷了,也沒啥規矩可講了。”
云初也有些激動,兜了一大圈,自己身邊剩下一個小妹妹,小四丫頭看著云初,笑嘻嘻的,她在換牙的年紀,門牙都掉了,不過已經長出了半截,一笑起來有些滑稽。
“三姐,你可真好看!”方來娣看著云初,癡癡的望著。
云初其實今天沒什么不同,也沒有刻意的打扮,不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臉的紅云不曾斷過罷了。
“去,吃你的香糕去!”云初害羞了,恰好被進來的鐘夜辰給看見了。
美人端坐在那里,憑欄遠望,巧笑嫣然,眉目如畫,鐘夜辰竟然有些看呆了,而已跟著癡癡的笑了。
他高大的人影照在云初的頭,云初回眸,一臉的驚訝,“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不能見面的嗎?”
鐘夜辰進了屋子,小四丫頭早端著云初新做的香糕跑到外邊去玩了,屋只有他們二人。
“我來看看你啊!”鐘夜辰的內心卻不像表面這么風輕云淡,他進門坐在云初的對面,那么直直的盯著云初瞧,瞧得云初都不好意思了。
見她蹙眉,鐘夜辰抓著她的手,“初兒,你終于要是我的了。”
“你跑來是為了說這件事兒?我本來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屋只有兩個人,云初也沒有那么的羞怯了。
“對對對,你一直都是我的!”鐘夜辰笑的開懷。
錢罐在門口聽了會動靜,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