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賢雅不理會她的哭哭啼啼,“我無能為力,早就提醒過你了,云初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人,如今吃了苦頭,又能怪得了誰呢?”
光是云初,的確沒有這么大的本事,一定是她身邊的鐘夜辰搞的鬼,鐘夜辰是什么人物,莫說一個風雨飄搖的佟家,就是齊家也未必能夠頂的住他的盛怒。
佟金玉是把希望寄托在齊賢雅身上的,如今聽他說不管,頓時哭聲就變大了,“嗚嗚…賢雅哥哥,你不能不管啊,求求你幫幫我吧。”
幫不得,也幫不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過鐘夜辰對云初如此上心,也讓齊賢雅心有余悸,云初那里,他的心思還沒有死,不僅沒死,反而思念更盛,他也試著不去想,但根本做不到,那個小丫頭就那么闖進了他的世界,留下一抹消融后,她想要消失,怎么可能。
撥亂了他的琴弦,想要抽身離去,不可能。
“賢雅哥哥…”佟金玉哽咽著道。
齊賢雅負手而立,陷入沉思,“我知道了,我會去看看什么情況,不過我不能答應你什么!”
在佟金玉看來,齊賢雅肯幫忙,那事情就成了大半了,畢竟齊家在溯川鎮很有威望的,誰都要給齊家幾分薄面,不過她并不知道,鐘夜辰的身后有個威遠侯府。
鐘夜辰想著也的確有好些日子沒去見云初了,不是不想,而是那日見到鐘夜辰跟她一起后,心中悵然,除去家世,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輸給了鐘夜辰,他也相信,云初不是那種在乎家世的姑娘。
“來人…備車!”佟金玉哭了一會兒,見齊賢雅理都不理她,便悻悻的離開,而齊賢雅隨即招來小廝吩咐道。
“蘇合香,產自蘇合國,紫紅色,與檀香類似,質地堅實,極為芳香,焚燒后變成灰白色的,乃佳品…”云初看著鐘夜辰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書籍,認真的看著,記著。
見她如此用功,其他人不敢發出聲響,就連做飯的潘美鳳,都盡量克制著不讓鍋碗瓢盆發出響動是,深怕驚擾了云初。
齊賢雅來的時候,云初的手里還在拿著書,不過剛好坐的久了,站起來走動走動,“你怎么來了?”
齊賢雅笑道:“聽你的意思,好像是不怎么歡迎我似的,這可太讓我傷心了。”
“說什么呢,我是想著齊少爺貴人事忙,怎么好端端的來了我這兒!”他打趣,云初也打趣,隨后二人相視而笑。
鐘夜辰就像防狼一樣防著所有對云初有心思的男人,這不自打齊賢雅進來,他就在一旁數著云初笑了幾次,若是比對著他笑的次數多了,那晚上可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笑鬧過后,齊賢雅開門見山,“小侯爺,佟家和和春堂的事兒,是您弄的吧?”
“不錯。”鐘夜辰做了便敢承認,“齊少爺這是來興致問罪的嗎?”
“興師問罪倒不敢,只是想著來替佟家求個情,佟小姐是魯莽了些,對云初無力我也很生氣,但若因為此事而牽連整個佟家,還望小侯爺高抬貴手。”齊賢雅說這些并不是看在佟金玉的面子上的,只是想著佟叔叔和父親的交情,過來說和一下。
“等等!”云初放下手中的香典,“你們在說什么?佟家,佟家怎么了?鐘夜辰,你對佟家動手了?”
原來云初竟然不知道?
鐘夜辰做的時候,壓根沒打算告訴云初,不想齊賢雅卻跑過來湊熱鬧,“恩,佟小姐仗著身份大放厥詞,那我不介意讓她沒了這身份,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禮數。”
這個男人呀,云初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總覺得自己成了紅顏禍水,想起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云初清了清嗓子,“鐘夜辰,沒那么嚴重,你這樣做…”
鐘夜辰攔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我這樣做的很對,齊公子,我只問你一句,若是有人欺負了你的女人,你會如何?”
“我…”他若是手中有這樣的權力,有這樣的能耐,他會否像鐘夜辰這般毫無顧及的給那人重重的一擊?
答案無從知曉,他畢竟不是鐘夜辰,在溯川鎮,他可以說一不二,至于晉城的事兒,他的手再長也管不到哪里去。
即便理解鐘夜辰為什么這么做,但還是覺得有些過了,佟金玉一人,何故累及其家人呢?
“如果你是我,也會這么做,齊少爺覺得我做的過火了嗎?”鐘夜辰笑著反問,周身的氣場完全碾壓了齊賢雅,因為他來開口的時候,就自知會低人一等。
“的確有些過了,想要教訓佟小姐,大可以給她個教訓就行了,讓佟家陪葬,這個責罰未免太嚴重了。”齊賢雅是個善良的人,雖然看著頑劣了些,但自打遇到云初開始,他就在努力的改變,努力的變好,只可惜還沒等他變得足夠優秀,云初已經被鐘夜辰搶走了。
鐘夜辰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齊少爺,男子漢大丈夫,最忌優柔寡斷,何況,我知道向我開口求情讓你很為難,既然為難,倒不如不來,為了個佟家,你這個口開的有些不值得。”
“什么意思?”齊賢雅聽出了鐘夜辰的話里有話。
鐘夜辰冷言瞧他,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可一個深沉內斂,一個年輕氣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你覺得佟家這次不能夠跟和春堂做成生意,是我在后面搗的鬼,未免下結論太早了,我勸你還是去查查佟家在背后搞什么鬼吧。”
佟家是最大的苦主,他能搞什么鬼?不過鐘夜辰不是信口雌黃的人,難道自己真的魯莽了?齊賢雅的臉色變了又變,云初怕他下不來臺,“正好,你來了,我這幾日琢磨香方入菜的事兒,不如留下來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我…”齊賢雅本想掉頭走掉的,可云初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邁不開步子。
“多謝好意了,小侯爺的提醒我謹記在心,這就回去查查。”齊賢雅不顧云初的挽留,執意要回去,剛一出大門,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怎么回事,站在鐘夜辰面前,怎么就弱了下去。
不過鐘夜辰的話是什么意思,佟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怎么對他那么兇,瞧把人家弄得,以后不能這樣了!”云初嘟著嘴,不滿意的瞪著鐘夜辰,“還有,我跟佟金玉不過是吵個架,想怎么對付她我自己動手便是,你這樣牽連整個佟家,我知道你是為我出氣,可別人會怎么想?”
“愛在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在乎!”這話聽著好耳熟。
云初苦笑著用曾經他的話來對付此刻的他,“你不在乎,我在乎啊,我可不想讓人家說,鐘小侯爺被我迷昏了頭,因為一點點小事就遷怒佟家,我要我的男人光明磊落,不想他因為我被人指指點點,我不允許。”
“傻丫頭,為了你,被人指指點點又如何,我會傾我之力護你安好。”最低沉的聲音,最動人的話,云初眼中淚光閃現。
此生能遇此良人,甚好,甚好。
“那也不至于啊,事情哪有那么嚴重,不過是吵吵架,要是按你這樣做,那晉城一半的世家大族都沒了,畢竟我以前好像跟不少人吵過架…”說到此,云初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以前,她好像也很愛惹事,主要是不喜歡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如此看來,她到了鄉下竟然如魚得水,有種回歸自己的感覺。
鐘夜辰戳了戳她肉肉的臉,說也奇怪,明明身上沒多少肉,可這臉蛋摸起來手感奇好,每天不戳一下,鐘夜辰就覺得少了點兒什么。
“又戳我,又戳我,鐘夜辰,再戳我,就把你的爪子躲掉。”云初瞪圓了眼睛,自己的臉蛋都快被他戳變形了,男人居然還有這癖好。
“你舍得嗎?”看她炸毛,鐘夜辰就心情大好,不喜歡剛剛她深沉的樣子。
“當然舍得,反正你是靠我養著的,右手沒手沒什么區別。”
小丫頭真狠啊。
“好了好了,看把你急的,我是那么殘暴的人嗎?就算不顧及我,也知道我的小初兒是個明白事理且心地善良的人,佟家的事兒,不能說跟我沒關系,但跟我的關系也不大,是他們自己作孽罷了。”鐘夜辰對云初如今再也沒有什么隱瞞的,若說隱瞞,還有,只不過事情尚不明確,他不想讓云初空歡喜一場,其實仔細想想,那件事也未必是歡喜,或許對云初的傷害更大呢。
“自作孽?難道是佟家的藥材有問題?”
“嗯,就知道我的小初兒聰明無比,一點就透。”
“那當然了,快說快睡,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初有些等不及了。
“正如你所說,佟家的藥材被水泡過,后來又弄干了,可這樣藥效就會減少很多,我便給和春堂提了個醒,畢竟和春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若是有人生命垂危,急等著藥來救命,這時候用了佟家的藥材,這命萬一保不住豈不是太可惜了,所以對于佟家,我覺得這一切都是他們該受的,只是和春堂的東家比較滑頭,把事情推脫到了我身上。”
“那你豈不是很冤?”云初剛剛還想譴責鐘夜辰太霸道了,結果此刻卻又開始心疼起他來了。
面對喜歡的男人,她的立場統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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