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蕭鵬問黃鶴。
他到了馬場門口,黃鶴正在那里一臉著急之色。仔細一看,馬場大鐵門外,停著兩輛推土機,旁邊一群穿著制服的人,仔細一看,竟然是城管?這是什么情況?好大的陣仗。城管到馬場來干什么?不該他們事啊!
看到蕭鵬來了,黃鶴憤憤說道:“我特么的就服了,土地局和城管局聯合執法,他們說要拆除違章建筑。”
“違章建筑?咱們馬場不是手續都齊全么?”蕭鵬不解了,這馬場可是手續齊全的老馬場了,怎么突然蹦出來要拆除違章建筑了?
他們馬場承包的土地,是屬于農村土地是沒錯,但是屬于荒地,按照國家政策來說,使用荒山、荒地、荒灘及沙漠化、邊遠海島土地建設的健身休閑項目,是優先安排新增建設用地計劃指標的。像他們這樣在荒地上建設馬場,是國家政策支持的,怎么會有人蹦出來要拆違建呢?
黃鶴氣道:“他們說的是我們新承包的那片土地!包括你們的木屋那邊。咱們最近蓋的這些房子都是違章建筑,都要拆除!”
就在這時,一個大腹便便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看著蕭鵬:“你們這是怎么回事?無法無天了是吧?真以為家里有點錢就目無法紀了?”
蕭鵬笑了:“你說我們目無法紀?你告訴我們,我們哪里違法了?話說你是哪位?”
“我是國土資源局的付濤。你們這些法盲,難道不知道農村土地承包者只能擁有土地的使用權?承包的土地必須符合《農村土地承包法》?根據第十七條第一小節規定,維持土地的農業用途,不得用于非農建設!”制服胖子冷笑道。
維持土地的農業用途?種草么?開馬場的土地和《農村土地承包法》掛鉤么?他們這里應該屬于新增建設用地,而不是農村土地!這就是明顯的偷換概念了,給馬場蓋大帽子,這是給馬場下套呢。
一個穿著城管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老付,跟他們還廢話什么?你們別閑著!進去拆!”
聽了他的話后,一群城管浩浩蕩蕩的要走進馬場,手里拿著長棍子。推土機開到馬場大門前。看架勢隨時準備進入馬場。
楊猛這時開著牧馬人沖了過來,從車窗里伸出個腦袋:“蕭鵬,怎么回事?”
蕭鵬聳聳肩:“說是聯合執法,拆除違章建筑。你那木屋也是違章建筑。”
“違章建筑他大爺!”楊猛就要開門下車,讓蕭鵬按住了車門。
“你們想干什么?”穿著城管制服的男人冷哼一聲:“你們還想抗法不成?”
“抗法?你算哪門子法?你的《行政處罰決定書》呢?沒有決定書就來強拆?你們憑什么?話說你是誰啊?這里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黃鶴罵道。
“我是市城管支隊大隊長王樹斌!小子你聽好了,我們的人就是《行政處罰決定書》!”那城管領導冷哼一聲“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打開鐵門,讓我們進去!”
蕭鵬嘆口氣,不愧是在中國名聲赫赫的城管隊伍,說話就是霸氣。在中國,越是大城市,城管問題越少,越是小城市,城管問題越凸顯。
在網上調侃城管的段子太多了,仿佛一提起城管,人們首先會想到暴力執法四個字。其實說起來吧,還真不能完全怪城管。
目前我國的城市管理體制就不夠清晰,管理機構在國家建設部,到省里是建設廳,而到了地方,就要分成城管規劃、園林、市政、房管等若干部門,因此職責交叉,互相扯皮,對于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都不愿意管。
就拿那些小商小販來說吧,大家都看到了小商小販不容易,習慣性的同情弱者,就完全忽略了他們做的違章占道之類的事情對市民造成的困擾。假想一下,你一開窗,飄進來樓下燒烤攤帶來的滾滾濃煙,你還會覺得城管不重要么?
但是城管也存在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城管隊伍普遍存在另聘人員多、文化低,沒有進行專業培訓,在城市管理執法中運用粗暴野蠻手段以達到執法目的的屢見不鮮,不按規定執法、徇私枉法現象層出不窮。再加上小商小販也普遍文化低,就特別容易爆發沖突。特別是三線以下城市,這樣的情況更為常見。
楊猛氣的想要下車,蕭鵬卻微笑著說道:“你確定你們要拆?”說這話時,馬場里的各個馬房還在建設中。
“你們趕快停工!不許再建了!”王樹斌對著其余的城管喊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進去拆除違章建筑去!你們讓開!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抗法行為!別怪我們不客氣!”
蕭鵬豎起大拇指:“王隊長對吧?你們今天要是真的能把這拆了我才服你們。”
楊猛又要下車,蕭鵬對他笑了笑:“你去送人吧。給他們十條命也拆不了這里!”說完對著室內馬場那邊指了指,楊猛會意,哈哈大笑:“那行,我們走了,我還要去洗車。”
蕭鵬看著車里的吳潔:“你們的衣服都拿了吧?”
吳潔點頭:“恩,臟被褥我們也拿走了,洗好了連著衣服給你送回來。現在我們先去把車收拾一下。”
鄭琳琳冷哼一聲:“姐,咱們這就回北京了,還在這里耽誤那么多時間干什么?”
蕭鵬笑道:“就是,你們回北京吧,那被褥扔了就行了。”
吳潔搖頭道:“那怎么行,做人要知恩圖報,你這次幫了我們大忙。”
蕭鵬還想說話,鄭琳琳卻接話道:“幫什么大忙了,不就是給咱們找個地方睡覺么,多大點事啊!”
蕭鵬冷下臉,指著鄭琳琳:“你,下車!”
鄭琳琳公主脾氣不小,直接下車:“下車就下車!”
蕭鵬道:“猛子,讓她穿上她的那些破衣服,把我的衣服給我脫下來!”
聽了蕭鵬的話,鄭琳琳臉色大變。楊猛邪邪一笑:“好嘞!”然后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在鄭琳琳身上掃來掃去。
吳潔趕緊勸道:“鵬哥,你別跟小姑娘置氣,她不懂事!琳琳,你快跟鵬哥道個歉!”
鄭琳琳當然不會道歉了,但是也閉著嘴不說話了。任由吳潔把她拖到車上。
看到蕭鵬幾人無視他們,付濤和王樹斌更生氣了。付濤走了過來:“哼,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別干擾我們執法。快點讓開!”
“付叔叔?”鄭琳琳卻好像認識付濤,直接打招呼。
哪知付濤冷哼一聲,卻根本不看她:“你們這是干什么?不許走,我懷疑你們都是犯罪分子。”
“臥槽,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懷疑?你特么的真以為自己是警察了?滾尼瑪的蛋!”楊猛直接破口大罵起來了:“屎殼郎插雞毛化妝什么迷彩小吉普?”
吳潔小聲問鄭琳琳:“那是誰?”
鄭琳琳道:“付建斌的爸爸,付建斌么,你忘了?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那個瘦高個,長頭發的那個。對了,昨天喝完酒后他們去哪里了?咱們怎么在這里呢?”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蕭鵬還是聽到了,心里恍然大悟,終于知道為什么大清早他們就來聯合執法了。這感情是揍了小的來了老的?因為兒子碰了毒品不敢報警,只能換個手段來報復了。所以就有了今天早晨的這個聯合執法。
蕭鵬笑了起來:“猛子,別跟他們廢話了,你先送他們去長途車站吧,然后去把車洗洗。”
楊猛卻道:“別介,讓我在這里看看熱鬧啊。”
“行了,今后有的是熱鬧看,你快點走吧。不然留著你的妹子在這里?”蕭鵬笑道,楊猛屬于不安定因素,讓他先出去再說。
聽到要把光頭妹子留在這,楊猛臉色一變,趕緊改口:“好嘞,讓開讓開,好狗不擋道!”楊猛直接發動了汽車。
“小子,我看你們還能囂張多久!真以為有點臭錢就沒人收拾你們了是吧?這次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付濤憤憤罵道。
楊猛留給他一根中指,轟著油門沖了出去,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他開走之后,鐵門又重新關上,人倒是能進,車進不來。
王樹斌氣的跺腳了:“你們還楞在這里干什么?進去拆除違章建筑去!”說完指著黃鶴:“你趕緊打開大門!”
蕭鵬微微一笑,對王樹斌伸出個大拇指:“你們真要把這里拆了我感謝你全家了。”他說的是真心話,想到瓦哈卜要來他就頭疼。
黃鶴走過來問:“鵬哥,里面怎么辦?停工?”
“停個屁啊,你也不看看那些監工的都是什么人?還輪到咱們操心?”蕭鵬掏出一根煙,遞給黃鶴“我倒要看看他們怎么進來。”
“嘿,小子,叫板?”王樹斌往后一揮手:“把它們大門給他推了,敢阻撓咱們執法,我們不能妥協。”
蕭鵬冷冷一笑:“你特么的別侮辱執法兩個字了,你真推了我馬場的門,你這身皮就該脫下來了。”說完指了指一邊的付濤:“包括你!”
付濤聽了蕭鵬的話,心里一驚,難道這里還有別的隱情?這里背后力量很大?不對啊,來時他可打聽好了,這里就是個有錢小子開著玩的,而且聽說為了這事還跟家里鬧翻了,不應該有什么能量吧?
付濤還在考慮,王樹斌卻等不及了,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可是囂張慣了,哪個做買賣的不要給自己細聲細語的說話,你還跟我叫板?
“你們特么的愣著干什么?給我推!出了事我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