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五百一十八章 道與象
“占我人族領地，還敢挑釁人族？是誰給你們的膽量，以前沒人收拾你們，那是因為你們沒遇到龍三爺。
本來只打算路過此地，沒想到你們蹬鼻子上臉，怎么？這下滿意了么？”
龍塵扛著龍骨邪月，站在虛空之上，龍骨邪月身上的黑氣，宛若黑色的瀑布垂落，死亡的氣息，籠罩著整個世界。
龍塵攜帶著一刀滅城之威，俯視群雄，宛若一尊死神，睥睨眾生。
岳子峰站在龍塵的身旁，面色平靜，不溫不火，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那平靜的模樣，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
那天妖神凰一族的女子，咬牙切齒，雖然她看出了龍塵實力不錯，比凌天神劍宗的那群家伙強大不少，但是卻沒想到，龍塵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她的一個挑釁，竟然導致天妖城覆滅，天妖城主被斬，天妖一族，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你到底是誰，屬于哪個門派？可敢報出來，讓本姑娘看看，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挑釁整個天妖聯盟。”那神皇一族的女子看著龍塵，怒道。
“本人姓龍，單名一個塵，道上的朋友稱我為龍三爺，來自凌霄書院，我對妖族沒有什么好感，不過也沒什么惡感。
因為在妖族，我有仇深似海、不死不休的敵人，也有肝膽相照、至死不渝的朋友。
至于是做朋友，還是做敵人，怎么選擇，在于你們自己。”龍塵淡淡地道。
“龍塵？凌霄書院，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你不會是連家門都不敢報吧！”那女子怒道。
她確實沒聽說過龍塵，也沒聽說過凌霄書院，還以為龍塵在故意騙他。
“龍塵？那個被梵天丹谷通緝的那位？”有人驚呼。
面對那女子的質疑，龍塵淡淡地道：“連凌霄書院都不知道，要么是你無知，要么是你祖上無知。
懶得跟你廢話，你也不用拖延時間，等待援軍了，這里的傳送陣都被破壞了，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里耗著。
我兄弟二人還有事，需要馬上離開，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放任我們直接離開，而是讓我們將你們全殺光后離開。”
龍塵的話，囂張至極，那女子氣得渾身發抖，兩只手各握著一支原始真羽，氣血之力噴涌，卻始終不敢出手。
剛才與龍塵一擊，雖然大家都沒有出全力，但是相比之下，她占據了很大的便宜。
畢竟，她動用了原始真羽的力量，而龍塵卻沒有動用龍骨邪月的力量，硬是接下了她的一擊，可吃虧的反而是她。
雖然她還有無數絕殺之術，對自己的實力也極為自信，但是她對于是否能戰勝龍塵，并沒有把握。
最重要的是，她孤身一人，而龍塵身邊，還有一個恐怖的劍修，她就算再囂張，也不敢同時挑戰二人。
隨后，在無數強者的注視中，龍塵與岳子峰就那么囂張地離開了，看都沒看眾人一眼，只留下了一地廢墟，以及一眾呆若木雞的強者。
“那個女人很強，可惜，她最終沒出手。”
兩人離開，并沒有人阻攔，更沒有人敢追趕，岳子峰不禁有些失望地道。
“她的強，在于外，而不在于內，在于器而不在于身，算不上高手，與她一戰，什么都得不到。”龍塵搖頭道。
岳子峰手癢了，遇到強大的對手就想一戰，但是岳子峰在觀敵和對人性的了解方面，比龍塵還是差了一些。
岳子峰因為積情于劍，無心他道，故而只能感知到對方的強弱，不動手之前，無法感知到對方強大的來源。
而龍塵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個女子的強大，源于她的血脈和神器，但是自身并不強大。
岳子峰與之一戰，她的那兩根羽毛，全部都會被岳子峰斬爆，人也會被岳子峰擊殺，所謂無利不起早，白費力氣的事情，誰愿意去做？
岳子峰沉吟了一下，才明白龍塵的意思，岳子峰點點頭道：
“老大就是老大，看得太準了。”
“你用不著看，當你拔劍對著她的時候，你的劍就會告訴你這些。”龍塵笑道。
岳子峰也笑了：“可是我的劍不習慣看人。”
“對，被你的劍看過的人，基本都死了。”龍塵道。
“哈哈哈…”
岳子峰忍不住哈哈大笑，與龍塵在一起，他一改往日的冷傲與孤僻，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了。
“老大，請教一下，像那個女子，如何能更進一步？”岳子峰問道。
“她基本已經定型了，窮其一生，恐怕也無望踏入絕頂強者之列，總結出來就是兩個字——無道。”龍塵正色道。
“何解？”
“有道無術，術尚可求，有術無道，止于術。”龍塵道。
岳子峰聽了龍塵的話，不由得心頭狂震，他道：“道是潭、術是水，有潭無水，待時而動，天雨潤之，溪河引之，終可成其深，全其大。
有水無潭，哪怕處于星河宇宙之中，水就是水，其質不升，其量不增，無根無源，終有窮時。”
龍塵微微一笑道：“是這個意思，但也不是這個意思，道，只可悟，不可說。
一旦說出來，道已非道，更不能以潭水命名，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如果你認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那么就會被潭和水這個名字給束縛住了，便會著于象。
大道無名，大象無形，你記住，用任何事物和景象比喻道，都是不準確的。
道與象千變萬化，你所能捕捉的只是一時的道和一時的象，都是小道和小象，想要用有限的東西，去衡量無限的大道，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用潭和水來比喻，這是有形的象，說過拉倒，把它忘記，千萬不要記住它，否則于修行不利。”
岳子峰聽著龍塵的話，欽佩之心，無法言表，龍塵太博學了。
“老大，能追隨您，子峰畢生榮幸。”岳子峰感嘆道。
“能有你們這幫兄弟整天認真地聽我吹牛逼，我同樣感到榮幸。”龍塵正色道。
“哈哈哈…”
兩人相視大笑，疾馳而去。
數天后，龍塵與岳子峰終于趕到了風神海閣地界，然而剛到這里，岳子峰道：
“老大，有點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