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打探
聽到了龍雨柔的問話，蕭戰頓時警惕了起來。
龍雨柔為什么突然提起了不老泉？
她難道是想刺探什么？
她是不是對不老泉有什么想法？
這些念頭，在蕭戰的心頭一掃而過，他皺了皺眉頭，道：“你打聽不老泉的事情做什么？”
龍雨柔一臉的淡然，似不經意的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只是聽到你們說，感覺有那么一點好奇而已。”
說著，她瞅了一眼蕭戰，又說：“不過，蕭大哥，我知道你現在心里頭在想什么。”
“哦？”蕭戰好奇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一臉饒有興致，問：“你說說看，我心里頭在想什么？”
龍雨柔淡淡的道：“你心里頭在想，我打探不老泉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對你們不利的打算。”
真讓她給說中了。
蕭戰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腳下的步子也稍稍停頓了一瞬，眼眸中折出兩道復雜的光芒。
沉默了片刻，蕭戰方才緩緩的開口了，說：“不錯，我心里頭的確是這么想的。”
龍雨柔目光直視著前方，腳下的步子卻不停止，一邊走一邊說著：“其實，蕭大哥，你們大可不必如此。”
“不老泉對你們而言，是一個最高級別的機密，這我心里頭是知道的。”
“而且我還知道，也曾經親眼見識過你們的實力，尤其是林濤的實力。”
“說句老實話，看到你們的真實實力以后，我就斷了一切反抗的念想了，因為根本沒有勝算。”
“所以呢，我打聽不老泉的事情，真的只是隨便問問，蕭大哥你盡可不必往心里頭去。”
蕭戰愕然了一下，他本來只想著隨意敷衍一下龍雨柔，卻不想這個妮子竟主動撕破了兩人之間的最后一層隔閡，徹底的讓兩人處在實話實說的地步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越發的覺得眼前的女人有點難纏了。
“你說的都不錯。”蕭戰淡淡的道：“我的確是在懷疑你，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不老泉的事情，我也是絕對不能向你透露一個字的，這點既然雨柔姑娘已經知道了，還希望以后也不要再提起。”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自然把龍雨柔后面的話堵了回去。
無論她以后說什么，都是沒有理由再提不老泉的事情，否則就是明知故犯，就會授人口實了。
兩人徑直回到了城中，進入了位于城東南角的內城。
內城位于羌國國都的西方，是主要供城中的貴族、王室以及一部分宰相居住的區域。
內城坐西朝東，是幾代人以前特意如此修建的，寓意是告訴羌國的后代子孫，不要忘記他們的祖先和故土，是在遙遠的東方。
也正因為這一層，羌國曾經的那位國主康叔，畢生都希望能夠增強國力，打贏那些盤踞在他們故土上的強敵，重新回到祖先生活的土地。
可康叔即便再有雄心壯志，經韜緯略，也不可能晚會羌國衰敗的命運，也不可能奪回祖 先昔日的榮光。
一個國家的衰敗，某種意義上來說，基本上都是擁有定數的。
所以，《道德經》上才說，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老天的天道，朝代的更替，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數，王朝的興衰，也完全是大勢所趨。
這種大勢，不會因為出現堯舜禹這樣賢明的君主，就讓一個衰敗的王朝重新復興。也不會因為夏桀商紂這樣的昏君，就能讓一個王朝滅亡。
所以，羌國的形式是，羌國注定了已經衰落，并且沒有了再崛起的力量。
無論是經濟上、人口上、還是其他種種方面，羌國都已經漸漸的被其他國家取代了。
就算康叔是個千古難遇的賢明君主，也不可能憑借一人之力，就把一個即將衰敗的王朝給救活的。
龍雨柔進入內城后，和蕭戰分道揚鑣，獨自來到一處很是偏僻的院子。
她進入了院子，小院十分的幽靜，一處小亭子，一處池塘，池塘上面點綴著蓮花，大片大片的。
小亭子里面，有一個精致的石桌，石桌旁有兩條凳子，上面坐著一個蒼老的披著斗篷的女人，還有一個一身紅衣的年輕女子。
這紅衣女子長得極為妖艷美麗，身材異常的惹人注目，正是龍雨柔的師姐龍霓凰。
而那個蒼老的披著斗篷的女人，也是兩個人的授業老師，現任的祭司族大司命。
由于近日來，祭司族不斷的遭受到各種打擊，讓這位大司命感覺心力交瘁，便暫時讓龍雨柔擔任代理大司命一職。
一方面，是考察和鍛煉龍雨柔的能力，一方面，也是為了要為以后正式接班做準備。
見龍雨柔歸來，龍霓凰這個師姐，竟主動站起身來，迎上前來，握住龍雨柔的柔荑。
龍霓凰道：“師妹你回來了，情況怎么樣？”
龍雨柔搖了搖頭，道：“很可惜，沒有打探到什么可用的情報。”
龍霓凰拍了拍師妹的肩膀，安慰道：“師妹不必如此，對方是什么人，我們心里頭是清楚的，他們對我們防范也是肯定的。”
代理大司命的龍雨柔點了點頭，長長的嘆了一聲，道：“是啊，不過，我聽到他們說起什么不老泉的事情，這個地方好像對他們而言非常的重要。”
“我當時就想打探一下，可是蕭戰對我的防備心理很強，幾乎我一開口，我就懷疑我的目的了。”
“由此看來，雖然我們表面上歸附了林濤他們，他們仍然對我們心存戒備的。”
龍霓凰點點頭，說：“他們對我們心存戒備，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們不是真正的歸附。”
龍雨柔蹙了蹙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道：“那接下來怎么辦？”
龍霓凰想了片刻，看了看龍雨柔，又看了看大司命，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我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從蕭戰的嘴中問出點什么。”
聞言，龍雨柔瞇起了眼睛，道：“如果師姐能夠打聽到不老泉的情報，最好知道不老泉的位置，那對我們來說，可真是一次翻 盤的絕佳機會了。”
事實上，蕭戰和林濤的直覺很準確，或者說，他們的頭腦非常的清醒。
龍雨柔和龍霓凰歸順林濤以后，只是迫于林濤所展現出來的能力，暫時沒有辦法的歸順。
她們仍然十分的不甘心。
西部城邦數萬人的大軍，一夜之間拱手讓人，不消說他們，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甘心。
而且，這些西部城邦的軍隊，在心里上仍然是對龍雨柔，對龍霓凰，對祭司族心甘情愿的追隨的，他們的心中所屬還是龍雨柔。
現在，只要龍雨柔改變態度，振臂一呼，這些人肯定會倒戈，追隨龍雨柔讓羌國國都改旗易幟的。
龍雨柔的心中也是知道這點，卻不會沒有任何考量的做出這一行為，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林濤等人的確離開了羌國國都，卻還在這里留下了蕭戰和青城宗的人鎮守。
這些人同樣是修真者，同樣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因此，現在仍然不是行動的最佳時機。
龍雨柔像是一只潛伏著的母狼，悄悄的等待著，等著敵人露出一絲的破綻，她就會馬上露出自己的利爪和獠牙。
龍霓凰淡然的一笑，點了點頭，道：“師妹放心吧，這種打探情報的事情是我所擅長的。”
說著，龍霓凰向著庭院的外面走了出去。
龍雨柔突然在背后輕輕的呼喚了一聲，道：“師姐！”
師姐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自己的師妹。
龍雨柔遲疑了一下，快走兩步，追上了龍霓凰，來到她的身旁，說：“師姐，我知道老師讓我當這個代理大司命，你心里頭是不舒服的。”
龍霓凰被說中了心中的想法，美眸中閃爍著一絲復雜的情緒，強笑道：“師妹，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龍雨柔堅定的搖了搖頭，道：“師姐，你不用否認，你跟我心里都清楚我說的沒錯。只是…”
“我覺得，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今天這一步，我應該和你開誠布公的，把一切都說清楚。”
“師姐，我原本的性子就很…冷淡，你知道的，我對這些大司命的事情，一直不是非常喜歡。”
“可既然老師讓我當，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接受。”
“我成為大司命以后，名義上是祭司族的領袖，可實際上，你還是我的師姐，我還有很多要仰賴你的地方。”
“師姐，我將來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的事情！我今天說的事情，可以對天發誓，如有違逆，我愿意永遠墮入幽暗地獄！”
一陣沉默，悄然的在兩人的中間擴散開來。
龍霓凰的嘴巴，微微張開著，驚訝的說不出來話來。
沉默了半晌，她突然輕輕的展現笑了出來，道：“師妹，你說的沒有錯，對于你當這個大司命，我心里頭是有些過不去的。”
“甚至可以說，我是有點擔心自己安慰的。我的師妹當了大司命以后，會不會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就把我這個師姐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