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和厲末笑的面色驟變。
他們也已經能夠動用飛劍,然而和這柄劍的力量相比,他們的飛劍恐怕就像是淋灑到傘面上的雨滴,和這柄飛劍外圍的真元力量一觸,恐怕就會被彈飛出去。
在進入這座城前,他們想著的是盡可能不要出手或者晚一些出手,然而現在,他們面臨著的卻是即便聯手也未必能夠戰勝對方的境況。
沒有任何的遲疑,許多細碎的真元從容意的身上噴涌而出。
紅衣女子的腳步微頓。
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很意外。
原本她覺得自己已經感知清楚了這個法陣的邊界,然而現在,她是錯的。
她的感知里就像是出現了無數黏滑而不透光的海草,不只是充滿了她的身體四周,這些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氣機,甚至迅速在街巷之中擴張,充斥到了她身后那名魔宗部屬所在的院落。
海草是柔軟的事物,這些法陣的氣機在她的感知里如同海草,便說明不算強大,但即便是善泳者在看到水中密集的海草時,都會產生莫名的恐懼。
而對于她而言,她現在就像是已經在水中的泳者,已經落入了無數密集的海草之中。
她和她飛劍連接的無數氣息里,也被硬生生的填進了諸多的障礙,讓她感覺分外的不暢快,甚至感覺自己飛劍的旋轉都在變慢,最終會被這些柔軟的海草纏住。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布置出這樣的法陣,的確是很厲害的陣師。
只是以她的修為境界,自然不可能害怕,她認真的看了一眼容意,覺得不能容許這名年輕的南朝陣師活著離開這座城,否則等到這名年輕的南朝陣師將來的修為越來越高,布置出的法陣便會越來越可怕。
所以她決定先殺此人!
她的左手也驟然張開,五指驟收驟放。
一道磅礴的真元從她的手中涌出,然后化為數道巨浪般的勁氣。
狂暴的勁氣朝著前方席卷過去,沖散了堵塞在她前方的所有水草。
那道劇烈旋轉著的飛劍得了更多的力量,驟然加快,朝著容意的眉間落去。
容意身前的空氣震蕩不安,在絕對的力量碾壓之下,容意覺得自己和自己那九柄劍如同汪洋中的一葉扁舟一樣,隨時都會被驚濤駭浪翻覆,他根本沒有任何多余的力量,來面對這樣的一道飛劍。
就在這時,他的身前出現了林意的身影。
林意如同盾牌一樣,擋在了他的身前。
容意很多時候都作為他的侍從存在,然而這一戰,無論是他和白月露都十分清楚,容意的作用恐怕超過他們之中任何一人,所以他必須保證在自己倒下之前,容意都好好的站著。
紅衣女子的神色沒有任何的改變,她沒有改變劍路,她的眼中甚至根本沒有林意的存在。
魔宗大人的這些部眾都是神秘而強大的怪物,但她十分清楚,這些最早跟著魔宗大人在盛產天鐵的荒漠之中行走,被那些部落奉為神明的部眾,他們是真正的一諾千金,說過的話絕對不可能是妄言。
既然這名魔宗的部眾說會和她一起出手,那便一定會出手。
當她如此想時,那名頭戴著竹笠的修行者開始動步。
只是一步,他便跨過了那道院墻,動作隨意自然得根本不像是動用了真元,然而他卻微微抬起頭,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悅。
一些陰暗的力量從空中落下,從林意身前的驚濤駭然中穿過,竟似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林意的身體表面沒有任何的變化,然而在他的感知里,卻有無數細微的東西沁入了他的血肉之中,如苔蘚一般在他的經絡中生長出來。
林意呼吸微頓。
這是一種悄然而至的真元手段,這些如苔蘚一般滋生的真元力量瞬間將他體內的經絡堵塞了多處。
真元無法通暢的流動,對于修行者而言便是災難。
此時那名魔宗的部屬距離他至少還有數十丈的距離,這種手段的確已經足夠令人敬畏,但是這種手段,對他卻是行不通。
他的雙腳重重的踏在地上。
他體內的氣血猛烈的震蕩起來。
那些堵塞住他經絡的真元,迅速在氣血的沖刷下瓦解。
氣血和真元沖擊,他的體內鮮血瞬間熱了起來。
嗤嗤嗤嗤,真元消解之后化為的許多細微氣流急速的匯入他的丹田,發出的聲音就像是他的鮮血燃燒了起來。
沒有任何遲疑,也沒有任何遲緩,他手中的劍朝著那道飛來的飛劍砸了下去。
轟的一聲,兩劍之間如有雷鳴。
林意無法和對方劍上這種力量抗衡,他的整個身體往后震退出去,但他的目光卻是十分沉靜,沒有絲毫慌亂。
因為此時,他感覺到了背后有一只手已經神了過來。
白月露的手落在了他的背上。
噗噗噗….
一股股真元在她的掌指之間噴涌出來,如同一朵柔軟的云朵,將林意倒退的身體托住。
紅衣女子的飛劍在空中劇烈的震蕩起來。
她這柄劍初時飛出時的劍光微紅,在急劇旋轉時變成微藍,但在此時震蕩時,卻是變成淡淡的或青或黃的影跡。
就在此時,另一道劍影破空而至,硬生生刺入這些青黃影跡之間。
紅衣女子一聲悶哼。
她心中有些惱怒,對身后那名魔宗的部屬生出些不信任之感。她也明明感知到了對方體內真元的釋放,然而為何對對方那些人根本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以至于這四人聯手的力量,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且這四名南朝的年輕修行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她腹部的傷口已經被牽動,體內的傷處有些崩裂,所以沒有任何的遲疑,她迅速收回自己的飛劍。
“去!”
然而就在此時,白月露低喝了一聲。
隨著她的這一聲低喝,她落在林意背上原本溫柔如水的真元驟然變得異常狂暴。
聯手對敵,最難得的便是心意相通。
但林意此時卻清晰的明了她的心意。
一聲狂暴的喝聲從他的唇齒間噴薄而出。
借著白月露這一下推送,他的整個人朝著那道已經回撤的飛劍彈了過去,手中的長刀化為了一道驚鴻,落在了那道飛劍上。
當的一聲震響。
在數種色澤間變幻的飛劍激飛上天。
紅衣女子面色蒼白如血,她的手按向自己腹部傷處,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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