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輸出章內容 成祖皇帝奪天下之后,很是忌憚江湖各大門派,在遷都北京之后,便定下了規矩,京城之不得有武林門派。正因如此,四大世家、八大門派在京城都沒有設立分派,最多派駐幾人作為駐京辦事處,這些人一般是打探消息,方便接待之,也不是武林高手。
在這種背景下,四合堂反而脫穎而出,有些類似于黑幫,手底下有產業,又有幾分江湖匪氣,籠絡了一些底層武林人士。如此一來,反而逐漸控制了京城的四大口。
所謂四大口,即娼、賭、盤、鏢。這四大口分別對應著青龍堂、朱雀堂、白虎堂、玄武堂。
戚小薇所在的白虎堂,是負責盤口,也是京城收保護費的行當。
白虎堂位于京城西北角一座大院,從外面看很普通,大門旁側立兩只石獅子。
我跟戚小薇來到白虎堂,有兩個娘里娘氣的男子湊了來,戚姐,您可回來了,其他幾個堂那邊都在謠傳,說您遭到夜梟的刺殺,已經…
戚小薇問道,已經干嘛?
左側男子揮了揮手,說不說這些了,姐你回來是開心的事,今晚我們兩個好好給您解解乏。
我心嘀咕,這兩男子不會是戚小薇的面首吧,兩個娘炮小鮮肉,戚小薇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哈哈,想到此,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男子看我一眼,眼神充滿敵意,姐姐,這家伙是誰,怎么這么沒有禮貌?
戚小薇眉頭皺了起來,擺手道,滾一邊去,沒看我有朋友嘛?那兩人一臉委屈,滿臉幽怨的走了出去。戚小薇有些尷尬的看了我一眼,說讓小弟見笑了。這幾日你先熟悉下我們四合堂,你不是想要揚名立萬嗎,等時機成熟了,讓姐姐幫你。今天你住這里吧。
我心警惕,這戚小薇口味較重,不會對我有所企圖吧。
她看出我的顧慮,笑道,你放心,我讓人給你安排在客房,姐姐的名聲雖然不太好,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對你另眼相待的。沒多久,有人通知她要去總堂議事,她交代了幾句,離開了。
有小婢送香茗,好的紅棗枸杞普洱,冬天喝起來別有一番滋味。我打量著這白虎堂大廳,黃花木的桌凳,金絲楠木的屏風配蜀錦,看去很樸素,但以我專業眼光來看,卻是價值連城。
沒過多久,有個年男子走了進來,看著我問,你是江小白?
小婢見狀,連忙施禮,見過李副堂主。
原來是白虎堂的副堂主,我見他身材瘦弱,面色陰柔,一副癆病態,然而眼神卻閃爍著光芒,心說此人不可小覷。我起身道,在下正是江小白,見過李堂主。
我把副堂主的副字去掉,他面色稍稍緩,問道,我是李老虎,戚堂主讓我給你安排個飯口。你會武功嗎?
我點頭,會一點。
一道真氣從他身溢出,向我包圍過來,我知道他要測我武功。我將星宿真氣關閉,丹田與各路經脈之空蕩蕩,只有些許的真元波動。李老虎真氣在我身逛了一圈兒,略失望的搖了搖頭。
見過紅嘛?
見紅也算是行話,意思是殺人。
我應聲道,殺過一些。
李老虎下打量我一番,似乎在懷疑我說的話。這種老江湖眼神賊毒,在他們眼,殺過人和沒殺過人,身流露出來的氣質完全不同,這一點我也是最近從張幼謙身才察覺出來的。
李老虎又道,要加入我們四合堂,要納投名狀,你可要想好了?
四合堂有黑幫背景,入門不講究德智體美全面發展,各種各樣、各式各色的人都有,他們也不跟六扇門這種,要做政審、還要做背景調查,為了簡化程序,一般用投名狀來約束他們。
當年林沖納投名狀,也要到路邊殺一人,提人頭山。
我點點頭,富貴險求,這個道理我懂,于是問,請指點明路,要殺官還是殺民?
李老虎說不必了,你救了戚堂主的性命,有她作擔保,你免了這道程序吧。
我心松了一口氣,要他們真讓我出去宰一個人,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呢。其實,在松鶴樓那一夜,我和張幼謙殺的人還真不少,不過卻都是四合堂的人。
戚小薇作為我入堂的保人,也是說,我的前途與她綁在了一起。將來出了問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到此,我心生出一些愧疚,不過想到呂仲遠交給我的任務,我也只有忍了下來。
他帶我來到院子西廂一個小屋,里面有個年輕胖子正在敲算盤,見到李老虎,連忙起身,正要施禮,李老虎擺擺手,道:單木,這是江小白,戚堂主保的,幫他做下入堂手續,以后跟著你干。
那叫單木的年輕胖子點頭哈腰,連連稱是。李老虎交代了幾句,離開了。
他沒有測到我的真正實力,又聽戚小薇說我救了她,估計心有了自己的打算,以為我與那兩個娘炮一樣,是戚小薇準備收回來當做面首的。
單木倒也熱情,給我辦理了相關手續,又填寫了若干表格、告知書、保密協議、堂規確認函之后,我簽了江小白的名字,當然留的信息,卻是五師兄告訴我的那個采花大盜的真實信息。
單木說,李堂主把你安排給我,從現在起,你是我們白虎堂的一員了,將來出了事我罩著你。
單木應該是第一次當大哥,整個下午喋喋不休,給我講四合堂和白虎堂的各種規矩,甚至包括四大內堂之間的齬齟事,以及見到其他堂的兄弟的手勢以及避諱之事。
原來,京城第一大幫四合堂,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四大內堂、八大外堂之間斗的厲害。
四大堂之,青龍堂控制青樓,朱雀堂控制賭場,這兩個行當可謂日進斗金。尤其是朱雀堂控制了京城將近三分之二的賭場,這些賭場有些是自營的,有些則掛靠在他們下面收份錢的。
白虎堂和玄武堂則沒有那么幸運了。
玄武堂負責保鏢生意,自己門下也有個鎮遠鏢局,可是京城四大鏢局,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鏢局之,高手眾多,所以油水最少。
至于白虎堂,那更加困難了。
收保護費是一項十分困難的工作。
一來是養著京城眾多地痞流氓,這些人吃喝嚼果兒都是不小的開支;
二來,收保護費也是一種技術活兒,既要講究戰略戰術,又要講究方式方法。許多老店主在長期的斗智斗勇摸索出各種套路和竅門,從而少交、免繳保護費;
三來,保護費定價也十分繁瑣。你要多了,把人家店要倒閉了,那斷了以后的財路;要少了吧,又不一定能夠養得起那些小弟。也許有人會問,那為何不想辦法把對方的店巧取豪奪過來?但對白虎堂的地痞來說,苦心經營一個店,累死累活掙不掙錢也不一定,哪里大搖大擺的收保護費舒服?
四來,巨額的應收賬款是白虎堂面臨的嚴峻形勢。許多保護費收不來,或者收來的保護費,小混混們不如實交,這讓白虎堂每個月的應收賬款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有些時候,白虎堂的收入甚至還不如外八堂那些走私、寺廟香火錢、要飯乞討抽成等,有人還提出要將白虎堂趕到外八堂之。不過,四合堂以收保護費起家,這也是四合堂最核心、最原始的業務,趙九爺一直沒有動白虎堂。
單木道,咱們白虎堂一個堂主,兩個副堂主,還有六大香主。堂主主持全堂工作,香主意思是夠資格在白虎堂香的人。
我問我們算是什么?在門口站著,所以叫門主?
單木沒好氣道,我們是鹵主。
在我到來之前,單木負責白虎堂的記賬工作,同時還掛名珠市口一條街的典簿。典簿本是翰林院小官,在四合堂內也沿用這一職務,也是說珠市口這條街的保護費,由他來負責。
單木來到門口,見院子里那兩個娘里娘氣的男子,正在樹底下嘀咕,眼神不時瞟到我們這邊,不知道在憋著什么壞水兒。他頗為隱晦的問,你與戚堂主的關系是…?
我估計他以為我與戚小薇有曖昧關系,于是道,只是朋友而已。
單木這才說道,那你要當心那兩個人了,左邊那有劉海的叫劉里,右邊扎辮子那個叫劉氣,這兩人仗著跟戚堂主關系親密,四處搞串聯,黨同伐異,遇到稍不迎合他們的,輕則穿小鞋,重則吹風搞迫害。
我心說這兩個人最好別撞在我槍口,不然讓他們生不如死。
單木又問道,你會武功不?
我說會。
他一聽興奮了,這馬過年了,明天你早點起,我帶你去收年關費。
于是,我在白虎堂住下,白虎堂院子極大,共有七進,頭進、二進是辦公場所,三進是客房和堂眾的公共住處,后面四進是倉庫、花園以及堂主的私宅。
單木將我安排在隔壁,當天夜間,白虎堂一眾派出去的人馬陸續回到了堂內,單木與另外兩個典簿開始記賬,收集各路人馬交來的保護費。
不出意外的,這一日應收三千兩,實際收回來的,還不足七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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